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先生,”我回答说,“不管您对我多么严酷,请您丝毫不要怀疑我的举动。当涉及您婶娘的性命时,我认为应该反对您;但是如果仅仅涉及不幸的泰瑞丝,我永远不会采取反对您的行动。再见了,先生,希望您的罪行使您幸福,如同您的残酷使我痛苦一样!不论上帝要我遭受怎样的命运,只要还允许我苟延残喘,我就会以悲惨的余生为您祈祷。”

听我这么说,伯爵抬起头来,禁不住对我上下打量。他看见我摇摇晃晃,泪流满面,大概他害怕自己激动,这残忍的恶棍赶紧走开,立即不见了踪影。

这时,我完全被痛苦所占据了。我倒在一棵树下,任痛苦恣意施虐。我痛苦的呻吟响彻森林,伤痕累累的身躯紧伏在地面上,泪如雨下,浇灌着草丛。

“噢,我的上帝!”我大声呼唤,“这是您的旨意啊!让无辜的人成为凶手的猎物是您永久的旨意。主啊,我听从您的吩咐,我受的苦远远不及您为我们遭受的痛苦。但愿我为崇拜您而忍受的痛苦终有一日使我值得接受您许诺给弱者的奖励——只要弱者历经磨难一心还念着您,在苦难中还赞颂着您!”

夜幕降临,我几乎没法站稳,不可能行走多远。我看了一眼我四年前在差不多同样悲惨的情况下躺过的灌木丛。我尽力朝那里爬过去,安顿在以前的位置上。伤口还在流血,我受尽疼痛的折磨,心灵也受尽伤害,内心不胜悲痛,就这样度过了任何人所不能想象的最残酷的一夜。

天亮的时候,我的年轻和坚强意志给了我一些力量。在这座残酷的城堡附近使我感到恐惧,我赶快远远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我走出森林,决心随便碰上一户人家,就去投宿。我走到了距巴黎五法里远的圣马塞耳镇。我打听外科医生家在哪里,人们指给我看,我就去请求他给我包扎伤口。我对他说我是因为爱情的原因从在巴黎的母亲家里跑了出来,夜里在森林中遇到了强盗,我拼命抗拒他们奸污我的欲望,为了报复,他们放狗把我咬成这样。

这位医生姓罗登。他给我做了非常仔细的检查,认为我受的伤没什么危险,还说,如果我当时就到他家里来,他保证不出半个月我就会和出事之前一样水灵。但是,一夜的时间恶化了我的伤口,这就得一个月才能康复。罗登让我住在他家里,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一个月之后,果然,我身上勃瑞萨克残酷折磨过的任何痕迹都没有了。

我刚一能够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头一件急于要做的事就是到镇上去找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请她去侯爵夫人的城堡打探我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情况。好奇心并不是使我决定采取这个行动真正的原因,这样的好奇心看来是非常危险,完全不合时宜的。真正的原因是我在侯爵夫人那里挣的钱留在了我的房间里,现在我身上只有六个路易,在城堡里的远远超过四十个路易。我想象不出伯爵会那么残忍,不让我拿如此合法地属于我的东西。我深信他的怒气消了之后,他不会对我这么不公平的,我便竭尽可能委婉地写了封信给他。我小心翼翼,没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他,恳求他把我的几件破衣烂衫以及我房间里我的钱赐还给我。我把信交托给一个二十五岁活泼机警的农家姑娘,她答应我暗中打探更多的情况,以便回来后满足我不同的需要。我让她明白,了解这些情况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再三叮嘱她千万别透露我所在的地方的名字,无论如何,也别提到我,就说信是一个男人从十五法里以外的地方带来的。

那姑娘去了,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她带来了回信。信还在,就在我身上,夫人,不过在您看这封信之前,请先听我说说在我离开之后伯爵家里发生的事情。

勃瑞萨克侯爵夫人在我离开城堡的当天就得了重病,第三天就在令人胆颤心惊的痛苦与痉挛中死去了。亲戚们都来了,她的侄子看上去痛苦万分,他声称是她的一个女侍把她毒死的,那个女人当天就逃跑了。大家到处搜寻,意思都是如果找到她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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