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千古兴亡转眼过,乱蝉吟破旧山河。

兵临鲁地犹弦诵,客过商墟自啸歌。

山气青青余故垒,江声黯黯送寒波。

图王定霸人何在,衰草斜阳一钩蓑。

话表真真子收兵回城,心中郁郁不乐。玉支道:“胜负常情,何须介意?且取酒来解闷。”席散,各归帐中,真真子终是烦恼。元元子道:“那人必非等闲之人,高我们一等哩!”真真子道:“我们数百年修炼之功,被他破了,如何是好?这样一个小孩子竟有此等手段!”元元子道:“此人亦是我辈中人。”真真子道:“待我今夜用摄魂法弄他一弄。”元元子道:“不可。一则此法未免太毒,二者恐出不得他的手,反遭其害。且安寝,明日再处。”

真真子终是郁郁睡不着,起来秉烛而坐。正自寻思,忽听得屋梁上籁籁有声。抬头看时,只见一个柬帖儿凭空飞下。真真子忙拾起,唤元元子起来,拆开同看。只见上面写着道:

翻云覆雨笑真真,元儿山中自有春。

何事不归空着力,却教铅汞送他人。

后写道:“空空封寄。”元元子看毕,大惊道:“原来是他!”真真子道:“一向只闻他的名,怎么是这等一个小孩子?”元元子道:“你也数百岁了,怎还这样少年?他是猿公亲授的高徒,为古今剑仙之宗。我等来错了。近来看刘公专以酒色为事,不像个成大事的,不如见机早去,等他破败之时,再要脱身就迟了。”真真子道:“我们为跛李所误矣!”二人遂收拾了,乘夜飞身跃出城来,真真子向怀中取出纸剪的两个驴子来,吹一口气,喝声道:“起!”就变成两个活的,夫妻各跨一头,向南而去。

次早,萧、王二公升帐,请空空儿计较道:“昨承仙师破了他法,今日必来死战。”空空儿道:“不来了,此刻已去有千里了。”傅应星道:“师兄何以知之?”空空儿笑道:“略施小计,彼必远去。昨夜我有个帖儿送与他,他见了,知道是我,他必含羞而去。只有那个跛头陀,他若不早见机,今日阵上先结果了他。那和尚越发无能为矣。二公可领兵至城下索战,诱他出战,自有道理。”萧、王二人便叫传令,拔寨起身,把人马齐集城下催战。

贼兵见元元、真真去了,正在着忙。刘鸿儒道:“我们所赖者,二位仙师,今日不别而行,后事如何是好?”跛李大叫道:“主公何以自诿!这样没始终的人,说他做甚么!难道没有他我们就不能成事么?”气愤愤地出来,点齐人马,也不带副将,只自己出城迎敌。官兵见有兵马出来,少退两箭之地。

只见跛李头陀匹马当先,手持禅杖,高叫道:“你那不怕死的,速来纳命!”

这边王参将接住,大战数十合。空空儿取出杏黄旗来,望着跛李一展,那手中禅杖早已坠落。跛李没了兵器,只得掣出戒刀拦住。萧游击又挺枪夹攻。他如何抵挡得住?欲待要走,无奈二人逼住,难得脱身。于是口中念念有词,弃了马,架起一朵席云,腾空而上。空空儿将手中棕扇向上一拂,只见他从空中滴溜溜地倒坠下来。傅应星放马上前,手起一戟,刺中咽喉而死。可怜定霸图王客,化作沙场浪荡魂。贼兵无主,官军乘势掩杀,直抵城下。城中见杀了头陀,不可出战。官兵围住,四面攻打。

空空儿回到寨中,对萧游击道:“如今妖人已灭,贼众气数将尽,不过旬日间可破。我在此无事,要告辞回山。”萧、王众人道:“感承仙师,成此大功,方欲申奏朝廷,题请封号,何以便行?”空空儿笑道:“山野之人,素不以功名为念,何须爵禄荣身!傅兄可略送我几步。”拱手别了众人,同应星上马,他骑了青牛。走有二三里,到一林子内,空空儿道:“承兄相招,幸不辱命。兄此去,拖金衣紫,且有权贵引援,富贵自不必说。据我看来,兄命中福禄不长,须及早回头,方能解脱,若稍贪富贵,祸且不测。切记我言。”应星道:“小弟凡胎浊骨,惟求师兄指教,怎敢贪禄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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