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来日,高祖躭着病,正登宝殿,众臣入朝问病。帝曰:“朕病非痊,朕故诏卿等,评议汉后主如何?”众臣奏曰:“陛下圣鉴。”高祖曰:“朕欲立小太子如意刘隐为君。”陈平谏曰:“若立刘隐为君,我王家乱也,只宜立太子刘盈为后主,况兼是长子。如意终是次子,幼年未堪为主,愿王纳臣之谏。”高祖疑之恶意,具言:“卿等细详之。”叔孙通奏曰:“陛下意欲立戚氏之子,如何为君?众臣怨心,若论正法,立后朝主,我王宣四皓问之。帝曰:“那四皓?”叔孙通曰:“东园公、夏黄公、绮里季、□里先生。此四人有道之士,见隐于商山,可遣使命宣之,问他何如?”高祖准奏,教使命持诏,往于商山。

使至,见四皓。四皓接诏读毕,四皓随使命至长安。早朝见帝,太子引四皓入朝,见帝,亦礼毕。高祖见四皓白发皓首,约各一百余岁,高祖异之,问曰:“尔四皓也?”四皓各称其姓名。高祖曰:“昔日朕宣卿等数次不至,匿于商山。今朕问立后主,可以掌天下,谁可为也?”四皓曰:“可立太子刘盈为后主,其人孝慈、仁惠、恭敬,天下人伏,刘隐乃是末妃之子,未可以立,兼大王关外更有八子:一太子刘肥,二太子刘泽,三太子刘长,四太子刘盈,五太子刘建,六太子刘恢,七太子刘恒,八太子刘友。况兼刘盈是长宫之子,合为后主,号为惠帝。”文武皆喜。

朝散,高祖入寝殿,见戚夫人与如意共泣,哀告高祖:“若我王万岁之后,俺子母必遭吕后之计也。”高祖沉吟曰:“夫人言之是也。”帝忽然生怒:“朕布衣提剑三尺,取天下,岂不由朕?”令左右诏四皓,欲斩之,复立如意为君。近臣奏曰:“四皓拂袖如飞,不知何往。”有胡曾诗一首为证:

四皓言饥食碧松,石岩云电隐无踪;

不知俱出龙楼后,多在高山第几重。

于时,高祖知四皓去讫,今立刘盈为惠帝。高祖设朝,封如意为赵王,分付与邯郸之郡。陈平奏曰:“如意刘隐为赵王,幼年十四岁,难掌兵权,愿陛下听臣之言,交上大夫周昌、下大夫崔遂与如意同管赵国。”帝准奏。赵王与二大夫受兵印,辞帝去了。

大汉十二年四月初八日,高祖病重,宣在朝众文武,遗嘱谓文武曰:“汉天下皆在卿等。为太子幼小,皆赖卿等,全仗文武之能。”帝曰:“非刘氏不封王,非垓下大有功者,不得封侯。”言讫,低迷真灵,如龙归沧海,凤返丹霄。高祖归天,文武举哀,令白虎殿停尸七昼夜,葬入山陵。在位一十二年,帝崩,寿年六十二岁。

孝惠帝登龙位时,天顺民和,幸然四海安宁,罢讫征战之事。中间却有吕后、吕胥评议,今日万事休论,若有日惠帝晏驾之时。吕胥曰:“图王霸业,自来有之,不避其故。”又曰:“姐姐不如损讫关外十王,先取青州刘肥。”太后曰:“如何得来?”吕胥曰:“诈写诏书,传言曰:‘惠帝诏请哥哥来也,念弟在幼,特教哥哥前来同理国事。”诏到,刘肥必来。若至时,邀入后宫,用鸩酒洗尘。”太后然之,亦依此计,遣使命持诏至青州。

刘肥接诏,看讫诏,刘肥便收拾行程欲赴长安。有大夫卫勃奏:“大王休去,岂不知吕后狠毒,恐有计策。”刘肥曰:“吾与惠帝是太后的子,今惠帝年幼,难主国事。惠帝诏我,别无他意。”言讫,随使命上路。

至长安,来见帝王,先参拜太后,娘娘得见刘肥甚喜。礼毕,太后曰:“我儿远路,风尘不易,子童先与我儿设一宴,权作洗尘。”刘肥曰:“少待儿子前殿上见子惠帝,然后赴宴。”太后曰:“此乃筵会,宜先饮酒两盏,见帝未迟。”将酒劝之间,忽闻净鞭响,惠帝至。太后惊,令刘肥入宫。俄然驾到宫,太后接驾坐,置酒排宴。帝曰:“娘娘排宴,因何不言?”

