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倾泻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个美丽的光斑。微风拂过树林,像母亲温柔的手轻拍熟睡的婴儿。一条笔直延伸的小道沿着跳动美丽的光斑形成一条耀眼的缎带,为清晨寂静的夏伍德森林平添了一丝心灵的悸动。罗宾汉哼着自编的小调快步走着,心里盘算着他的下一步计划,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忽然,耳边隐约传来一阵熟悉的歌声,仔细一听,这不是自己几年前唱过的歌吗?是谁呢?好奇心驱使他决定藏在栎树后探个究竟。

渐渐的,脚步声近了,终于在罗宾汉藏身的栎树旁停了下来。“不错,就是这儿,好吧,来试一试我的箭法和眼力有没有退步。”来者缓缓地拉开弓,瞄准一头美丽的小鹿,只听嗖的一声,正中鹿喉。藏在树后的罗宾汉不禁拍手叫好:“好箭法!”陌生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有人在偷窥自己。只见从树后走出一个健壮的年轻人,穿一件绿色的粗布紧身衣,领口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脖子。腰间束一条皮腰带,腰带上一边挂着一把箭,一边挂着一个牛角号。“你是谁?”陌生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弓箭,似乎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箭法不错,只是看你的样子,好像更善于打架。”“你到底是谁?”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非同小可,要小心应付。罗宾汉笑着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捕杀了我的鹿,我不能袖手旁观。”

“这我不管,我不能因为这是你的鹿而放弃我的兴趣。”罗宾汉重新审视眼前这个陌生人,他穿着一件褐色紧身衣,上身的腰部系着一根绳子,下身穿一件同样质料的裤子,裤子上有很多破洞和补丁,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不知为何,罗宾汉对他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于是说道:“这个森林中有一支勇敢善战的正义之军,看你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不如加入我们吧。”“少说废话,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不然就让你尝尝我棍棒的滋味。”陌生人黑褐色的眼中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凛然之气。罗宾汉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于是换了一种口气说:“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最好照我说的办,不然恐怕你很难走出这个森林。”陌生人也毫不示弱:“想跟我较量,我看你真是不自量力,别说废话了,想打架就痛快点。”说着,他举起了箭,摆出拉弓的姿势,罗宾汉也拔出了剑。于是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陌生人最终抵挡不过,败给了罗宾汉。

一阵微风吹来,吹散了遮住陌生人半边脸的乱糟糟的头发,罗宾汉看着这张似曾熟悉的脸,疑惑地说道:“奇怪,看到你让我想起一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陌生人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温里奥。”“温里奥·撼月!”罗宾汉激动地追问道。“没错,可是……”陌生人奇怪罗宾汉能说出他的名字。罗宾汉高兴地抓住他的胳膊,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罗宾汉啊!”

“罗宾汉!”两个年轻人相互拥抱着,沉浸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激动和喜悦中。

“我父母他们还好吗?其他人也还好吗?”

“他们都过得很好,虽然他们受到了镇压……”“镇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起来就话长了,这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连你的未婚妻穆德同你父母兄弟一起住你也不知道?”“穆德和我的家人一起……”霎那间,温里奥的心中涌上了千万种滋味,八年过去了,她还在一如既往地等着自己,如果自己一辈子不回来,岂不耽误了她的一生?罗宾汉看到温里奥的眼圈儿红了,心里也不禁感慨万千。罗宾汉拍着温里奥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先来给你介绍我的森林勇士们,他们都是我的好伙计。”他们顺着小路向森林深处走去,温里奥却忍不住想知道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罗宾汉不想刚见面就让他伤感,打着哈哈敷衍了事。“你先吃点东西,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倒是你,怎么来到了这里,而且是这副打扮?”罗宾汉望着衣衫不整的温里奥说道。

温里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记得吗?八年前,我们村里来了一群路德曼人,那群卑鄙无耻的家伙抢走了我的牲畜,还把我抓去做了俘虏。几个月后,我被发配到诺曼底一个正在打仗的部队中,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整整度过了八年。每天除了行军打仗,就是整队练兵,我几次试图逃跑,都没有成功。本来我对生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就在几个月前,军队里发生了暴动,我趁此机会逃了出来。”

