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钟,警务部长富歇来到督政府主席戈依埃的家里。
“哦!哦!”戈依埃看到他就说,“也许有什么新闻吧,警务部长,我才会有幸这么早就见到您?”
“您还不知道那个法令吗?”富歇说。
“什么法令?”老实的戈依埃问。
“元老院的法令。”
“什么时候发布的?”
“昨天夜里发布的。”
“难道元老院现在夜里也开会?”
“如果有紧急情况夜里也开。”
“什么法令?”
“把立法团的会议地点迁到圣克洛。”
戈依埃感到了这一打击的分量。他懂得这个肆无忌惮的天才波拿巴将从迁走立法团这件事中得到什么好处。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问富歇,“一个警务部长变成元老院的信使了?”
“这您就搞错了,主席公民,”前国民公会议员回答说,“我今天早晨比任何时候更是警务部长,因为我来向您揭露一件很可能有严重后果的事。”
①拉丁文:见第259页注①。
富歇还不知道如何来估量胜利街的谋反活动;他也很想在卢森堡宫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可是戈依埃,尽管是个老实人,对面前这个人非常了解,因此不会受他的骗了。
“这个法令应该昨天就通知我的,部长公民,而不是今天早上;因为在您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时候,正式通知也马上就要到了,您只提前了几分钟时间。”
果然,就在这时候,掌门官开了门,通知主席说,有一个元老院检查官的信使等在门口要求接见。
“让他进来!”戈依埃说。
信使进来,把一封信递给主席。
戈依埃急忙拆开封印念了起来:
“主席公民:
委员会急于把立法团迁往圣克洛的法令通知您。
法令马上给您送去;可是有些安全措施的细节一定要我们来安排。
我们请您到元老院委员会来;西哀耶士和迪科①也在这里。
致以兄弟般的敬意。
巴里翁;
法尔格;
科尔内”
①迪科:国民公会会员,督政府督政,雾月十八后任执政。
“知道了,”戈依埃说,他做了一个手势把信使打发走。信使出去了。
戈依埃转向富歇。
“啊!”他说,“这个阴谋搞得不错:他们通知我有法令,可是又不寄给我,幸好还有您可以告诉我,法令是怎样措辞的。”
“可是,”富歇说,“我一无所知”
“什么!元老院开会.您这个警务部长却一无所知,而且这次会议是如此重要,还有书面的决定?”
“不是的,我知道有会,可是我没有能去参加。”
“那么难道您在那里就没有一个秘书,一个速记员,可以把这次会议每句话都汇报给您听吗,而且这次会议将极有可能决定法国的命运?……啊!富歇公民.您是一个相当无能的警务部长,要不就是一个相当精明的警务部长。”
“您有什么命令要下达给我吗?主席公民?”富歇问。
“没有,部长公民,”主席回答说,“如果督政府认为需要发布命令,它将下达给它认为值得它信赖的人。您可以回到派您来的那些人那儿去了。”他一面说一面转身背向他的对话者。
富歇出去了。戈依埃马上拉铃。
一个门官走进来。
“马上派人到巴拉斯、西哀耶士、迪科和摩莱家里去,请他们立即到我这儿来①……啊!同时通知夫人到我的书房里来,请她把波拿巴夫人邀请我们吃早饭的信带来。”
①当时督政府的五名督政即巴拉斯、西哀耶士,迪科、摩莱和戈依埃。
五分钟以后,戈依埃夫人进来了,手里拿着信,她已经穿扮好了;邀请的时间是早上八点钟,现在已经是七点半了,从卢森堡宫到胜利街至少要二十分钟。
“信在这儿,我的朋友,”戈依埃夫人把信拿给她丈夫说,“时间是八点钟。”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