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熙抬头向声源望去,凌桀身穿一身的紫衣,手里拿着佩剑,肩上背着包袱,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还是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还是和别人一道吧。”南宫寒熙现在还不能确定凌桀的来历,是敌是友他还不能肯定,况且公主此次回京路途肯定异常艰险,他不想拖凌桀下水,再然之,人多目标大,带上凌桀一起赶路也确有不妥。
“公子一行人不是去京城探亲吗?正好,我也去探亲,有个熟人一同岂不快哉?难道……难道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尽管凌桀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但还是给人一种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的感觉。
“你这个人怎地胡言乱语,我们家公子一向行的正坐的直,哪来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阳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既然心里没鬼,那为何不能带上在下一起结个伴?”凌桀好笑的问道。
“你……笑话,我们家公子都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倘若你真想找同道中人,搭别人的马车便是,你怎可如此执拗!”马车上的可是公主殿下,这个凌桀来历不明,是敌是友还不能确定,怎可让他上车一道回京。
“哎,李阳,不得无理。”
南宫寒熙打断了李阳的话,然后将凌桀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上好的玉放到手里。
小声的说道:“其实啊,我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诺,看到了吗,这块玉,色泽鲜艳,上面的龙凤刻的是栩栩如生,寓意着龙凤呈祥,还是太上皇在世的时候特地赏赐给南宫问天的。”
凌桀扫了一眼南宫寒熙手上的玉佩,做工精细,上面的龙凤更是画的活灵活现,色泽鲜艳,不错,的确是快好玉。南宫问天的名声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开国大将,为人做事刚正不阿,深受百姓的爱戴,在朝中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衣锦还乡,做起了买卖,淡退了朝廷。
“南宫问天……南宫寒熙……南宫……难道你……”凌桀猛的回想到了什么。
“南宫问天正是在下的爷爷,而这块玉是家父亲手转赠于我。”南宫寒熙见凌桀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南宫家族对朝廷一向忠心耿耿,太上皇在世的时候有过口谕,倘若有人犯了杀头之罪,执此玉者可免一死。将此玉拿到兵部,无需虎符,可直接抽取三万大军以防万一。”
“所以他们是为了此玉才追杀你们的?”凌桀在心里已经在为南宫寒熙鼓掌了,这演技不去做细作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昨天晚上沁心没有失手摔碗的话他估计已经相信南宫寒熙的话了。只可惜这南宫寒熙怎么也没有想到凌桀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了,不错,有了开国功臣的后代护送回京,这让凌桀心里更加确认了沁心就是和亲公主。
“如果公子执意要和我们一同回京,可能会遇到一些江洋大盗来争夺此玉,也许会有杀身之祸……”南宫寒熙见凌桀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于是提前就打好了预防针。其实此玉确实是太上皇所赠,只是后面的都是假的罢了。凌桀武功应该在他之上,假若他是敌,想杀公主早就动手了,南宫寒熙也确实想不出对方图什么。现在他以送玉的借口,将所有的刺杀全部推脱到玉的身上,也不惹凌桀的怀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南宫兄,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同回京,誓死保住此玉”凌桀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哎呀,这可麻烦凌老弟了。”虽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人,但最起码能确定对方不是敌,以护玉回京的借口护公主回京起码能掩人耳目。再然之,凌桀武功高强,有他结伴,相当于多了个保镖,不要白不要。
南宫寒熙和凌桀相继上了马车,李阳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还是乖乖的驾马赶路。秋红叶见到凌桀也上了马车,心里虽然有点不解,但她相信南宫寒熙既然能将凌桀留下,至少说明了他不是敌人,何况他还救过公主一命。
相比之下,凌桀倒显得自然的多,他将包袱放了下来,自己和剑坐到了一边,视线一直向沁心的方向望去。沁心也隐约的感受到了凌桀的目光,脸上不禁出现了两片红晕。
“咳咳”南宫寒熙轻轻装咳了两声,好家伙,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凌桀要赖上这辆马车了,原来这凌桀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看上沁心了!秋红叶大概也感受到了车里的异常气氛,用眼神看也看出来了,两男追一女,还都追不上——人家注定是西凉太子的女人!
凌桀到是不介意,转头问南宫寒熙:“你们家小姐不是先天的哑巴吧!”
凌桀语音刚落,沁心不禁往凌桀的方向注视着,这个凌桀究竟想干嘛,昨晚说和亲公主也叫沁心,现在又问她的哑疾,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哦,她啊!她是遭歹人毒害才得了哑疾,并非天生哑巴,怎么?”
“哦?是这样,这么说来沁心小姐的哑疾并非无药可医,还是有医好的可能?”