“逃跑?这么说,你也是逃兵?”罗宾汉惊讶地问道。

“那些士兵现在还在找我,如果被他们抓回去,我就死定了。为了掩人耳目,我只好穿成乞丐的模样。”温里奥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苦笑不得地说道。

“刚才你说‘你也是’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是逃兵?”温里奥好奇地问道。

“你猜的没错,我也是逃兵,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现在,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罗宾汉神秘地说道。

他们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向森林深处走去。越往里走,路变得越窄,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几束阳光努力穿过树叶间隙泻下来,形成一道道神秘的光束。罗宾汉始终一句话也不说,不禁让温里奥感到更加神秘好奇。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光景,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密林。眼前出现了一片十分开阔的牧场,成群的红鹿在牧场上奔跑着,不远处还可以看到几个人手拿弓箭,像是在打猎的样子。罗宾汉故作神秘地冲他一笑。“怎么样?这儿还算不错吧?”说着,罗宾汉拿起系在腰间的牛角号,吹出了悠长嘹亮的旋律。

转眼间,一群健壮的年轻人从四周的树林里跳了出来,向他们这边聚拢过来。罗宾汉大声对他们说道:“伙计们,今天,我要介绍一位新朋友,他的名字叫温里奥,今后将成为我们队伍中的一员,与我们一起同甘共苦。”接着转身对温里奥说道,“这些都是我的伙计们,他们都是勇敢的色赛人,加入我们吧。”温里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到他们友好的表情,他也愉快地打了招呼。

整个上午,温里奥都在罗宾汉的引领下参观他们的牧场、他们生活的洞穴,以及被他们称为自由乐园的夏伍德森林。中午时分,其他年轻人开始准备午饭,罗宾汉和温里奥坐在树阴下,开始了他们的交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经营这个牧场的?在我看来,你们并不像规规矩矩的牧民。”温里奥问道,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一上午了。

“没错,简单地说,我们是一群被称为山贼的家伙,但我们自己并不这么认为。路德曼人像瘟疫一样折磨着贫苦的百姓,使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可有谁来替他们伸冤?谁来替他们鸣不平?国王吗?我想他只会勾结路德曼人一同欺压百姓,所以,我们就成立了这个自由之军,一同反抗路德曼人。”接着,罗宾汉就讲起了自己落草为寇的缘由始末。

“自从你走后,我一个人常常感到无聊和寂寞,于是经常带着弓箭在林子里转悠,以此来打发时间。有一天,我正躺在山坡上晒太阳,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细碎的马蹄声。我扭头一看,发现一位骑士和一位漂亮的小姐正骑马向这边走来,我对他们产生了好奇,就偷偷地跟在后面。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人躲在树后用箭瞄准了他们。尽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但我厌恶看到流血,于是,我也毫不犹豫地举起箭瞄准了那个人的手。

“我的箭穿过他的袖子射在树上,他大吃一惊,手中的箭落在了地上。他前后看了一看,却并没有发现人,不禁有些害怕,收起箭仓皇逃跑了。”

“那个人是谁?”温里奥打断了罗宾汉问道。

“别急,慢慢听我说。那个人逃走后,我从山坡上下来,向骑士和小姐打招呼,并把有人暗算他们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骑士大惊失色,那位小姐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在我的提议下,他们来到我在林中的小屋,骑士向我讲起了他们的故事。他和基斯保恩男爵的女儿相爱,可男爵想把女儿嫁给有钱有势的人,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那个骑士难道不算有钱人吗?”温里奥不解地问道。

“路德曼人几乎夺走了他父亲所有的财产,所以,他只不过是个挂名骑士。”罗宾汉解释道。

“这么说,他也是色赛人了?”

