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封的德·布拉奔公爵的营地驻扎在埃斯考河的两岸。这支军队纪律严明,可是由于一种不难理解的原因,他们心情十分激动。

事实上,有很多加尔文派教徒来帮助德·安茹公爵,他们并不是出于对这位公爵的同情,而是为了要让西班牙,要让法国和英国的天主教教徒尽可能感到讨厌。因此他们打仗与其说是出于信仰或者虔诚,还不如说是出于自尊。谁都看得出来,战争一旦结束,他们就会抛弃首领,或者迫使他接受一些条件。

况且,这些条件,德·安茹公爵一直在让人相信,等时机一到,他会主动接受它们。他最喜欢说的话是:“亨利·德·纳瓦拉可以变成天主教徒,为什么弗朗索瓦·德·法兰西就不可以变成胡格诺教徒?”

在对方,也就是说在敌人那边,正相反,存在着与这些精神上和政治上的分裂完全对立的一些明确的原则、一个坚定不移的目标,一切都不带有丝毫野心和愤怒。

安特卫普起初有过投降的意思,不过,得按照它的条件和时机。他们并没有断然拒绝弗朗索瓦,但是,它决定等候适当时机,由于它的地势,由于它的居民的勇敢和富有战争经验,它变得很强大。另外他知道,如果它伸出手求援的话,除了在洛林戒备着的德·吉兹公爵以外,还可以找到在卢森堡的亚历山大·法尔奈斯。他们请求过德·安茹的援助来对付西班牙,为什么在紧要关头不可以接受西班牙的援助来对付德·安茹呢?

哪怕在事后等西班牙人帮助他们把安茹赶走了,再把西班牙人赶走。

这些一成不变的共和主义者,他们清醒的头脑供给他们钢铁般的力量。

他们突然发现埃斯考河口出现了一支舰队,听说这支舰队是跟随法兰西海军大元帅一起来的,这位法兰西海军大元帅是来援助他们的敌人的。

德·安茹公爵从他包围安特卫普的时候起,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安特卫普人的敌人。

德·安茹公爵手下的那些加尔文派教徒看见过这支舰队,又听说儒瓦约兹来到,几乎和弗朗德勒人一样皱紧了眉头。这些加尔文派教徒十分勇敢,但是同时嫉妒心又十分重。他们不大计较金钱问题,可是他们决不喜欢别人来分享他们的胜利,特别是这些人的剑在圣巴托罗缪节那天沾满了那么多胡格诺教徒的鲜血。因此,在儒瓦约兹抵达的当天夜里,就开始发生了许多起争吵,到了第二天第三天还在激烈地继续着。

安特卫普人在城墙上每天都能看到十多起天主教徒跟胡格诺教徒决斗的场面。沿海好地成了决斗场,扔在河里的尸首比一场开阔地带的战斗可能损失的法国人还要多得多。如果安特卫普的围城战像特洛伊的围城战那样延续九年的话,被包围的人大可以什么也不用干,只要望着包围者在做些什么就行了,因为包围者准定会自己消灭自己。

弗朗索瓦在所有这些争吵中充当调解人,不过调解遇到了巨大的困难。他跟法国的胡格诺教徒有过约定;伤害他们,这就会失去弗朗德勒的胡格诺教徒对他的精神支持,弗朗德勒的胡格诺教徒能够在安特卫普城里帮助他。

另一方面,天主教徒是国王派来为他卖命的,对德·安茹公爵来说,得罪他们不仅是不策略,而且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这支援军德·安茹公爵并没有希望它来,它到达以后,西班牙人感到震惊,洛林人也气得要死。

对德·安茹公爵来说,能同时享受这双重的满足,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公爵在这儿不能够迁就各派而又不使他的军队的纪律受到损害。

我们还记得,这个使命从来就不曾合儒瓦约兹的心意,他在这一群意见如此分歧的人中间感到十分不自在;他本能地感觉到成功的时机已经过去了。仿佛有一种大失败的预感在空中蔓延,他作为一个廷臣,疏懒成性,同时作为一个统帅,自尊心又十分强,他后悔从老远赶到这儿来分担一次失败的责任。

因此他真心地认为,而且也公开说,德·安茹公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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