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遇洞宾,仍求资助。洞宾随又点石成金。以前资助甚厚,此人因拜谢道:“蒙大仙时常资助,心甚感激。但屡次劳动,未免过烦。以后我也不敢再望资助,只求大仙赏赐一物,我就心满意足了。”洞宾道:“你要何物,无不遵命。”此人上前,把洞宾手上斲了一刀,道:“我要你这个指头哩。””春娘道:“怪不得点石成金这个法术而今失传,原来吕洞宾指头被人割去了。”蟾娘道:“这话原或世间,人心好不知足,往往如此,便是警世的。所谓笑话者,原要发笑。刚才这个笑话,并不发笑。妹妹不免罚一觥了。”英阳道:“这话警世的,名胜了发笑,何可倒是用罚呢?”桂娘也勿多言:“惟白娘说来罢。”白娘道:“生长水中,本不谙笑话。但有个公治短,规长官。长官道:“吾闻公冶长能通鸟语。你以短为名,有何所长?”公冶短道:“我能通兽语。”正在说话,适有犬吠之声。长官道:“你既能兽语,可知此犬说什么?”公冶短听之良久,不觉皱眉道:“这狗满嘴土音,教我怎懂?””说的都大笑,又明知白娘这笑话中有机,讥他沈娘土音。

沈娘啐了一口,道:“我又有一个笑话儿,再说不妨。”因说道:“有个公冶矮,去见长官。长官问其所长。谁知此人乃公冶短之弟,也是能通兽语。正在说话,适值驴鸣一声。长官道:“你听此驴可是说话么?”公冶矮道:“如何不是?”长官道:“他说什么?”公冶矮道:“他说,多在水中,不会说笑话。””满座哄堂大笑。英阳笑道:“可不是白娘话悖而出,亦悖而入者么?”于是沈、白两娘各赏饮一杯。

桂娘道:“白娘无端嘲了沈姑娘土音,至此葛藤。白娘宜罚一杯。沈娘接口,又嘲他白娘不会说笑话,一座称快,宜加赏一杯。”兰阳道:“桂娘之言,说得有理。”于是小鬟更奉二杯于沈、白两娘之前。两娘俱笑,一饮而尽。英阳道:“沈娘既说第二个笑话,不可斑驳不公。日又尚早,今自白娘先说一个,以娱今天,尤是有趣。”满座皆言:“很是。”白娘无奈,因说道:“我原不会说笑话,那里又弄得一个公冶矮来?有个解子,解一和尚发配。行至中途,偶然饮醉,不知人事。和尚趁其睡熟,即将解子头发剃去,并将自己僧及脱下,给解子着在身上。又把枷锁也与解子载上,登时逃去。解子醒,不见和尚,不胜焦燥,徘徊许久,忽见自己身穿僧衣,因将头上一摩,宛然光头和尚。及细看,枷锁也都戴在头上。不觉诧异道:“和尚明明在此,我往何方去了?””众人都哈哈大笑。桂娘弯腰道:“白妹妹如何每说不会说笑话,今也两句笑话,使我腰酸了不得了。白娘惟赏饮罢。”白娘饮了一杯。

狄娘道:“有一贫士,冬日拜客,身无皮衣,只得单衣一件,惟恐寒冷,以人言少许服之。及至与客闻谈,适值药性发作,汗流满面,客诧异道:“如此寒天,兄长只穿单衣,我正代为发闷,兄反挥汗成雨,这是何故?”贫士道:“此衣乃无价之宝,能冬暖而夏凉。今番穷冬,所以更觉发暖。”客听了甚喜,即以重价买去。次日,也穿此衣拜客,不幸竟自冻死。其家之人,都来归咎贫士。贫士道:“我且问你,今日出门,可曾带扇?”众人道:“未曾带去。”贫士顿足道:穿此暖衣,却不带扇,这是受热死了。”大家听了,笑的个个喷饭。狄娘赏饮一杯。

杜娘又皱眉想一想,说道:“一个先生好放屁,惟恐学生听见不雅,就在坐位之后板壁上,刻一小洞门,以便放屁时放在洞外,可掩其声。一日,先生外出,东家偶进书房,看见此洞,细问学生,学生告知其故。东家皱眉道:“好好板壁,为何如此遭蹋?即或忍不住,放几个屁,也是人之常情。何必定要如此?少刻先生回来,你务必告诉先生,以后尼只管教他放,板是乱刻不得的。””众皆掩鼻大笑,道:“这个话,如闻了屁声,腌腌臜臜的了不得。桂娘此杯可是该罚,不可该赏。”桂娘笑而卒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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