“对,他此次去诺丁堡,正是为说服男爵同意他和他女儿艾伦的婚事。虽然希望并不大,但他万万没想到男爵竟会派人来杀他。不过,他告诉我他曾无意中发现了男爵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会危及他和国王之间的关系,所以,男爵不仅恨他,而且还怕他。”

“那他为什么还要去诺丁堡?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基斯保恩男爵的凶残可是众人皆知的。”温里奥说道。

“他虽然知道此行凶险,但仍幻想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动、说服男爵,虽然这最终被证明为一个非常愚蠢的想法。他拜托我在他去诺丁堡期间保护他的妹妹玛丽安,我答应了。我把玛丽安带到了你家,你知道我的那间小屋是无法用来招待客人的,况且后来我打算和骑士——阿尔兰一起去诺丁堡。从这天开始,所有不幸的事情都一一发生了。”

“什么事情,这到底和你我有什么关系?”温里奥急切地问道。

罗宾汉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会知道的。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我烤的鹿肉味道棒极了,葡萄酒也相当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罗宾汉以一种富裕领主的得意口气说道,显然他不愿提及这一段伤心的往事。

这时,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几天的逃亡生活让温里奥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这会儿更觉得饥渴难耐,肚子里一个劲儿地咕咕作响。

酒足饭饱之后,温里奥迫不及待地要去撼月的家中探望父母和他日思夜想的穆德。罗宾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他感到应该把撼月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温里奥也觉察到了罗宾汉的异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宾汉?”温里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必须告诉你,撼月城和那里的一切都被路德曼人毁掉了。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一样,因为对那些受迫害的人施予了一点儿怜悯,因而受到了国王的处罚。不过,他们现在在班斯丹生活得很好,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了。”罗宾汉看似平静地说道。

“什么,撼月城被毁了?”温里奥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可恶的路德曼人!罗宾汉,我决定加入你们,把那些卑鄙无耻的家伙统统杀光!”温里奥的眼中透出了一束可怕的凶光。

“温里奥,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只要你愿意,机会有很多。今天你先休息一会儿,明天我们去班斯丹。”

“你和骑士去见基斯保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温里奥追问道。

“除了恐吓和威胁,什么也没得到。所以,我们认为,要想从男爵的魔掌中救出艾伦,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逃跑。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我们要混进城堡,救出艾伦。我假装为转达你的消息来见艾伦的侍女——你的未婚妻穆德,骗过了门卫,进入城堡后,穆德告诉我在地下室有一个秘密通道,于是阿尔兰也悄悄进入了城堡,躲在穆德的衣柜里。天黑以后,我们的行动才真正开始。那真是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时刻。穆德带我们避开士兵的岗哨,穿过一条条走廊和一段段楼梯,最终来到了一个回廊。回廊尽头就是艾伦的房间,两个士兵似睡非睡地守卫在门口。穆德示意我们在暗处躲着,自己大大方方地向房门走去,士兵一下子被惊醒了,随即把她拦在了门口。不一会儿,只见穆德抱着两大坛酒走了过去,经过我们旁边时,迅速向我们使了一个眼色。两个糊涂士兵见到酒顿时来了兴趣,抱起坛子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不一会儿就酩酊大醉,倒在了地上。穆德趁此机会溜进艾伦的房间,叫醒了熟睡中的艾伦。不一会儿,穆德拉着艾伦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睡眼惺忪的艾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顾不上向她解释,拉着她就向地下室方向飞奔而去。要想进人地下室,小教堂是必经之路。教堂的窗口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我们透过门缝,看到教堂的守门人正坐在火把下打瞌睡。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尽量放慢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或许是因为教堂内太暗的缘故,阿尔兰撞倒了墙角的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响声惊醒了守门人,他霍地站起来惊慌地四处张望,只见几个人影沿着墙角飞了出去。慌乱中,守门人大叫着发出紧急警报,随后引起了一阵骚动。这时,我们已经进入了密室,想趁混乱尽快逃走。没想到艾伦由于过度惊吓,两腿发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阿尔兰要抱着她走,但通道太狭窄,两个人无法通过。情况一下子紧急起来,如果继续逗留,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穆德已经被士兵认出来了,无法再回去。身后传来了追兵的吵闹声,我们只好抛下艾伦,没命地向出口逃去。”

