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大人膝下,谨禀者。十七日二十三日连奉两禀,想俱收到。昨奉训谕,知父亲大人病势稍减,饮食亦进,惟夜睡不足,中夜须坐起一小时,始町再行安睡,否则胸间奇痛。

此玉体仍未复原,病根仍在,务再请胡复初医生勤勤诊视。儿接谕后,又招徐树人医生来署,询问一切,据云此非肝气现象,的系胃中有病,或痰或食,而颇归咎儿之去年妄请大人服补药。

彼云,补药为物,其效有二:其一身体素弱之人,年龄未老,血气先枯。

其一为病后元气大伤,精神不支,除此二者,补药实有害而无益。而平日身体健者,更不宜妄服。

若其人多痰,尤为大忌。父亲大人玉体素健,饮食亦宏,年齿弥高,精神益强,补药本非所宜。

即大人去岁训谕,亦言不必需此,乃儿识见不足,妄请服人参以培元气,不听良言,私心自用,致有今日之事。

是父亲大人今日之胃痛,不啻由儿□刃于父亲大人之腹中,不孝之罪,万死犹轻。

今已玉体违和,儿又不克遄归故里,一申乌鸟之情,置身千里之外,曾不一视汤药,不孝之罪愈难自恕。

且因此更叹服父亲大人去年之不肯服药,老成持重,审惧周详,而非儿之年幼无知者所得几及子万一也。

儿终身感受庇荫,感受教育,自顶至踵,靡不受大人栽培,乃复罔知轻重若此,不知医理,妄请培补,是诚可杀可剐,而权操遴选人才,甄拔硕彦,其中误后生负朝廷者,当亦不知凡几。

大人训谕,屡诫小心谨慎,诚知子莫若父,儿当时时牢记,以副大人之厚望。

儿现在光州,试期将毕,出月即须至汝南。身体甚佳,饮食亦颇不恶,即精神亦觉极充,请释慈系。

父亲大人更宜时加调护,勤求诊治,是为至要。母亲大人玉体如何?近日父亲大人玉体欠和,操劳当益加甚,儿甚不安。

盖皆儿一人之咎,无所逃于天地间也。阿祥之母,幸告勿药,甚为欣慰。

阿祥当更欢忭不已。阿祥虽一下愚,然一闻母病,千里遄归,亲尝汤药,侍奉不怠,较诸儿之安居豫土,曾不能一日尽其子职者,贤不肖之相去实甚远矣。

阿祥如再来,决不敢复以奴仆视之。专此禀复,跪请金安,男之洞百拜,二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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