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年五月五日。诏曰。间者诸儒所传。颇乖通议。敦孔学者。冀郑门之息灭。尚今文者。指古传为诬伪。岂朝廷并列书府。以广儒术之心乎。其河郑二家。可令依旧行用。王孔所注。传习者稀。宜存继绝之典。颇加奖饰。子夏传逸篇既广。前令帖易者停。

十四年八月六日。太子宾客元行冲等。撰礼记义疏五十卷成。奏上之。先是。右卫长史魏光乘上言。今礼记章句踳驳。故太师魏征。更编次改注。堪立学传授。上遽令行冲集学者撰义疏。将立学官。行冲于是引国子博士范行恭。四门助教施敬本。检讨刊削。及疏成。右丞相张说驳奏曰。今之礼记。是前汉戴德戴圣所编。历代传习。已向千年。着为经教。不可刊削。至魏之孙炎。始改旧本。以类相比。有同抄书。先儒所引。竟不行用。贞观中。魏征因孙炎所修。更加厘改。兼为之注。虽加赏赐。其书竟亦不行。今行冲等奉敕撰疏。勒成一部。欲与先儒义章句隔绝。若欲行用。窃恐未可。上然其奏。遂留其书。贮于内府。竟不得立学。行冲怨诸儒排己。退而着论以自释也。

其年八月十四日。上读洪范。至无颇。以声不协韵。因改颇为陂。诏曰。每读尚书洪范。至遵王之义。三复兹句。常有所疑。据其下文。并皆协韵。惟颇一字。实即不伦。又周易泰卦中。无平不陂。释文云。陂有颇音。陂之与颇。训诂无别。为陂则文亦会意。为颇则声不成文。应由煨烬之余。编简遂缺。传授之际。差舛相沿。原始要终。须有刊革。洪范无颇字。宜改为陂。庶使先儒之义。去彼膏肓。后学之徒。正其鱼鲁。仍宣示国学。

天宝五载正月二十三日。诏曰。礼记垂训。篇目攸殊。或未尽于通体。是有乖于大义。借如尧命四子。所授惟时。周分六官。曾不系月。先王行令。盖取于斯。苟分至之可言。可弦望之足举。其礼记月令。宜改为时令。

其载二月二十四日。诏曰。朕钦承圣训。覃思元经。顷改道德经载字为哉。仍隶属上句。及乎廷议。众以为然。遂错综真铨。因成批注。又孝经书疏。虽粗发明。幽赜无遗。未能该备。今更敷畅。以广阙文。仍令集贤院具写。送付所司。颁示中外。

贞元七年十二月。秘书监包佶奏。开元删定礼记月令为时令。其音及义疏。并未刊正。其开元礼所与月令相涉者。请选通儒详定。从之。

开成二年八月敕。新加九经字样一卷。国子监奏定。得覆定石经字体翰林待诏唐元度状。伏准太和七年二月敕。覆定九经字体者。令所详覆。多依司业张参五经字为准。其旧字样。岁月将久。画点参差。传写相承。渐致乖误。今并依字样书参详。改邪就正讫。诸经之中。分别疑阙。旧字样未载者。古今体异。隶篆不同。如总据说文。即古体惊俗。若近代之文字。或传写乖讹。今与校勘官同商较是非。取其适中。纂录为新加九经字样一卷。或经典相承。与字义不同者。引文以批注。今刊削成。请附于九经字样之末。敕旨。宜依。

诸使上

观风俗使(自贞观八年以后不置。)

贞观八年正月二十九日。诏曰。昔者。明王之御天下也。内列公卿。允厘庶绩。外廷侯伯。司牧黎元。惟惧淳化未敷。名教或替。故有巡狩之典。黜陟幽明。行人之官。存省风俗。时雍之化。率由兹道。宜遣大使。分行四方。申谕朕心。延问疾苦。观风俗之得失。察政刑之苛弊。务尽使乎之旨。俾若朕亲觌焉。于是分遣萧瑀。李靖。杨恭仁。窦静。王珪。李大亮。刘德威。皇甫无逸。韦挺。李袭誉。张亮。杜正伦。赵宏智等。巡省天下。

巡察按察巡抚等使

贞观十八年。遣十七道巡察。谏议大夫褚遂良谏曰。臣以为自去年九月不雨。经冬无雪。至今年二月下泽。麦苗如是小可。使人今出。正是农时。普天之下。不能无事。东州追掩。西郡呼集。兼复送迎使人。供拟饮食。道路遑遑。废于田种。使人今犹未发。时节如是小迟。望更过今夏。至来年正月初发遣。书曰。万方有罪。在予一人。国家但得四方整肃。何必要须罪罚。

二十年正月。遣大理卿孙伏伽等二十二人。以六条巡察四方。多所贬黜举奏。太宗命褚遂良一其类。具状以闻。及是。亲自临决。牧宰以下。以能官进擢者二十人。罪死者七人。流罪以下及免黜者数百人。

