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小野?诸葛孔明的后代吗?”她叉开话题,看来确实不想再谈回刚才的话题吧。

“不知道。”

“作为记者,就没有记录方面的好奇吗?”她缓和了我的情绪。

“不是,只是自己不想知道而已。”

“难道有人讨厌自己的名字吗?”

是的!我不喜欢,因为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会对这个名字产生好奇,甚至产生疑问,每次都得解答。总会让我产生一种迷惑:我是记者,还是对方是呢?

“如果是靠自己的努力创造出来的名气,那么我乐得享受。只不过是什么名人的亲戚朋友而闻名天下,就能免则免。”

“啊哈,名人效应啊。”

“是啊。现代社会出名太容易了,网上一炒,或媒体上炒作一下,比在厨房里炒菜还便捷,就红了,火了。于是,就有了某某的亲戚朋友通通上演。”我心里暗想,就因为成名太容易了,才显得名气不再那么重要,那么有份量了。

“想当自己生活的主角,是好事。在这个案件里,三个主角都希望自己是主角,可是感情的事最好是两个人,不然就有些拥挤。”她冷静睿智的样子,总让人觉得她是文质彬彬的学者。

“何想成为马的主角,马想成为辛的主角,辛只想成为大玩家。结果没人能如愿。”

“可惜啊,这次他们都付出惨重的代价。一个入狱,一个准备入院,一个则进入天国,而且年纪轻轻的。”她轻轻地叹息,就像在讲一段言情故事。

“说说他们的详细情况吧。”

“其实你手上的资料已经详细的说明清楚的。”她依然拒绝,哎!果然是原则第一的警察。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从你的角度分析一下这个案子。”

“抱歉,这得由宣传部的人来回答。”她利索地推掉。

“哦,不。我觉得这个案子在你的经历上也是少见的,对吗?”

“是,应该是第一例有人说他感觉他在杀怪,,而不是在现实生活中杀人。”她的眼神里多了一股无奈的沉重,对!这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却带着现代科技带来的隐忧。

“从这点上,他当时也不算是完全清醒的吧。”

“理论上的问题,你还是找心理医生吧。我真的不便多说。”

“你们对案件的看法……”

我之所以耿耿于怀她的想法,是因为根据我多年的法制采访经验,发现办案的警察对案子会产生一种非常直观又贴切的观感来,让你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第六感。

“我们对案件的看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尽快地找出犯案者,绳之以法。”

“这是你们最重要的职责,没错。只是每一个人对每一件事都会有自己的看法,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特别是作为一个有主见的人,总喜欢发表自己的见解。”

看来她上道了,有机会!

“对呀,我会耐心倾听的。”

“可惜你是一名记者,记者的职责是记录,并告之世人。”

哎,还是被她揣了一刀。

“这有什么不好?特别是你拥有别人所没有的真知灼见。”

“只可惜啊!任何真知灼见都必须在某种特殊的基础上形成。当人们不小心断章取义时,我则可能影响到整个警察群。”

会吗?还是她想得太多了?我可是实事求是的记者。当然我也不否定她说的情况,确实出现过。毕竟人生百态,不仅仅只有我这一态的。

“好吧,警察对你来说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所以得保持神秘。”

“如果是如此,我们就不会来招待你。”

“好吧,我认输了。”

“言归正传,你认为何更生有可能是替罪的吗?”

“证据其实已经清晰地显示,即使他不主动投案,我们也会继续寻找现场上出现的第三个人。”

“哦,原来他是主动投案的。”

“案卷里有详尽地报告。”这个东方凯真的让人讨厌!明明可以说一说,聊一聊的话题,一到她的嘴里就变成报告。

我只好耐心地翻阅报告:

问:这三天,你躲在哪里?

答:其实这三天,我都住在医院对面的小旅馆里。(经查,他住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窗口刚好可以看到马樱丹住院的房间内部。)

问:为什么要等三天?

答:其实我也害怕。

问:害怕什么?

答: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来。

问:难道杀人不可怕吗?

答:其实我当时都蒙掉了,一看到对方的血,我才意识到事实发生了什么事。脑袋轰然炸开,出事啦!

问:所以你选择逃跑吗?

答:当时我能想到的是立即离开现场,离开会怎么样?我还没有足够的时间与冷静去思考。

问:你从未想过在现场的马樱丹会怎么样吗?

答:是啊!离开后到冷静下来,我才发现自己的疏忽,于是匆匆赶往学校。在路上就听说马樱丹入院了。

问:你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进入旅馆的?

答:当时心里有种奇怪的侥幸心理,或许他们查不出来,就成了断送案。

问:你也从未想过警察会怀疑马樱丹是犯罪嫌疑人吗?

答:怎么可能会是她呢?她真的很爱他,爱到她也差点儿失控了。

问:那么,你还要为她出头?

答:我是她哥哥,虽然不是亲生的,毕竟她是个好女孩。

问:你不觉得她害了你吗?

答:听着,这事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要胡乱猜测。她没有指使我的,我也不会听她指使。

问:这事确实与她无关吗?

答:她真的是去问事情的,就想搞清楚他要准备怎样面对他们的未来,他们究竟还有没有未来?

