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对桑杰森教授解释过后,我太太和我都注意到,他对我们所说的事非常迷惑,而且变得很忧伤。看到我们他一点都不高兴,玛蒂试着表现出很快乐的样子,但是没用;她父亲已看出来,我们在离开他后,遇到了一些事情,而且我们向他隐瞒真相。她装作没注意到这点,将话题转到今早的婚礼。因为如此,她便提到了你,胡尔达必,我的朋友。我趁此机会向桑杰森教授说,既然你正在放假,没什么事做,而我们又都要去曼屯,若能邀请您跟我们一起度假的话,您一定很高兴;红岩地方很大,瑞思及他的年轻太太一定会热情招待您的。我说这些话时,玛蒂以目光表示赞同,并温柔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很高兴听到我这个提议。所以到了瓦伦斯后,桑杰森教授在我的提议下,写了那封给你们的电报。我发了出去,你们可想像,我们一整夜都无法合眼。玛蒂的父亲在隔壁包厢休息时,她打开她的手提袋,拿出一把小手枪,上了膛,放进我短大衣的口袋中,对我说:‘如果那人攻击我们,你要保护我们!’啊!朋友,那个夜晚真是漫长无比,我们两人都不说话,合上眼皮,骗对方自己睡着了。灯还亮着,因为我们都害怕待在阴影中。包厢的门闩得紧紧的,怕他会再次出现。当走廊上响起脚步声时,我们的心就悸动慌乱,好像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因为害怕再次看到拉桑的面孔,竟用布将镜子遮住!他还跟在我们后面吗?我们是否瞒过了他?我们逃开了吗?他曾继续搭乘去库娄兹的火车吗?我们能这么希望吗?我觉得不可能。而她呢?我可以感觉到她非常安静,她像死了般,我感觉到她已坠入绝望深渊,比我更难过——因为噩运像宿命一般跟随着她不放,我多么希望能安慰她,让她觉得是被保护的,可是也许是我不懂得该说什么,我才一开口,她立刻流露出忧愁的神情。我了解到如果我沉默的话,对她更好。于是,我也和她一样,闭上了眼睛……”

以上便是达尔扎克的叙述,内容很详尽,胡尔达必和我都认为这段经过很重要,所以我们就决定了,一到曼屯便尽可能忠实地记录下来。我们两人各写一份,写完后便交给达尔扎克过目。他做了几处无关紧要的修改。我现在要告诉你们在那之后发生的事。

桑杰森教授及达尔扎克夫妇一起旅行的那个夜晚,并没有发生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抵达卡拉凡车站时,瑞思就在月台上。他很惊讶看到这对新婚夫妇。在这之前,达尔扎克已经以不同借口推却过几次瑞思夫妇的邀请。瑞思知道达尔扎克决定和桑杰森教授一起在他家度几天假时,兴奋得不得了,并说他太太一定也会非常高兴。同样,他也很欢迎胡尔达必。瑞思并没有记恨达尔扎克对他的冷淡态度。达尔扎克对他一直都是这样,即使是在瑞思及艾迪小姐结婚后,也没改变。当这位年轻的索尔本大学教授到山雷摩休养时,途中曾经经过海格立斯城堡,可是他只是做了一次礼貌上的拜访。然而,等他回程经过离边境最近的卡拉凡车站时,瑞思夫妇经由桑杰森父女那儿知道他将会路过,又急忙赶到车站,非常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称赞他的气色好多了。总而言之,瑞思一直尽力和达尔扎克建立良好的关系。

我们已经知道拉桑如何再次出现在布格车站,使达尔扎克夫妇的蜜月旅行泡汤,也使他们的心境有所改变,以致完全忘了以往对瑞思夫妇保持的矜持及观感,并和仍被蒙在鼓里——虽然他已怀疑有事发生——的老教授一起前往他们家里。达尔扎克夫妇虽然并不是很喜欢这对夫妇,但他们知道这对夫妇为人诚实正直,是会保护朋友的人。同时,他们也向胡尔达必求救。很明显,他们已变成惊弓之鸟。达尔扎克的恐惧,在我们抵达尼斯车站见到来接我们的瑞思之后,更为加深。但是在那之前,发生一件不能不提的小事。一到尼斯火车站,我就迫不及待地跳下火车,冲进车站办公室,问有没有给我的电报。他们交给我一张蓝纸,我来不及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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