“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只是这哑疾并非正常人能医治的好的,想要短时间内医好是不大可能的。”南宫寒熙只当是平常问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已经猜到凌桀上马车是因为他看上了沁心公主,也就没必要隐瞒。
凌桀会心的笑了笑,这哑疾既然可以医治,那么也就是说沁心有说话的可能,太好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到沁心开口说话的声音了。
秋红叶见自己插不上嘴,只得默默地在一旁玩弄手指,本来就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算失去了语言能力也掩盖不了她身上散发的光芒。而她呢,她只是一个爹不亲、娘不爱,被人遗弃的一个妓而已,她凭什么渴望得到和公主一样的待遇。
南宫寒熙用余光往秋红叶的方向望去,她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没得罪她啊!
“那个……沁心啊……咱俩能不能换个位子,你那儿太簸,坐起来肯定不舒服,换我这儿吧!”说罢,南宫寒熙还不忘向沁心使了个眼色。
沁心忍住笑意,点了点头,和南宫寒熙换了个座位。
秋红叶遇到这种事倒也见怪不怪了,继续玩弄自己的手指。南宫寒熙悄悄靠了过来,抓住秋红叶的手,问道:“手指好玩吗?”
秋红叶用手扒开了南宫寒熙的爪子,示意南宫寒熙注意一下沁心。南宫寒熙倒是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继续抓住秋红叶的手,秋红叶往沁心的方向望去,大概是由于长时间的颠簸,沁心在马车上正迷迷糊糊的打瞌睡。而凌桀,他由于体内的毒没排完全,现在正在闭目养神。
南宫寒熙变戏法似的从手上拿出一个翡翠手镯套在了秋红叶的手上。秋红叶的手本来就又修长又白皙,戴上手镯之后更显得高雅了许多。
秋红叶愣了一下,这手镯她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那不是那天他们在集市上挑选给公主的手镯吗?怎么套她手上了?
南宫寒熙见秋红叶半天没说一句话,眼珠子转了转,又往沁心的方向扫了扫“咳咳,那个啥,那天走得匆忙,叫摊主给我将手镯包好,没想到是翡翠手镯,你说翡翠手镯不适合公主,所以……嘿嘿,所以我就借花献佛了……”
秋红叶狠狠瞪了南宫寒熙一眼,真是的,嘴巴永远这么臭,原来是拿错了的,拿别人不要的送她,拿她当什么了。秋红叶试图将翡翠手镯拿下来,岂料这镯子确像扎了根似的,任凭秋红叶怎么转动,这手镯就是原封不动的在秋红叶的手腕上呆着。
“你快帮我弄下来。”秋红叶红着眼睛向南宫寒熙求助,虽然她从第一次见此翡翠手镯时就被它牢牢的吸引了,但是南宫寒熙说了,这个只是人家摊主不小心拿错了的,根本不是送给她的,既然是不属于她的东西,她自然是要取下的。
南宫寒熙见秋红叶哭了,有点手足无措,一边擦拭秋红叶的眼泪一边哄道:“别哭了好不好,我这就帮你弄下来,别哭了,乖!”
秋红叶仍然是红着眼睛,她或许是因为心里委屈,或许是因为刚刚取手镯时用力过猛弄伤了她。总之,秋红叶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快点!”
南宫寒熙将秋红叶的手腕握住,试图帮她取下手镯,但还是徒劳,手镯就是原封不动的在秋红叶手上带着。
“奇怪,第一次试戴的时候明明还可以取下来的啊!”秋红叶焦急的看着翡翠手镯。
“行了行了,挺好看的,就这样戴着吧”南宫寒熙由衷的说道。
“不行!要戴你戴,我就不信取不下来。”秋红叶到不以为然,她才不想一天到晚手上戴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招摇过市,女人的嫉妒心本来就强,这翡翠玉镯在秋红叶的眼里显得格外的刺眼,她必须取下来!
南宫寒熙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秋红叶,这丫头怎么这么倔,脾气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好好,你就准备剁手吧!反正我看啊!这翡翠手镯是摘不下来了!”
秋红叶撇了撇嘴,她还不信这个邪了,继续和翡翠手镯做斗争,突然,一股力量将秋红叶往后一推,秋红叶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被推到南宫寒熙的怀里去了。
南宫寒熙的脸顿时出现了两片红晕,两个人贴近的距离都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心跳了。两个人四目相对,看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沁心和凌桀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吓到了,然后抬起头来往秋红叶的方向望去,只见秋红叶被南宫寒熙拥抱在了怀里,两个人正四目相对……
秋红叶明显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连忙推开南宫寒熙,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没等秋红叶整理完全,马车再次颠簸起来,秋红叶再次被推到了南宫寒熙的怀里……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等马车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南宫寒熙终于不耐烦的问道:“李阳,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想要翻车吗?”
李阳在外面喊道:“公子啊,这……这马车失控了,现在这马儿还没平静过来,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南宫寒熙也隐约的感受到了有很大的一股杀气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