“艾伦呢?”温里奥问道。

“她谎称遭到了绑架,男爵也没有再怀疑。但是,阿尔兰难过了好一阵子。无论如何,我们得逃得远远的,于是我们连夜赶去了撼月城。穆德留在了那儿,看得出,他对你的感情很深。”

“她对我的感情……”提起穆德,温里奥心里有些内疚。

“是的,她没有忘记你,一直盼着与你重逢的那一天。”

“你和阿尔兰也留在了那儿?”温里奥继续问道。

“没有,我走的时候并没有跟我的养父母说,他们一定很着急。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又赶回了诺丁堡。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快到诺丁堡时,只见前面火光冲天,在黑暗的夜里分外刺眼。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我拼命地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当我到达我的小屋,不,我养父母破烂不堪的小屋,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我不敢想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大声地喊着,但没有人回应。我正要冲进大火中寻找养父母,房屋却在这一刻坍塌了。就这样,在沉睡中,我的养父母被大火夺走了生命!这一定是男爵在报复!”罗宾汉眉头紧锁,那晚的惨景又浮现在脑海中。

“第二天,我又回到了撼月城,你的父母兄弟要我和阿尔兰留下来。但我们从一个刚从城里回来的农夫口中得知,男爵正在悬赏缉拿我们,所以我们不敢在那里多呆。听说男爵把艾伦送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阿尔兰打听到是去了诺曼底,于是决定把妹妹玛丽安托付给你的家人,只身前往诺曼底寻找艾伦。”

“那么,阿尔兰找到艾伦了吗?”

“之后的七年,音讯全无,大概一年前,阿尔兰打听到了艾伦的下落,但也没能与她结婚。几天前,听说男爵带着艾伦又回到了诺丁堡。”

“玛丽安呢?”

“她一直在你家住着,但是不久……”罗宾汉支支吾吾地说道。

“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很好。”罗宾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那么你呢,你后来干了些什么?”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男爵得知我在撼月城避难的消息后,告诉了国王,并对我下达了流放令。一天,国王派兵到撼月城命令你父亲把我交出来,当时我已经逃跑了,他们最终没有抓到我。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会给整个撼月城带来灾难。国王盛怒之下,以窝藏罪没收了撼月城人的所有财产,并把他们驱逐出了居住地。凶狠的男爵在街上放了一把火,整个撼月城顷刻间化为了灰烬。所幸的是,男爵家一位好心的仆人提前赶来通风报信,才避免了更大的灾难。事后,你的父母兄弟、玛丽安和穆德逃到了班斯丹。而我和几个年轻人则去了夏伍德,干起了现在的事。”罗宾汉现在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过去发生的一切,但心中还是涌上了千万种滋味。

“那真是一段悲惨的岁月啊!”温里奥感慨道。

“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主角应该是阿尔兰,男爵为什么死死抓住你不放?这其中是不是还有隐情?”温里奥疑惑地问到。

“这其中的隐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父母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尽管他们待我如同亲子。我不知道我是谁,从哪儿来,对此我也不关心。直到有一天,诺丁堡一位不久于人世的老人——在临死前,向他的老伴吐露了一个秘密。他说我是汉丁顿伯爵的儿子,我刚出生不久,父母就双双去世了。国王为了侵吞父亲的财产,把襁褓中的我送给了那位老人,老人无力养活我,又把我托付给了现在的养父母。国王早就视我为眼中钉,想除掉我以绝后患,但却苦于没有借口。当他知道我与路德曼人的冲突后,当然不能放掉这个绝好的机会。”罗宾汉苦笑着说道。

“汉丁顿伯爵!”温里奥兴奋地叫起来。

“你是汉丁顿伯爵?这么说,你不是我的表兄了。”温里奥又稍稍感到了一丝遗憾。

“当然是,我永远都是你的表兄。”说完,罗宾汉就捶了温里奥一下。

“怪不得我总感到你身上有一种和我们不一样的东西,明天去班斯丹一定要大吃一顿。”一想起明天就能见到分别八年的父母和穆德,温里奥就感到非常兴奋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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