太后难讳,说知宣至大王刘肥在此筵会。刘肥见帝,礼毕,同饮数盅后,太后转身,起令宜监,暗将到鸩酒。惠帝疑惑。太后举盏与刘肥,刘肥接盏与惠帝换盏。惠帝举盏欲饮,太后与吕胥抉耳懊悔,大恨刘肥。惠帝见酒色甚恶,遂将酒奠上苍,落砖火焰三尺。惠帝便起携刘肥手至于殿前,弟兄二人抱头而哭。惠帝言:“哥哥莫去青州,只于长安伴寡人住国。”刘肥紧辞,要共青州。惠帝与刘肥合盒子为勘同,各收一扇:“如寡人宣皇兄时,将此一扇勘合相同为准,如无乃诈也,就便斩使封头见朕。”言讫,刘肥辞帝出朝去了。

太后心中日夜不乐。吕胥曰:“别定一计,先发诈使安抚与刘肥,然后再赚刘肥,此计大妙。”太后依言,暗使许使去青州。太子刘肥不整王事,前后月余,吕后又教诈使传命会秦宴。使命到青州,刘肥接诏,看诏问使命曰:“惠帝有甚物?”使曰;“皇帝有宣诏,别无信物。”刘肥自思,此诈也。将使斩之,首级于匣封回,发别使入长安与帝。使至长安,见帝。帝问之,回使将匣开之,帝见了会意,与匣封之,转与吕后。吕后见了甚惊愁,言:“此事泄漏了也!”

太后承闷,酒带半酣,引数十彩女游宫。忽然惠帝至,帝共太后至东南上,见一簇楼台尽是金妆就,希辉光号,与日色争鲜。帝遂问左右:“此是甚□?”左右曰:“此乃凌烟□也。”惠帝请太后上□,太后曰:“子鱼不敢登高看玩。子童只在□下少阳宫等驾。”惠帝登第一□,见八道诸侯来,上一人在日有甚功劳,偏向上位。帝问曰:“此人谁也?”左右曰:“此人楚王韩信。”帝曰:“此人在生日有功?”

近臣奏曰:“昔日高祖南郑起义,封韩信为破楚征东大元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到袭散府,智取咸阳,水渰废丘,席卷三秦;涉西河,虏魏豹;遗金收赵,修书吓燕;擒夏悦,斩张全,取三齐,赶田横于海岛,渰水斩龙且,逼霸王乌江自刎,倒旗灭楚,定天下为一主。”帝听奏毕,叹嗟悲哀不止。

帝问:“第二人何也?”臣奏曰:“乃大梁王彭越,可惜少年悲哀!”焚香而过。又问:“第三坐□者,据精神猛恶,寡人见之甚惧,是谁也?”臣奏曰:“乃九江王英布。”“第四坐者何人也?”“乃纪信也。”“第五坐者是谁?”“乃临江王弓傲。第六坐乃是燕王卢绾。第七坐者乃是赵王张耳。第八坐者乃是长沙吴芮。”

又看第二□,乃是关外十王,项冠撒履,上下罗列杂释,面如高祖。惠帝每位前焚香。又上第三□,内皆是有功名将一百余人,各标题名姓。惠帝焚香而过,悲哀之泣。遂下□。

至来日,设朝,与众议曰:“联欲请关外十王,乃寡人兄弟,宣至□下,众臣等如何?”近臣奏曰:“取圣旨,发一道使臣,走马关外。”

一使前至升州江宁府,见刘长。刘长接使拜诏。刘长入宅告辞母亲:“今皇帝有诏,宣您儿赴帝都长安。”母曰:“尔去依着我三件事。”长曰:“那三件事?”母曰:“一件不得违宣;二件不得入后宫,防吕后嫉妒;第三件防仇人审存。”刘长曰:“儿子依母教旨。”言:“我不杀审存,誓不为人。”言讫,遂开甲仗库,检十八般器械内,见金锤一对,各重三斤一十二两,袖中藏之。

随使入长安见帝,至于朝门下马,即日上殿拜毕。惠帝大喜,排宴,酒带半酣,刘长与惠帝游宫,见一龙床,刘长便坐。却被六宫大使张石庆大喝一声:“三大王怎敢无礼!天子所坐之物!”三大王闻之大怒:“此是寡人宫阙,奴才怎敢喝寡人!”张石庆见三大王大怒,急避之,来告惠帝。惠帝不理会。

太后曰:“不知三王到来。告大王,入未央宫排宴,可从否么?”惠帝曰:“依吾母之命。”太后持与吕胥评论,来日汉十王排两廓之下,立伏兵于幕,恐十王夺位。

至来日,众臣皆到,唯三王起来奏帝曰:“念臣自小离帝业长安,久在江南。臣不识在朝文丈,臣不敢自专,取大王圣旨,乞一名坐者甚官,各说功者饮酒歌乐。”陈平起奏曰:“高祖才晏驾归天,只此盏为令。”

斟酒间,惠帝曰:“朕父王功不可说。”平曰:“上至皇帝,下至黎庶,应干与楚战征敌,各各告其功者,登筵饮酒。”言讫,一人身长八尺,穿金章紫绶,不言功,至于筵前便坐,拈盏。刘长问曰:“尔乃是谁?有甚功劳?”答曰:“我乃食别人之功。我蒙太后娘娘保吾为官来。”刘长便骂:“匹夫,叵耐尔无寸功,怎敢得坐,特无上下!”大喝一声,审存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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