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仲丁于己未年即位,群臣朝贺礼毕,伊陟出班奏曰:“今毫有河决之害,诸侯朝贡者,皆水淹阻,多不能至。我主可迁都于嚣今河南敖仓旧地,以便四方来者。”帝依奏,命迁都于嚣。
仲丁升殿,传表官启奏:“今有西方蓝夷作乱,拥兵十万,杀至边庭。”帝大惊,问群臣曰:“蓝夷作乱,扰害生灵,卿等何以处之?”伊陟奏曰:“蓝夷有勇无谋之辈,陛下勿虑,可命巫成为帅,白有作先锋,督兵征之,自然平服。”帝转忧成喜,即命巫咸、白有,领兵三万,去征蓝夷。咸、有领旨辞帝,点兵而行,一路无词,早至西关不题。
却说蓝夷面皆蓝色,乃西番国王姓陈名严,生得蓝面红须,竖眉阔口,身长九尺五寸,使大刀,骑赤牛。有臣方风,面亦蓝,身长九尺,用大斧。排下阵势,以待商兵。小军飞报巫咸,咸即唤先锋白有分付曰:“汝可先领一万人马,以见头阵若何?”白有得令,领兵下得关来,飞马出阵,耀武扬威。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紫金盔,朱缨乱舞。身穿红锦袍,百花攒补。坐下马似欢龙,马上将如猛虎。生得面如傅粉,唇若硃涂,不亚灵官出天宫,果然神将临队伍。挥戈下东关,乘胜来西土。
两阵对圆,白有出马,方风临阵问曰:“商将留名。”白有答曰:“某乃先锋白有是也。汝何人氏,亦留名来。”方风曰:“吾乃蓝王先锋方风是也!”白有曰:“汝等不守本土,而寇我边关,害我人民,意欲何为?”风曰:“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汝商王子孙,历年已久,理合让有德者居之,何尸位贪禄?今我主蓝王,仁德昭著,早以天下让之,免动刀兵相争,杀害生灵,岂不美哉!”白有大怒,持抢便刺,方风举斧交还,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负。巫咸关上看见,即令鸣金收兵。两家罢战,各自回营。白有来见主将,禀曰:“小将正欲拿方风,元帅何故鸣金?”巫咸曰:“吾见番将勇猛,不可力胜,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容吾思一计,明日破之。”白有躬身而退。
次日巫咸升帐,小卒报蓝兵讨战。咸召副将转成分付曰:“汝可领人马一万,去关左右埋伏,各执长枪短刀,但有蓝兵入关,枪刺马上将,刀砍马下足,不可有误,违令者斩!”转成领令去了。又令白有曰:“将军出阵,只要诈败,不可取胜,引彼入关,假作闭门不及之状。蓝兵乃有勇无谋之辈,见败入关,门团不及,彼必忿力抢入,吾伏兵杀出,汝可杀回。蓝夷君臣此回不死,亦九分没气矣!”白有领令,下关出阵。
巫咸分拨已定,亲自督兵,怎生打扮,有诗为证:
头戴凤翅盔,身穿蜀锦袍。
骑坐紫骝马,手提斩将刀。
左悬双股剑,右带九丝绦。
面白长髯黑,英雄志量高。
一马当先,立于阵前。那边蓝王陈严出阵,先锋方风保护。陈严曰:“汝等不识世务,商家传位已久,该让有德者居之,何伤饥食饱,贪位尸禄?汝等降吾,亦不失臣职,败后思迟,悔之晚矣!”巫咸曰:“汝不守本土,妄自兴兵犯边,是自取死,尚敢乱言耶!”把手一招,白有拍马直取陈严,方风敌住白有,战三十回合,白有虚揜一枪,诈败望西关而走,蓝兵忿力追来。
商兵故弃刀枪,走入城中。蓝兵见城门欲闭不及,各各争先抢入,只听得一声炮响,转成领兵左右关前杀出,枪刺马上,刀斩马下,蓝兵退走不迭,惊慌乱窜。白有整兵杀回,商兵无不以一当百,杀得蓝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方风左冲有撞,不能得出,杀至城边,正遇蓝王。方风曰:“幸主公在此,速跟臣杀出,庶脱此重围!”蓝兵十万,可怜只存数千人,却似丧家之狗,连夜逃回本国而去。白有追之不及,亦收宾回入关中。
巫咸大获全胜,众将献功毕,出榜安民,百姓鼓舞大悦,大赏三军,班师回朝。仲丁升殿,巫咸、白有、转成入见,山呼拜舞毕,帝闻征蓝夷得胜,劳之曰:“巫卿真干国良佐也!”重赏三人,命大排筵宴,以庆太平。群臣谢宴而散。
一日仲丁有疾,召众臣以托后事。伊陟同巫咸、紫扈至卧榻前,拜伏问安。帝命平身,与伊陟曰:“朕父子得卿父子辅政,挽回大地,论功莫大于卿父。卿荐巫咸、紫扈二人,巫咸征蓝夷有功辅国,紫扈佐朕,大有辅导。朕今病笃,自知不瘳,朕无子嗣立,可扶弟外壬继位,仗卿等忠义辅政。”言罢而崩,在位十有三年,寿四十有七岁。葬于嚣之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