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李晓云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虽然知道自己败得不冤枉,可是在心里总还是有一丝愧疚,他看得出来,这是师傅给他的一次锻炼。

就三次交战,李晓云已经彻底弄明白了师傅先前说的话。先前他并不会任何招式,可是在放弃使用自己并不熟练的招式,决心用力量压制尤卫后,反而取得了优势。想来师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不用理会招式,可以凭借一刀又一刀,就可以砍出属于自己的胜利。

不过,因为没有学习招式,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各种各样的人切磋,尽可能的熟悉别人的招式,只要他能把对手的后招猜出来,那么他的战斗力将会走上一个新的台阶。

永乐门的人在颜守义找回场子以后,就不再理会李晓云了。闻一字及时跳了出来,把先前的战斗给李晓云分析了一次,李晓云听得直点头。随后,闻一字便亲自指导起李晓云来,虽然说是亲自指导,可闻一字根本没有提点李晓云任何东西,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和他交战,让李晓云自己在战斗中体会。

眼见就要到正午,今天的训练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闻一字忽的阴险一笑,轻轻拍了拍李晓云的肩膀:“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如果是别人的师傅说这句话,那可就是毫不避讳的赞扬,可是当这话从闻一字嘴里说出来,怎么都透着一股子猥琐和开玩笑的味道。不等李晓云想明白其中的关键,闻一字连连三声叹息:“若是老夫当年有你这等机缘,哪里还用得着独守空床,我呸,独守空房。”

李晓云一转头,就发现薛怜儿正探个脑袋往里面瞧,干净利落的短发格外引人注目,就连永乐门都有几人忍不住瞧过去。短头发的姑娘本来就少,难得遇见一个这么漂亮的,自然免不了多看几眼。

瞧见李晓云在看她,薛怜儿慌忙缩回脑袋,靠在门外等李晓云出来。

李晓云这才明白师傅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了。不过他也懒得解释,按照师傅的脾气,越解释越说不通。

“既然你小女友都来了,那就提前结束吧,回去好好回想一下今天的收获。”说完,闻一字打着哈欠,估计是要回屋睡觉去了。

刷的一声,李晓云直接从院子里翻墙而出,三米高的墙对他来说毫无难度。薛怜儿被突然跳下来的李晓云吓了一跳,狠狠掐了他一爪。

“你怎么来了?外边这么热。”

“又不是晒不得太阳。”薛怜儿摆个鬼脸,旋即拉着李晓云向永乐殿走去:“今天寒姐请客,说是你的去壳欢聚会。”

“去壳?”李晓云一脸茫然。

“你别管嘛,反正就是一起庆祝一下。”

在吃饭的时候,李晓云才算彻底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张罔没有被那幅诡异的线侵蚀身体后,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积极乐观的感觉,一改往日风轻云淡的模样。

张罔突然的变化自然引起了寒紫霜的注意,一番胡搅蛮缠后,她得到了张罔非常正式的回答:“你见过虾没?对,去壳的虾和没去壳的是不是感觉不一样。”

寒紫霜就差给张罔跪了,这等神一般的解释也是没谁了。当晚就给张罔举办了脱壳大会,她还特意给张罔点了一盘虾米。

现在李晓云满脸蛋疼的看着自己碗里堆满的虾米,那表情和张罔当时几乎一模一样。薛怜儿在一旁偷笑,端着米酿慢慢喝着。

“怜儿来喝酒啊,米酿撑死你都喝不醉的。”寒紫霜又贱兮兮的怂恿薛怜儿。

“过分了哈,他们两才刚十八,你要是想拼酒,我陪你啊。”林雨清嘿嘿坏笑着。

“妮子你作死别怪我,上次是我一时大意······”

“寒姐少喝点,伤身。”张渐小声劝着。

张罔当即举起酒杯:“小渐来走一个。你别劝她,今天把她灌醉,然后我把她送到你屋子里去。”

“张罔你敢。”寒紫霜恼怒的喊道。

······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李晓云在闻一字的教导下,战斗技巧越发娴熟。甚至已经能在闻一字手上走上好几招。

不过,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麻烦出现在李晓云面前,闻一字让他就今天的交手的结果,写一分一万字的总结。

李晓云咬着笔,恶狠狠的骂着:“狗一字,狗师傅,一万个字,还特地嘱咐不算标点。你怎么不让我去死······”

一下午的纠结后,李晓云才写了三百字不到,可是他已经江郎才尽。看着满篇如同泼墨山水画的字迹,李晓云无奈的叹口气。

怎么自己就没有把老爹那一手好字遗传下来。还记得很早之前,有一家人让老爹帮着写一篇十万字的悼文。老爹提笔就写,一气呵成,写完后那人满意的读了三次,一时高兴,还给了两倍的价钱。

老爹啊,求你给我点灵感嘛。李晓云几近抓狂,这简直是太折磨了。

薛怜儿丢下书,从后面搂着李晓云:“走,吃饭去?”

