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东方露出鱼肚白,白云山间云雾缭绕,仿若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静静守护着白云山。

少顷,晨曦的淡金色光芒点点洒落,数不胜数的奇花异草簇拥着重重殿阁,飞檐斗拱,朱门绮户,雕栏玉砌,恍若人间仙境。

不多时,紧闭的朱门开了,两列面容俊美的白衣男女鱼贯而出,提着花篮,步入花草间,俯身采撷,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隐隐有骏马的嘶鸣声传来,一位妩媚妖娆的青衣女子骑马而来,穿过重重殿阁,由一条曲径小道,进入一片苍翠的竹林里。

沙沙沙——

清风徐来,竹林波涛起伏,枝叶婆娑,演奏一曲欢乐的歌谣。

“吁——”

骏马来到竹林中心,在一座青翠低矮的竹楼前停下,碧珠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身穿一袭白衣的年轻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碧珠,阁主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碧珠心中咯噔一声,随白衣女子进入竹楼里,她的目光穿过白色的纱帘,室内蒲团上,白色的身影静静闭目盘坐着。

柔顺的乌发简单挽起,斜插木簪,白色的衣裙出尘而飘逸,白色的面纱下更是隐约可见倾城的容颜。

“碧珠,你回来了。”声如天籁,双眸睁开,里面仿佛含着一潭秋水,轻轻荡起涟漪。

碧珠抿嘴,单腿跪下:“碧珠办事不利,触怒了尹月儿,使其放弃了同天音阁的合作,还请阁主责罚。”

“坏了阁主的大事,你确实该罚!”

一名灰衣老妪拄着拐杖从一侧而出,侍立在一旁的青衣青云赶紧去扶,老妪面色冷峻,带着一股难掩的凶戾之气。

“修老。”碧珠脸色微微一变,忙低下头,面纱女子淡淡一笑:“修老,先别急着动怒,毕竟我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些时日。”

修竹冷哼一声:“阁主,您等得气,只怕凌王殿下等不起,您再不出面,天玄国离动荡也不远了。”她一顿,转而狠狠斥骂碧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天音阁多年的筹划竟因你的自作聪明而毁于一旦,过后你自己去戒律堂那领罚!”

碧珠浑身一颤,面纱女子为她求情,劝道:“修老,此事莫要太过怪罪碧珠,毕竟尹府和我们天音阁之间的关系尚在模棱两可,许多事还尚未明朗。”

“哼。”

“不,也不是没有机会可以挽回。”碧珠忽然抬头笃定地说道,“只要让曼娜去找尹月儿,相信这件事必有转机。”

“曼娜?!”

修竹和面纱女子皆是惊讶不已。

……

凌王府。

凉亭依水而建,湖中荷叶田田,芙蓉绽放,清香四溢,几尾锦鲤水中游弋,嬉戏打闹。

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欣赏着这一切,凌王修凌墨背手伫立,双眸幽深,上位者的气度浑然天成,不怒自威。

“王爷。”柳轩进了凉亭,恭敬地单跪在地。

“那株千年的天山雪莲元帅府收下了?”

“是的。”

“‘风云之宴’快要到了。”修凌墨似是在喃喃自语。

柳轩低着头,闻弦歌知雅意:“待到‘风云之宴’开始之际,我们一切的布置都弄好了,定会将元帅府狠狠打压下去。”

修凌墨转身,似笑非笑:“本王知道,你好像仍对尹紫潇余情未了。”

柳轩脸一白,俯身拜倒:“自王爷不嫌弃柳轩平民之身,破格提拔柳轩为王府总管起,这份知遇之恩,柳轩没齿难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本王也不过是不忍心明珠蒙尘罢了,”修凌墨幽幽叹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为情所困,不忍对尹紫潇下手。否则本王再如何看重你,只怕这王府……也留不得你了。”声音陡然一冷,带着一丝阴冷的杀气。

“是,柳轩明白,柳轩……定不会让王爷失望。”压下痛彻心扉的酸楚,柳轩再次俯身拜倒。

距凉亭不远的假山后,一道曼妙的身姿悄然离去。

……

城里,繁华的酒楼上,白衣公子倚在窗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繁荣热闹的大街,时不时摇摇纸扇,风流倜傥。

“公子,这天玄城和我们都城差不多,有何可看的?”一旁的男侍卫纳闷道。

白衣公子淡笑道:“固然同为都城,可是这天玄城的治理显然颇有些手段,这不就是可看的?”

男侍卫挠挠头,还是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白衣公子也不指望他这个榆木脑袋的男侍卫会理解他的意思,他摇摇纸扇,用常人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都说这修瑾澜性子温和怯懦,可是能把脚下之地治理得比我们都城还要富庶,只怕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敢在城中直呼天子修瑾澜的名字,显然这位白衣公子的身份也是不凡。

“公子,黑枭任务失败,回来了。”另一位女侍卫面无表情地带着一名黑袍老者过来。

白衣公子转身,轻轻一笑:“既然任务失败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袍老者老朽的身躯一颤,不自觉跪下:“请公子息怒,非是属下办事不力,而是……”他把在荒野算计尹月萧和尹紫潇,后面又被反过来算计的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不但失败,还让你的徒弟和吞天犬落到了尹月儿他们的手中?还是受了重伤逃回来的?”白衣公子语气很轻柔,但常年护卫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公子动怒了。

黑袍老者不停哆嗦,把头磕得地板作响:“还望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不知黑袍老者磕头磕了多久,但是酒楼里寥寥无几的人都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包括掌柜都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丝毫不敢求情。

“罢了,”白衣公子轻轻一叹,一抹冷芒从纸扇飞射而出,直直穿透黑袍老者还没痊愈的伤口。他回身眺望天际,“你什么时候能挽回你丢掉的颜面,你的伤口就什么时候痊愈,否则,你的伤口不但不用痊愈,就直接去侍候阎王吧。”

黑袍老者忍着伤口的剧痛,又不停磕头:“是,公子,属下定不会再辜负公子您的期望。”

白衣公子又轻轻一叹,似是在为谁惋惜:“就是可惜了那位费尽心思安插进元帅府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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