仪凤二年五月。河南河北旱。遣御史中丞崔谧等。分道存问赈给。侍御史刘思立上疏曰。今麦序方秋。蚕功未毕。三时之务。万姓所先。敕使抚巡。人皆悚忭。忘其家业。冀此天恩。踊跃参迎。必难抑止。集众既广。妨废亦多。加以途程往还。兼之晨夕停滞。既缘赈给。须立簿书。本欲安存。却成烦扰。又无驿之处。取马稍难。简择公私。须先追集。雨后农要特切。常情暂废须臾。即亏岁计。每为一马。遂劳数家。从此相承。恐更滋甚。望且委州县赈给。待秋后闲时。出使褒贬。

垂拱元年。秘书省正字陈子昂上疏曰。臣伏见陛下忧劳百姓。恐不得其所。将降九道大使巡察天下诸州。兼申黜陟。以求民瘼。臣窃以为未尽善也。何以言之。陛下所以降明使。岂非欲天下黎元众庶。知陛下夙兴夜寐忧勤之念。陛下必若以此而发使乎。则愚臣窃见陛下之使又未尽也。若愚臣所请使者。先常雅合时望。为众人所推。慈爱足以恤孤惸。贤德足以振幽滞。刚直足以不避强御。明智足以照察奸邪。然后使天下奸人。畏其明而不敢为恶也。天下强御。惮其直而不为过也。天下英杰。慕其德而乐为之用也。天下孤寡。赖其仁而欣戴其德也。夫如是。然后可以论出使。故輶轩未动于京师。天下翕然皆已知矣。今陛下使犹未出朝廷。行路市井之人。皆以为非。在朝廷之有职者。亦不称之。天子之使未出魏阙。朝廷之人皆已轻之。何况天下之众哉。而欲黜陟求贤。未可得也。陛下所以有此失者。在不选人。亦轻此使。非天下之任。故陛下遂大失于此。苟以出使为名。不求任使之实。使愈出而天下愈弊。使弥多而天下弥不宁。其故何哉。是朝廷轻其任也。徒使天下百姓。修饰道路。送往迎来。无益于圣教耳。臣久为百姓。实委知之。臣。愿陛下与宰相更妙选朝廷百官。素有威重名节。为众所推者。陛下因大朝日。亲御正殿。集百寮公卿。设礼仪。以使者之礼见之。告以出使之意。遂授以旌节而遣之。先是京师。而访豺狼。然后揽辔登车。以清天下。若如是。臣知陛下圣教。不旬月之间。天下家见而户闻也。此之一使。是陛下为政之大端。谚曰。欲知其人。先观其所使。不可不慎也。若陛下必知不可得其人。不如不出使。以烦数无益于化。但劳天下之人。是犹烹小鲜而数挠之耳。四月六日。尚书左丞狄仁杰。充江南安抚使。吴楚多淫祠。仁杰一切焚之。凡除一千七百所。

天授二年。发十道存抚使。以右肃政御史中丞知大夫事李嗣真等为之。合朝有诗送之。名曰存抚集。十卷。行于世。杜审言。崔融。苏味道等诗尤着焉。

万岁通天元年。凤阁舍人李峤上疏曰。陛下创置左右台。分巡天下。察吏人善否。观风俗得失。斯政途之纲纪。礼法之准绳。无以加也。然犹有未折衷者。臣请试论之。夫禁网尚疏。法令宜简。简则事易行而不烦杂。疏则所罗广而无苛碎。窃见垂拱二年。诸道巡察使科目。凡四十四件。至于别作格敕令访察者。又有三十余条。而巡察使率是三月之后出都。十一月终奏事。时限迫促。簿书委积。昼夜奔逐。以赴限期。而每道所察文武官。多至二千余人。少尚一千已下。皆须品量才行。褒贬得失。欲令曲尽行能。皆所不暇。此非敢惰于职而慢于官也。实才有限而力不及耳。臣望量其功程。与其节度。使器周于用。力济于时。然后进退可以责成。得失可以精核矣。

圣历元年十月。纳言狄仁杰为河北河朔安抚使。及回。上疏曰。臣闻朝廷识者。以契丹作梗。始明人之顺逆。或有迫胁。或有愿从。或授伪官。或为招慰。或兼外贼。或是土人。迹虽不同。心实无别。诚以山东强猛。由来重气。一顾之势。至死不回。近缘军机。调发伤重。家道悉破。或至逃亡。剔屋卖田。人不为售。内顾生计。四壁皆空。重以官曲侵渔。因事而起。当州役使。十倍军机。官私不矜。期之必取。枷杖之下。痛切肌肤。事迫情危。不修礼义。愁苦之地。不乐其生。有利则归。且图赊死。此乃君子之媿辱。小人之常行。今以负罪之位。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潜窜山泽。赦之则出。不赦则逃。山东群盗。因缘聚结。臣以近尘虽起。不足为忧。中国不安。以此为事。臣闻持大国者。不可以小道治。事广大者。不可以苛细分。人主恢宏。不拘常法。罪之则众情恐惧。恕之则反侧自安。伏愿曲赦河北诸州。一无所问。自然人神通畅。率土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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