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玄城里流传着一桩奇异的事:

元帅府的千金小姐尹月儿与天玄国母仪天下的的云太后立下赌约,假如尹月儿夺得灵师大会的魁首,那云太后便降下懿旨,解除她与凌王殿下的婚约!

此事一出,天玄国的百姓大哗,街头巷尾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

“哎,你说这么荒谬的赌约到底是不是真的?凌王殿下居然也答应了?”

“嘿嘿,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难道忘了,那尹月儿虽是元帅府的千金,却是一个十足的废人啊!”

“唉,太后娘娘竟然会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立下这个赌约,看来娘娘她真是老糊涂喽……”

“……”

皇城,凤栖宫。

“……香菱,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是,皇后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都流传到民间了呢。”香菱微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唉,到底为何又闹到了如此地步呢。”向来高贵淡雅,温良娴舒的明皇后此时此刻,柔和的眉眼里不由得染上了些许哀愁,“香菱,我书写一封修书,你立马出宫将这封修书送到萧……义父的府邸,不得耽搁。”

“是。”

碧水宫。

一袭淡金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美人卧榻,端的是风情万种,妖媚入骨。

“你是说,凌王殿下非要得到那个尹月儿不可?”余贵妃涂着丹蔻的指尖一圈一圈绕着青丝,慵懒的声音在大殿里缓缓响起。

“不是尹月儿,而是王爷想要元帅府非得臣服于他不可。”余珍儿捧着香茗,淡淡抿了一口。

“元帅府啊,凌王殿下胃口可真不小啊,可惜……主子是不会让他如愿的。”余贵妃朱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珍儿,你嫁到凌王府当侧妃这么多年,虽说也为凌王添了位小郡主,但到底没什么继承权。只要你再给凌王添位小世子,想必凌王殿下定会加倍疼你,这样才能固宠。不然的话,你始终被那下贱的商人之女蓝侧妃压一头,到时候……主子可是会责备你办事不利。”

“是,姐姐,珍儿明白了。”红袖下,余珍儿的手指头已经被捏得发白。

丞相府。

简朴的小院里,搭了个小小的葡萄架,藤蔓青青,棋子清脆的对弈声不绝于耳。

“净莲,你说,凌王殿下这次会心甘情愿受太后娘娘的摆布吗?”年轻儒雅的白衣公子手执白棋,略微思索,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与我无关。”净莲公子衣袖拂过,大片棋子被吞没。

“怎么会与你无关,”白衣公子似笑非笑,衣袖一挥,同样大片棋子被扫落,“你接受尹紫潇的请求,为尹月儿治疗双腿。但无论你最后治得好不好,你都已经卷入了这场漩涡。”

“我答应过尹紫潇。”净莲公子微微凝神,思索下一步棋路。

“呵呵,凌王殿下,这次恐怕要吃个大亏了……”微风拂过,藤蔓的阴影里,笼罩的是一张带着恨意的年轻容颜。

——

檀香袅袅,华贵富丽的慈宁宫里,一派宁静详和。

软榻上,云太后身子侧躺,闭目养神,岁月带来的洗礼,只是给她添了些许皱纹,平日里保养得体的面容风韵犹存,仍可见年轻时的绰约风姿,一袭淡金色的宫袍,更衬得一身的气度雍容华贵,端庄典雅。

“容嬷嬷。”云太后睁开双眼,手一挥,站在身后的宫女立即停止了按摩,全部退下。

“太后,老奴在。”侍立在一旁的容嬷嬷上前一步。

“昨日,哀家替凌墨和那个尹丫头立下了赌约,此事你怎么看?”

“太后,您是心疼那尹月儿,所以这次才打算借此解除她与凌王殿下的婚约,还她一个自由,只是,”作为云太后陪嫁到天玄国来的老人,容嬷嬷自是知晓主子心思,所以有些不好说的话都由她来说,“这次您不顺凌王殿下的意愿,只怕殿下心里,会对您更加……有怨啊。”

云太后默然,略带沧桑的眼里含着些许落寞与黯然:“哀家又何尝不知道会如此,只是,哀家不想凌墨那孩子一错再错啊。他心里有怨,也不想让他人痛快,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王爷的位子也坐不稳了。”

“唉,太后,想开点吧……”容嬷嬷不想让主子继续难过下去,就转移了话题,“太后,您让国师帮助那尹月儿,国师素来心高气傲,会听从您的吩咐吗?”

“国师啊……”一想到国师那个高傲别扭的性子,云太后不由莞尔一笑,一时忘记了忧愁,“他会的。这次吩咐他帮助尹月儿,可不是哀家给他下达的命令,不然的话,就算哀家身为一国太后,他也不会理会。”

看到主子心情好起来,容嬷嬷心里也高兴:“这次您帮助那尹月儿,希望尹月儿能明白您的心意才好。”

云太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时,听到外面有宫人在禀报:“皇上驾到!”

逆着淡金色的晨阳,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微微拂动,天玄国年轻的天子修瑾澜缓步走进慈宁宫。他一双瞳眸如乌木般漆黑,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修眉斜飞如鬓,鼻子高挺英气,薄唇轻抿,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举手投足间,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奴才(婢)见过皇上。”紫云宫里的宫人纷纷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修瑾澜走到云太后面前,恭敬地行礼,“儿臣见过母后,愿母后福体安康。”

挥退了一干宫人,云太后看着自己贵为天子的大儿子,嘴角浮现一抹慈和的笑容:“瑾澜,国事繁忙,你平日还要批阅奏折,怎么今日有空前来母后的宫里?”

“回母后的话,瑾澜此次前来,是为了……凌墨的事。”修瑾澜俊逸的脸上苦笑不已。

一听事关凌王,云太后顿时沉下了脸:“怎么,你也要学朝中那些大臣来劝哀家,不可立下那个赌约吗?”

她望着儿子的目光里隐隐有些失望,难道儿子还要再次纵容他的弟弟继续犯错下去吗?

触及到母后怒其不争的眼神,修瑾澜心中一震,嘴里略微苦涩:“母后,儿子明白您是为了不让凌墨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可是如此一来,不管赌约的最后结果如何,凌墨只怕是………会更加怨恨儿子吧。”

“哼!”看他这副优柔寡断的样子,云太后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顾念凌墨是你的弟弟,所以自从晴雅出事后,无论凌墨有多么过分的要求,你都会想尽办法满足他,迁就他。可他呢,利用你对他的愧疚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你的天子威严。

以至于他的野心膨胀,置天玄国的安宁于不顾,一心想要推翻你的皇位,报复你。瑾澜,你的性子谦和是没错,可你却一点都没有身为天子的魄力。你不忍心对凌墨下手,那就由哀家来出手管教管教他,好让他知道,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

这一刻,云太后霍然起身,终于拿出了当年身为皇后,母仪天下的强硬手腕!

修瑾澜走了,面对露出数年不见其风采的母后,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沉重的一切。

望着皇上不知所措地走出慈宁宫,容嬷嬷悄然叹息:“太后,您为何不告诉皇上萧晴雅还活着,寻找她的希望就在尹月儿的身上呢?”

“容嬷嬷,你也知道,当年就因为一个萧晴雅,让瑾澜和凌墨这两兄弟反目成仇,以至于闹到了今天这个局面。所以,这一次,说什么哀家也绝对不会再让这些悲剧上演!”云太后淡淡说道,慈和的眸子里陡然闪过凌厉的光彩。

容嬷嬷知道,当年天玄国那个以一己之力,震慑朝中内外,扶持幼帝登基,垂帘听政数年的铁腕太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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