这次镖行如若失败,一切则赴汤流水,如若成功,岳南镖局则算是在江湖中立了牌面,响了名号。
所以说此时次镖行甚为重要。
岳昌南盯着手中这锅浓汤,目光流转,微微叹出一口气。
何时才能停止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
碗坠在地上,汤溅了一地,溅出的汤汁让火急促地窜动了一下。
“你!”岳南昌运作内力,强压住一股强烈的困意,盯着唯一清醒的人。
丁彦。
“丁彦,这是何故?”岳昌南质问道。
丁彦还抿着汤,仿佛这一切都没有看见。
胡别安并不惊讶,丁彦定是那个满脸刀疤的人,白天那场误会中,丁彦瞧见胡别安的反应却是说不出的奇怪。
“岳南昌,你只防着外賊,却没想到家賊。”丁彦不急不慢地道。
岳南昌强作镇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记得三年前。”丁彦道。
岳南昌当然记得,三年前,正是镖局刚刚成立,急需人手的时候。
那天,外头飘着鹅毛大的雪,岳南昌经过柳家庄,周围的雪都是红的。
一户十三口死于非命,鲜血溢满了大地。
只有一个活着的人,那人满脸刀伤几近毁容,身上还有一处不知名的伤口。
那人几近疯了似得跑出来,嘴里不停喊着,“报仇!报仇!”
“你想去寻仇。”岳南昌问道。
丁彦笑了,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话。
“你可知那一户十三口是谁杀的?”丁彦问道。
岳南昌惑而不语。
“我。”丁彦道。
岳南昌麻木的身子如遭雷击。
跳动的火焰,因为无人拾柴,火光淡了不少。
“你可知道鹊龙梢?”丁彦道。
岳南昌点头,鹊龙梢是蒙地最大、最有名的帮派组织。
“那你肯定知道蒋星越。”丁彦又抿了口汤。
鹊龙梢蒋星月的名号,可谓是无人不晓,是出了名的侠义之士。
“在你眼里他是个英雄,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傻子。”
岳南昌不住地垂了下头,继续听着。
“一个组织只要壮大,就会有害虫,比如说我。”丁彦笑道。
“但蒋星越却想着教化那些害虫,一味扩张组织,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死。”丁彦笑了笑,好像在说一件特别平常的事。
“紫晴剑你拿走吧,你的事我不会追究的。”
岳南昌知道,有些话听了的后果。
丁彦又笑了,“我就喜欢和明白事理的人说话,但你要知道,当我打算和你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后果就已经定了。”
岳南昌心里一阵,几斤睡了过去,但又想到了雀儿,坚持着瞪大了眼睛。
“三年前,帮派规模空前,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帮主蒋星越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终于有一天,我和几个同伙,在柳家庄的时候,蒋星越来了。”
“那天只有一部分人逃了,毕竟帮主武功盖世,但我却在地窖里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事。”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帮主已经在门外了,后又无退路,我只能换身仆人的衣服,把自己毁了容,并把身上鹊龙的印记割掉,躺在地上装死,希望能骗过他。”
显然他成功了。
岳昌南心里一凉,“酒窖里的柳家小姐?”
“没错。”丁彦道。
岳昌南双眼喷火,欲腾出手来掐死这个畜生,怎奈有心无力。
从未如此绝望过,那怕是当初妻子死的时候。
丁彦喜欢看着别人绝望的样子,他会获得一股无名的快感。
岳南昌忽无由地想起白天那个俊俏的少年,心里又升起一起一丝希望。
巧儿,请你保佑我,保佑雀儿,保佑我们。
“好了,故事讲完了。”丁彦翻出一根彩弹,丢进火里,彩弹升腾,散成美丽的烟花。
风声、语声、燃火声、讥笑声,欲渐微弱。
胡别安睁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