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朦胧,月色正好,把通向树林的路照的很是明亮,我从大衣中掏出烟点上,孤独的行走在这路上,这会儿,整个世界又沉寂了下来。二三月的树木才刚生出新叶,并不是那么茂盛,而几棵槐树却已经开出了清白色的花,偶尔从树林里,传出几声鸟叫。

走了百十来步,眼前显露出一片坟茔,坟头的荒草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月色投射在一块块发冷的墓碑上,不禁让我心生寒意。不过这萧索来的正好,给我久久死寂的心带来了一些波动。我壮着胆子游走在坟茔间,但这心里,早已经波涛汹涌了,我找了一座坟墓,靠在旁边的树干上,体会与死人呆在一起的快感。不过,我倒是又想起祖父了,想起故乡那座新修的坟墓,是否这个春天,也会满生春草呢?我抬眼望了望远处,田边的稻草人在夜色中活像一个幽灵,原来这林子里还有人家的田地。

回到学校宿舍,我打开电脑,敲出了另一部新书的书名:《血色稻草人》,料想写出一部悬疑小说来。

由于昨天睡得太晚,早晨起来睡意十足,还好,语文课是在早晨第二节课,所以,我没有太过着急起床。樊玲花敲了敲我的房门,说:“陆老师,早餐给你放到窗台上了,我先去上课了。”

以前是我给白嫣做早餐,如今,也有人给我做早餐了,我心里顿时感动了几分。起床后,吃了两颗鸡蛋和一片面包,我就去了杨老的办公室,还好,他也没课。电热水壶上的水沸腾了,杨老给我倒进盛有茶叶的茶杯说:“陆诚啊!今天早上看着精神状态不太好。”

“昨晚写作有些晚,喝杯茶就好了。”我笑着递给杨老一支烟说。

下课铃声刚响,樊玲花便冲进校长办公室,说:“杨校长,不好了,韩伟国同学的眼睛被门磕破了,血流不止,您快去看看吧!”

杨老急忙地赶到了教室门口,我也跟着出去了,原来两位同学追着跑,一个同学先冲进教室堵住了教室门,韩伟国同学追上去头撞在了门上。只见伟国同学头上不断的渗出血,流下脸颊。

“陆诚啊!你赶快背他去镇上的诊所包扎一下吧,玲花也跟着去,这节课先由我上吧。”张老用卫生纸按着伟国的伤口说。

我立刻背起那同学,向诊所走去,玲花跑在前面带路,那同学不停地哭泣着喊妈。

幸亏伟国的头部并无大碍,不过还是缝了两针,疼得伟国眼角渗出了泪水。不一会儿,他的母亲慌张的冲进诊所的门,我和玲花正在病床边照看些伟国。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说:“伟国,你怎么了?”

伟国看见母亲来了,又开始掉眼泪了,我说:“医生刚才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这才脸色恢复正常,摸着伟国的头说:“是不是很疼?”

“刚才还很疼,这会不太疼了。”伟国撅着小嘴说,他还只是个四年级的小学生。

“真是太感谢两位老师了。”伟国母亲说着一口方言,不过还好,能听明白。

由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伟国母亲背着儿子回去了。我看了看手表,才早上十点多,我对樊玲花说:“你早上还有课么?”

“就一节,都已经上完了。”樊玲花嘘了一口气说,“刚才可真吓人,我最害怕血了。”

“你带我去小镇转转吧!”我下了诊所的台阶说。

“反正闲着也没事干,就陪陆大作家走走路。”

樊玲花带我来到镇子边缘的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河底的鹅卵石白森森的像骨头一般,也许如此比喻有些过分,但我总想着能在物体上表现出惊悚来,所以就有些走火入魔了。

不过,樊玲花还将我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三月初的郊外已经慢慢恢复生机,溪水涓涓,偶尔可见几条游鱼,不过,蛙鸣已经有些刺耳了。

“陆老师,你结婚了么?”樊玲花折断了一根狼尾草说。

“你觉得呢?”

“应该结婚了吧,可为什么会无故出现在这个小镇呢?”

“我离婚了,来这里散心,顺便寻找创作的灵感。”我直言不讳地说。

“能不能给我说说你的恋爱史?”

“你这小姑娘,打听大人的事儿干吗?”我向小溪里扔了一块石头说,“你男朋友呢?”

樊玲花红了脸,说:“我男朋友见我来这穷地方,坚决和我了分手。”

“如此看来,倒同是天涯沦落人喽,哈哈!你还年轻,我都三十一岁啦!”我躺在河滩上说。

“女人过了三十,就已经人老珠黄,我这也离得不远了。”樊玲花也躺下来,我们看着同一片蓝天,我们是两个相同孤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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