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承元年五月五日,延历寺的天台座主明云大僧正被取消参加朝廷法会的资格,又派藏人为特使,到延历寺收回寄放在那里的如意轮观音像,并撤销了他的天皇护持僧职务;检非违使厅也派使者对明云大僧正进行审问,指斥他是这次抬神舆、冲宫禁的罪魁祸首。据说在加贺国有座主的私人地产,国司师高曾经予以没收,因为有了这种宿怨,所以明云大僧正和僧众商议,抬出神舆去争讼。这件事给朝廷带来了麻烦,西光法师父子又在法皇面前大进谗言,后白河法皇遂大为震怒。外边纷纷传说要对祸首严加惩办。明云知道法皇对他不满,便奉还了印钥,辞去了座主之职。同月十一日鸟羽天皇的第七皇子觉快法亲王被任命为天台座主,他是青莲院大僧正行玄的弟子。同一天,原座主明云正式解职,检非违使派去二个人,对明云的住所进行监视,在他的井上加封,灶中泼水,使其遭受断水停炊的苦难。后传闻僧众又要大举进京,京里又起了一番波动。

同月十八日,太政大臣以下公卿十三人应召进宫,在议政殿评议前座主的罪行。八条中纳言藤原长方,那时还是左大辨兼宰相,位在末座。他上前说道:“依照明法博士的判决书,应判死罪减一等,处以流放。但是,明云大僧正显密兼修,净行持戒,献《大乘妙经》于朝廷,奉菩萨净戒于法皇,是圣上的经师和戒师。如果判以重罪,大概有违佛菩萨慈悲之意,因此,还应该仔细斟酌一番。”他直言不讳地陈述了意见。在座的公卿都表示同意,但法皇盛怒未息,坚持定为远流。太政入道清盛公也进宫来,想为此劝谏一番,但法皇以伤风为由,不予召见,于是入道公就怏怏不乐地退了出来。僧侣获罪,照例要收回度牒,使其还俗,因此明云座主就改用了俗名,称为大纳言大辅藤井松枝。

这位明云大僧正是村上天皇的七皇子,具平亲王的六代孙,久我大纳言显通卿的儿子。他的确是举世无双的大德,天下第一的高僧,深受君臣上下人等的尊敬,并兼任天王寺和六胜寺的别当。但阴阳寮的长官安倍泰亲曾指责他说:“学识那么渊博的高僧却取名为明云,真是难以理解,上面日月同放光辉,底下却有云翳遮掩。”仁安元年二月二十日,明云被任命为天台座主。三月十五日举行仪式,座主登山叩拜中堂的本尊,当他打开中堂的宝藏时,在各种各样的宝物中发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箱子,用白布包着。一生不犯戒律的座主打开看时,见里面有黄表纸的书一卷。其中有传教大师写下的未来座主的名单。他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地方,便不再往下看了,按照惯例,应当卷好收起来,明云当然便照办了。象他这样尊贵的人,前世的宿孽也难于幸免,真是可悲的事。

五月二十一日,定下流放地点为伊豆国。人们虽然多方调解,但因西光父子一味大进谗言,终于决定了流放之刑。到了放逐出京的日子,押送的差人便前往白河僧院催行,僧正洒泪出了僧院,移居于粟田口附近一切经谷的一座草庵里。山门的僧众一致认为:“我们的最大敌人就是西光父子。”于是将他们父子的名字写下来,放在根本中堂内十二神将之一金毗罗大将的左脚底下踩着,并且大声诅咒道:“十二神将,七千夜叉,请即刻结束了西光父子的命吧!”这情形实在可怕。

同月二十三日,明云从一切经谷的草庵动身,前往流放地了。过去担任要职的大僧正,现在却被差役押解着,限令当天离开京城,过了逢坂关,向东走去,明云这时内心的悲伤是可以想见的。到了大津的打出滨,回头望去,比睿山的文殊楼顶端依稀可见,僧正不待看第二眼,便已热泪盈眶了。山门里有不少大德高僧,却只有当时身为僧都的澄宪法印与明云依依惜别,特地伴送他到粟津,才告别回去。僧正被他的深厚情意感动,特将秘藏心中的一心三观血脉相承的奥旨传授给他。这是由释迦佛尊、波罗奈国的马鸣菩萨、南天竺的龙树菩萨依次传下来的。日本国是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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