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图总序”
周之诗自文王始,成王之际,颂声兴焉,周之盛德之极。文王之诗三十七篇,其二十三篇系之周公、召公,为《周南》、《召南》,其八篇为《小雅》,六篇为《大雅》。武王之诗六篇,四篇为《小雅》,二篇在《召南》之《风》。成王之诗五十三篇,其十篇为《小雅》,十二篇为《大雅》,三十一篇为《颂》。是为《诗》之正经。其后二世,昭王立,而周道微阙;又六世厉王,政益衰,变《雅》始作。厉王死于彘,天下无君,周公、召公行政,谓之共和,凡十四年。而厉王之下,太子宜臼迁于洛邑,号东周,周之室益微,而平王之诗贬为《风》,下同列国。至于桓、庄而诗止矣。初,成王立,周公摄政,管、蔡作乱,周公及其大夫作诗七篇。周之太史以为周公诗主道豳国公刘、太王之事,故系之《豳》,谓国变风。而诸侯之诗无正风,其变风自懿王始作。懿王时,《齐风》始变;夷王时,《卫风》始变;次厉王时,《陈风》始变。厉王崩,周召共和,《唐风》始变;次宣王时,《秦风》始变;至平王时,《郑风》始变;惠王时,《曹风》始变。陈最后,至顷王时犹有灵公之诗,于是止矣。盖自文至顷凡二十世,王泽竭而诗不作。今郑之诗次比,考于旧史,先后不同。《周》、《召》、《王》、《豳》皆出于周,《邶》、《鄘》合于卫,桧、魏世家绝,其可考者,七国而已。《陈》、《齐》、《卫》、《晋》、《曹》、《郑》、《魏》,此变风之先后也。《周》、《召》、《邶》、《鄘》、《卫》、《王》、《郑》、《齐》、《豳》、《秦》、《魏》、《唐》、《陈》、《桧》、《曹》,此孔子未删《诗》之前,季札所听周乐次第也。《周》、《召》、《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此今《诗》之次第也。考其得封之先后,为国之大小,与其诗作之时,皆失其次,说者莫能究焉。其外,鲁之《颂》四篇,《商颂》五篇,郑康成以为鲁得用天子之礼乐,故有《颂》,而《商颂》至孔子之时,存者五篇,而《夏颂》已亡,故录鲁诗以备三《颂》,著为后王之法。监三代之成功,法莫大于夏矣。康成所作《诗谱图》,自共和而后始得春秋次序,今其图亡。今略准郑遗说,而依其次序推之,以见前儒之得失。今既依郑为图,故风雅、变王与其序所不言,而说者推定世次,皆且从郑之意,其所失者可指而见焉。司马迁谓古诗三千余篇,孔子删之,存者三百。郑学之徒皆以迁说之谬,言古诗虽多,不容十分去九。以予考之,迁说然也。何以知之?今书传所载逸诗,何可数焉?以图推之,首更十君而取其一篇者,又有二十余君而取其一君。由是言之,何啻乎三千?诗三百一十一篇,亡者六篇,存者三百五篇云。〈《皇朝文鉴》卷八六。又见《郑氏诗谱补亡》卷末,《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五七。〉
“诗谱补亡序”
《郑氏谱序》云自共和以后得太史《年表》,接于《春秋》而次序乃明。今《诗》诸国惟《卫》、《齐》变风在共和前,余皆宣王以后。予之旧图起自诸国得封,而止于诗止之君,旁系于周,以世相当,而诗列右方,依郑所谓循其上而省其下,及旁行而考之之说也。然有一君之世当周数王者,则考其诗当在某王之世,随事而列之。如《鄘·柏舟》、《卫·淇澳》皆卫武公之诗。《柏舟》之作乃武公即位之初年,当在宣王之世;《淇澳》美其入相,当在平王之时,则系之平王之世。其诗不可知其早晚,其君又当数世之王,则皆列于最后。如曹共公身历惠、襄、顷三世之王,其诗四篇,顷王之世之类是也。今既补之,郑则第取有诗之君,而略其上下,不复次之,而粗述其兴灭于后,以见其终始。若周之诗失其世次者多,今为郑补谱,且从其说而次之,亦可据以见其失。在予之别论,此不著焉。〈《郑氏诗谱补亡》卷首。又见《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四一,《经义考》卷一〇四。〉