问:你和她有没有未来?

答:这不关你的事。

“你们没有疑问的吗?”

“何更生承认了,我们还必须按照他的交代进行核实的。并不是说他承认了,我们就定案,就结案。”

“还让他参与你们的刀具实验吗?”

“这当然的。虽然当初因为刀具刺入的伤口较浅,曾经怀疑是女生不够力气的缘故。后来才知晓,这何更生也力弱如女子。”

“真相大白,是不是大快人心啊?”

“能够结案是一件不错的事。可是对于这件案子,我只感到沉重,因为我们想惩罚的是恶人,这个案子里的人却均不是成人意义上的彻头彻底的恶人,只是激情犯罪。”东方凯低眉顺眼,似乎在掩饰她眼神里的怜悯。

难道警察不是人,就不能表现出内心柔软的情感吗?

还是警察已经习惯把自己武装成铜墙铁壁的战士,难免对自己柔软的情绪感觉不太习惯呢?

“一般激情犯罪多发生在青年人身上,许多根本不考虑后果。确实让人难过。”

“你是法制记者,应该较为了解这个中的原委吧。”

“是啊。”

“其实当时定罪时也在故意伤害罪与故意杀人罪上进行了强烈的论辩。”

“死者家属当然希望是故意杀人罪吧,毕竟量罪会重些。”

“嗯,最后定下故意伤害致死罪。”

“死者家属必然反对吧。”

“是啊!那是一个漫长的论辩。”东方凯望向窗外,窗外的夕阳很美,只是近黄昏。

(最后)

“东瑞,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而且判决了吗?”离开记者后,东方凯队长才悄声地问。

“是啊!”

“那怎么又重开档案呢?何事触发这些法制记者的神经呢?”

“神经病!”王东瑞轻声叹道。

“什么啊?”东方凯不得不正面转向他,他怎么也骂起人来呢?这个文质彬彬的男生怎么也突然变得粗鲁起来了呢?

“开玩笑的。听说案中的女孩子对案子仍然耿耿于怀,差点儿神经崩溃,最近还去看心理医生。”

“有病治病,无病撩一边去。怎么又向公安纠缠起这个案子呢?”对她来说,结案就是一个心结的结束,更何况这个案子已经判决,甚至已经执行得挺妥当的。也没发生什么拒捕或违背判决而需要强制执行的特殊情况。

“听说小女孩希望能帮何减刑。”

“那减刑也不是咱管的呀!”东方凯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翻案。不然万事又得重新开始。

“也只不过了解情况。你也知道记者最喜欢把事情的所有情况还原,然后才进行相关的论述的。你也别这么不耐烦嘛!”

“老兄,如此这样聊聊天喝喝茶,就挥霍掉一个下午,我们查案可是争分夺秒的。好不?”

“领导不是说今天你休假吗?”王东瑞笑嘻嘻地看着这张脸,眉头深皱,脸色红润。

“明知我休假,还找我来,摆明是浪费我的假期。”

“你没什么重要的约会吧,不就少看一些案卷。”

“谁说我没约会啊?”东方凯气不往一处去,其实她是被他猜中而感到不安。如果一个人了解自己比自己更加清楚,那么她应该如何面对他呢?感激?或者隐藏?

“你终于去相亲了?”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毕竟她曾经嫉恶如仇地告诉他:她的七大姑八大姨找来了不少靓仔的相片,一定要她在其中挑选一个。就像她的挑花运就在这棵桃花树上满满的桃花上,不摘一个,不算撞桃花运。

“谁相亲啊?案卷还没看完呢。”

“好啦!我请你吃雪糕。”他稍微放心些,毕竟姑娘一出门,他的机会就会错失。还是得小心看牢哦!他不要什么桃花运,只想专心一致地对待一个人。可以吗?

“三岁小孩似的,一个雪糕就打发掉了。”

“是吧!别替他们瞎操心了。”有时他也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好警察,反正她的查案技能是没话说的,有时她的善良确实让他担忧。在他父亲的眼里,好警察就得冷静得无情,清醒得无梦,才算的!

“就怕他们又惹出什么新案子来。”

“他们已经惹得够多了,我还听说案子判决后何父的公司被收购了,收购的集团高层里有辛父,有些凑巧,是不?”

“深圳本来就是一个商业竞争非常激烈的地方,谁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谁呀!”

“那你还这么倔?”

“我又不参与商业竞争。”

“我还听说集团把这个小公司拆分,分别出售。哎,死无全尸啊!”

“不过这也是商业利益所致吧。”

“总有一种报复的意味吧。”他还是觉得这件并购项目里隐藏着某种个人恩怨。

“东瑞,你可是警察,别作无根据的纯主观的猜测——”

“而且他们也没犯法。即使犯法,也是商业犯罪。这不属于我们管辖的范围。”

“接上了。”她笑咪咪地看着他,好像他就是自己的翻版。

“跟官多年,怎不知官姓啥?”

“姓东方,好好给我记住!”东方凯装模作样地作弄他。

“东方队长,你越来越有官样啊。”他也摆出一副尊敬的虚假模样。

“谁要?不是说请我吃雪糕?”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