李晓云将脑袋向后一靠,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心里的烦躁渐渐消失:“怜儿,我怎么老觉这个总结是师傅和我开的玩笑。她老人家明知道我不会写这些,还特意叮嘱我,说必须字迹清晰,我天呐,我要疯了。”

“不许想了,跟我去吃饭。”薛怜儿没有理会李晓云的抱怨,因为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整整一个下午。

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李晓云心里也是一阵恍惚,短短十天不到,永乐城就像变了个样子,再没了先前时候的激烈竞争,所有人都变得和善起来,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矛盾爆发,就算是张罔和青龙帮闹得不可开交,现在青龙帮的人也暂时没有吭声。

青龙帮的人暂时没有动静,张罔却是一刻都没有放松,暗地里将青龙帮的所有动向打探得一清二楚。他就是一个阴谋论者,凡事都率先向不好的方面想。

就在李晓云想起张罔的时候,他忽的眉头一挑,罔哥做事习惯多想,这不和练武是一样的么,要多想,多揣摩对手的后招,多给自己留几个备选方案,一招不成,换一招再来。是不是可以更好地处理一字师傅的进攻。

如果只是单纯的对练,就算学会应对这一招,可是如果对手换了招式呢?师傅或许能将几十种不同的武功套路一一展示,但是不可能把所有武功都演练一次吧。

心里忽的了然,李晓云回想着这几天师傅给他训练的内容,第一天,师傅用的是刀,第二天用的是剑,第三天······最近这五天,每一天师傅都换武器给他喂招。

原来是这样,这才是师傅的良苦用心啊。李晓云暗自懊恼自己的愚钝,哪里有什么总结值得写?不过是师傅在暗示他,要多回想,多揣摩。

当下也不犹豫,把这几天的练习的招式在脑子里挨着回想了一次。

“云哥,吃饭了。”薛怜儿先把碗推给李晓云,再如往日那般把筷子递了过去。

“好。”李晓云答应一声,埋头吃了起来。

薛怜儿举着的筷子没人接,抬头向李晓云看去,她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她确认李晓云没有从他这里拿走那双筷子,再看了一眼筷笼,一如往日的摆在自己的手边。如果李晓云自己抽筷子,一定会有很大的动作,她不可能发现不了。狐疑的看着李晓云挑起面大口大口的吃着,他的筷子是哪儿来的?

仔细看去,发现那黑色的筷子颜色非常深,完全不是正常筷子应有的黄褐色。薛怜儿轻轻放下筷子,拿手在李晓云面前晃了晃:“云哥,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啊?”

“怎么了?”李晓云抬头左右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异常,挠挠头:“没什么不对劲啊。”

正埋头准备继续吃东西的时候,他瞥见了薛怜儿放在桌上的筷子,方才那一幕忽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怜儿把碗推过来叫他吃饭,但是当时他正在想师傅使大刀时的一招,也没多在意,感觉到手上有筷子的存在,就埋头吃了起来。虽然心里有一瞬间的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拿到筷子的,不过他立马又沉寂在回忆里,仔细体会着师傅那一招的精妙。

李晓云脸上不自觉的抽了一下,自己一时恍惚,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啪嗒,李晓云夹起的面落回了碗里,李晓云忙跟着看去,只见那双原本漆黑无比的筷子已经断掉了,更神奇的是,掉在桌上的筷子上散发出大量的黑雾,只一眨眼间,黑雾就消失殆尽,而那半截断掉的筷子也不知所踪。

当黑雾出现的那一刹那,李晓云就知道,这东西绝对和自己有关,那黑雾恐怕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薛怜儿看着黑雾,也联想到了前几天李晓云身上曾经被黑雾笼罩,若有所思的看向李晓云手上剩下的半截筷子。

李晓云手上的筷子并没有化作黑雾消散,只在断面处,有一丝丝黑雾渗出。

看着筷子的断面,李晓云摸着下巴思考,这筷子就像陶瓷那般,裂痕非常整齐。正思索着,筷子上渗出的黑雾渐渐变浓,仿佛到达了某个零界点,筷子轰然化为黑雾散去。李晓云有些搞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东西会凭空出现,然后莫名其妙的消失。

“能再变一双筷子出来么?”良久的震惊后,薛怜儿试着问。

摇摇头,这东西凭空出现,李晓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们消失得又如此诡异,根本来不及仔细看。再像先前那般,做出吃面的动作,但是那筷子却打死都不出现了。

一番长时候,薛怜儿没了耐心,递过筷子:“吃饭,面都溶了。”有这样奇怪的事,两人自然没有心情慢慢吃饭,三两口吃完后,就跑回了院子。

李晓云一脚踹开张罔的房门:“哥!”

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只有一盏灯静静的在屋里摇曳着火光。

“罔哥呢?”薛怜儿皱着眉头跟了进来,往常这个时候,张罔都会在屋里看一会儿书,基本不会外出,今天是怎么回事?

李晓云将屋子扫了一圈,忽的走向窗边,伸出头向两边看了看,跟怜儿打个手势,两人翻出窗户,沿着院墙小心翼翼的走着。

李晓云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冷笑:罔哥啊,亏你往日精明,今天被我逮个正着,我看你怎么解释,这么晚了,偷偷摸摸溜出屋子,不知去了哪里,要是我发现你和某个人,孤男和寡女同处一室,嘿嘿嘿······

压着身子从张渐的窗户下走过,悄悄来到林雨清的屋子外,屋里没有灯火,正所谓黑灯瞎火好办事,看来罔哥这日子过得不错啊。李晓云心里胡乱想着。

和怜儿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趴在窗户边,屏息听着屋里的动静。

“罔哥你轻点,痒死了,轻点······”屋子里传来林雨清的声音。

我靠,这也太刺激了吧,罔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恩,我喜欢。

回头看了一眼薛怜儿,她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李晓云一本正经的敲了敲她脑袋:“脑瓜子里乱想些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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