“衡阳渔溪王氏谱序〈嘉祐五年〉”
嘉祐五年岁在辛丑,七月初吉,予坐六一堂。适长沙之湘东有文学士曰王永贤者来谒,出其谱,属予序之,且曰:“吾王氏系出琅邪王之后,其族显于真定,而支衍于江南。彯花缨、鸣佩玉者,累世不绝,匪直万庄君已也。”今揭阅厥谱,良非虚也。又曰:“吾宗人家于湘东者不可指数,其初一本也,源流而末益分,于是有期功之属焉,有緦麻之属焉,有袒免无服之属焉。世之薄者于其疏属,示如途人,繇无谱以稽之也。使有谱焉,等而上之,则出于一本;旁而推之,则分为群支,虽百世之远,而祖考不忘,宗族不散,尊祖敬宗之心将油然兴矣。此吾谱所以修也。君其为我序之。”予惟族谱之作,所以推其本,联其支,而尊尊亲亲之道存焉。世之谱其族者,往往有之,然诞者上推古昔以为博,夸者旁援他族以为荣,不几于而文诬其祖乎!今王氏之谱,据其所可知而不失之诬,缺其不可考而不失之夸。推其所之祖自出,有尊尊之义焉;详其族之所由分,有亲亲之义焉。其得古人作谱之法,而有合于东晋孙氏之谱矣乎!文学如王君,心津津乎循理,而文浸浸乎跻华,则夫亢宗昭祖而光起后人,盖有日矣。昔汉名儒系谱以贤传,唐宰相系表以贵传,斯谱也,安知不若昔之贵且贤者而并传与!〈《古今图书集成》氏族典卷二八〇。〉
“南阳集跋”
士之从宦,困于当时而文章显于后世者多矣。其能不戚戚于穷厄而泰然自以为乐者,既知有命,又知屈于当时者近,而伸于后世者远也。余读太傅赵公文,至于抑扬驰骋,辩博宏远,可谓壮矣,岂止其诗清淑粹美之可喜也?公之盛德有后矣。然方其屈于一时,其所以自乐而忘忧者诗也,可以想见其人焉。庐陵欧阳修题。〈《南阳集》卷末附录。〉
“韩文公别传后序”
予官琅邪,有以《退之别传》相视者,予反复读之,知大颠盖非常僧也。及后复得孟简所答退之之书,则曰若大颠者果常僧耳。而《别传》乃以为孟简所纂,疑二者必有一伪焉。要之,答退之之书,其文俚,而《别传》则非深达先王之法言者莫能为也。退之《答孟简书》盖在袁州之后,其书尚深訾浮屠,岂易信人者其守易政之言果验耶?抑实未尝知《别传》所载,而为大颠所屈耶?虽然,《别传》之言,予意退之复生不能自解免,得不谓天下之至言哉!予尝患浮屠之盛而嘉退之力能诋之,疑柳子厚之徒又诋退之之学。及观退之所言,果如子厚不为过也。噫!浮屠之说流于今而愈盛者,岂其道诚不可改而天卒相之耶?吾所不能测也。庐陵欧阳修题。〈《释氏资鉴》卷七,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五套第一册。〉
“题苏舜钦书后”
子美可哀,吾恨不能为之言;子美可哀,吾恨不能言。〈《梁溪漫志》卷八。又见《永乐大典》卷三四〇一。〉
◎论说
“左氏失之诬论”
石言于宋,神降于莘。外蛇斗而内蛇伤,新鬼大而故鬼小。〈《东轩笔录》卷一二。又见《宋朝事实类苑》卷三八。〉
“论蔡君谟书”
蔡君谟独步当世,此为至论。君谟行书第一,小楷第二。草书第三。就其所长而求其所短,大字为小疏也。天资既高,辅以笃学,其独步当世,宜哉。〈《东坡题跋》卷四。又见《忠惠集》附录《别纪拾遗》。〉
“论李氏诗”
诗源乎心,贫富愁乐皆系其情。江南李氏宫中诗曰:“帘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微闻箫鼓奏。”与夫“时挑野菜和根煮,乱斫生柴带叶烧”异矣。〈《类说》卷五六引《古今诗话》。〉
“论屈宋”
屈原《离骚》,读之使人头闷,然摘一二句反复味之,与《风》无异。宋玉比屈原,时有出蓝之色。〈《类说》卷五七引《陈辅之诗话》。〉
◎祭祝
“万寿观启建上元祈福道场青词”
万物熙春,肇新阳于首岁;三元纪序,标令节于真经。爰即灵场,俾遵秘式,荐虽陈于菲薄,诚已达于精明。伏愿穹昊垂休,紫清降监。邦家锡庆,永叶于泰宁;民物遂生,并臻于和乐。〈《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