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宗皇帝

光献垂帘

嘉祐八年四月。先是,辅臣奏事,帝必详问本末,然后裁决,莫不当理,中外翕然,皆称明主。是日晚,忽得疾,不知人,语言失序,复召已责降医官朱道安、甄立里、秦宗一、王士伦等人侍疾。丙子,尊皇后曰皇太后。丁丑,群臣三上表请听政。戊寅,诏许之,既而以疾不果。己卯,大赦。上疾增剧,号呼狂走,不能成礼。韩琦亟投杖褰帘,持上呼内人,属令加意拥护,又与同列入白太后,候听政日,请太后权同处分。礼院奏请其日皇帝同太后御内东门小殿垂帘,中书、枢密院合班起居,以次奏事,或时召学士,亦许至小殿。皇太后处分称“吾”,群臣进名,起居于内东门。从之。

韩琦投杖褰帘拥护英宗事,据《家传》及王岩叟《别录》,国史并无此。

壬午,辅臣入对于柔仪殿西阁,皇太后御内东门小殿,垂帘听政。初议帝与太后同御东殿垂帘,辅臣合班以次奏事。及见上方服药,权居柔仪殿东阁之西室,太后居其东室。辅臣既入西室候问圣体,因奏军国事,太后乃独御东殿,辅臣以故事复奏于帘前。甲申,司马光上皇太后疏曰:“大行皇帝天性至仁,群臣之功或未足言,而赏之已厚;罪或不可容,而罚之至轻。善则善矣,而小人不识大恩者,或几于骄慢。臣窃意陛下今兹继而为政,必纠之以严。纠之以严,诚是也。然天下之涵濡大行皇帝圣泽日久,一旦暴加绳检,恐骇而离心。伏愿殿下徐以义理教之戒之,有不听从而尤无良者,然后加刑罚焉,则谁敢不肃?此善之善者也。”又曰:“今殿下初摄大政,四方之人,莫不观听,以觇盛德。臣以为凡名号礼数所以自奉者,皆当深自抑损,不可尽依章献明肃皇后故事,以成谦顺之美,副四海之望。”又曰:“妇人内夫家而外父母家,况后妃与国同体,休戚如一。若赵氏安则百姓皆安,况于曹氏,必世世长享富贵明矣。赵氏不安则百姓涂地,曹氏虽欲独安,其可得乎?”上自不豫以来,丧皆礼官执事,群臣奉慰,则垂帘不坐。乙未,大祥,上始亲行礼,又卷帘坐受慰。人心稍安。己亥,群臣上表,请临朝听政。表三上,乃许之。诏礼院别择日御正殿。上疾犹未平,命辅臣祷于天地、宗庙、社稷及景灵宫、寺观,又遣使二十一人祷岳渎名山。

六月癸酉,上复以疾不出。是时惟两府得入对柔仪殿,退诣内东门小殿帘帷之外,覆政事于皇太后如初。帝自感疾,即厌服药饵。韩琦尝亲执药杯以进,帝不尽饮而却之,药污琦衣。太后亟出御服赐琦,琦不敢当。太后曰:“相公殊不易。”皇子仲鍼侍侧,太后曰:“汝盍自劝之?”帝亦弗顾也。

帝初以忧疑得疾,举措或改常度。其遇宦官犹少恩,左右多不悦者,乃共为谗间,两宫遂成隙。太后对辅臣尝及之,韩琦因出危言感动太后曰:“臣等只在外得见官家,内中保护,全在太后。若官家失照管,太后亦未得安稳。”太后惊曰:“是何言?自家更切用心。”琦曰:“太后照管,则众人自然照管矣。”同列为缩颈流汗。或谓琦曰:“亦太过否?”琦曰:“不如此不得间。”有传帝在宫中过失事,众颇惑。琦曰:“岂有殿上不曾错了一语,而入宫门即得许多错?琦固不信也。”传者亦稍息。

此据琦《家传》及《别录》,但略加删润,大意与十一月末所载略同。盖此时琦未赴昭陵,彼时归自陵下,不妨两出之。

七月壬子,初御紫宸殿,退御垂拱殿。中书、枢密奏事。帝自六月癸酉不御殿,至是始见百官,感动者久之。其后只日御前殿,双日御后殿,惟朔、望则前后殿皆不御。至祔庙如故。

九月。帝既视朝前后殿,而于听事拱默谦抑。御史中丞王畴上疏曰:“庙社拥护陛下起居平安,临朝以时,仅逾半载,而未闻开发听断,德音遏塞,人情缺然。臣屡尝论奏,愿陛下拨去疑贰,自与二府讲评国论,明示可否,而迄今言动寂寥,中外未有所传,此盖议论之臣辞浅情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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