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进屋时还能听到亲王那凶险的大笑声,但是他没有在殿下身边生活过,所以不知道德·安茹公爵的这种愉快表示了其中包藏着多么严重的威胁。

从几张显得有点尴尬的脸上,他也看出公爵趁他不在的时候进行过一场不友好的谈话,而这场谈话由于他回来而被打断了。但是亨利根本没有疑心到这场谈话的内容,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跟他的交情深到肯当着公爵的面告诉他。

再说,奥里依仔细提防着,而公爵无疑已经差不多订好了一套计划,他把亨利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直到刚才谈话时在场的军官们完全走光。

公爵对岗哨的布置作了一些更动。当初亨利一个人的时候,他考虑到既然自己是首领,就应该以自己为中心,在狄安娜的这所房子设立了司令部。而后,把掌旗官派去负责仅次于此处的一个最重要的岗位,也就是河边的那个岗位。

公爵取代亨利做了首领,就占据了亨利的位置,派亨利到亨利原先要派掌旗官去的那个地方。亨利并没有感到意外。亲王认为那地方最重要,把那地方托付给他,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正因为很自然,所以每个人,首先是亨利,不会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不过,亨利觉得应该嘱咐近卫骑兵掌旗官几句,就走近他身旁。他把原先自己照看,而现在至少是暂时没法照看的那两个人托付给掌旗官来保护,也是很自然的事。

可是,亨利刚要开口跟掌旗官说话,公爵就过来了。

“是秘密吧!”他笑嘻嘻地说。

近卫骑兵明白了自己嘴不紧干出的冒失事,但是已经为时太晚。他感到后悔,想站到伯爵一边帮他一把:

“不是,王爷,”他回答,“伯爵先生只是问我还剩多少斤可供使用的干火药。”

这个回答,即使没有两个效果,至少也有两个目的:第一,如果公爵有疑心,引开他的疑心;第二,暗示伯爵他有个可以信赖的帮手。

“噢!那就另当别论啰,”公爵说,他以亲王之尊总不能落下个当密探的话柄,所以只得认可了掌旗官的话。

随后,当公爵转身朝着敞开的门时,掌旗官悄悄地对亨利说.“殿下知道您在伴送一个人。”

德·布夏日打了个寒噤,但是已经太晚了,这个寒噤没有逃过公爵的眼睛,就像是要亲自落实命令是否已经在各处执行,他提议伯爵带他到伯爵的岗哨去,这个提议伯爵是不得不接受的。亨利本来想提醒雷米留神,事先准备好一套答话,但是再也没有办法了:他所能做的,仅仅是用下面这两句话把掌旗官打发走:“好好当心火药,明白吗?就像我亲自当心一样的好好当心。”

“是,伯爵先生,”年轻人答道。

走在路上,公爵间德·布夏日:

“您托付给咱们年轻军官的火药在哪儿啊,伯爵?”

“在我设司令部的那所房子里,殿下。”

“您放心吧,德?布夏日,”公爵说,“在我们所处的这种情况下,我非常清楚这样一件寄存品的重要性,所以决不会有半点疏忽。当这个心的,不是咱们年轻的掌旗官,而是我。”

谈话到此打住。两人来到了两条河的汇合处,就没有再谈下去,公爵再三叮嘱德·布夏日不得擅离职守,然后就回去了。

他去找奥里依;这家伙没有离开餐厅,躺在长凳上,把一个军官的大髦裹紧身子在睡大觉。

公爵拍拍他的肩膀,喊醒了他。

奥里依揉揉眼睛,瞅着亲王。

“你听得见吗?”亲王问他。

“听得见,王爷,”奥里依回答。

“你可知道我要说什么?”

“当然,是那个陌生的夫人,德·布夏日伯爵先生的女亲戚。”

“好;我看布鲁塞尔的法罗酒和鲁文的啤酒还没有把你的脑子搅胡涂。”

“来吧,王爷,开一句口,或者就那么做个手势,殿下您就会看到我比什么时候都来得机灵。”

“那好吧,好好拍拍脑袋猜猜看。”

“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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