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

当小杰勒德将近三个月大的时候,一个信使从特尔哥匆匆赶来找凯瑟琳。

“你快回去吧,”她说道,“告诉他们,我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他们有凯特在身边。”于是,那信使动身回去,凯瑟琳则继续讲完她要讲的话。“听着,孩子,我得走了。他们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这是第三次他们派人来要我回去了。明天,我男人可能会亲自跑来,责骂我,揪着我的耳朵领我回去的。”然后,她把她抚育婴儿的经验再一次介绍玛格丽特,教给她将来碰到娃娃患急症时该怎么办。同时,她还硬要她收下一笔钱,玛格丽特谢绝了。凯瑟琳坚持要她收,并显得很生气。玛格丽特找出了许多通情达理的托词,凯瑟琳都以冷漠的轻蔑态度一一打了回去。在她看来,这些托词都缺乏女人味。“得了,说心里话吧,”她说道,“你和我就要分别,也许再也见不着了。”

“妈,可别这么说!”

“哎呀,姑娘,我经常看到这种事。每逢和人分别,我都会想到这个。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那时,总觉得人们都会永远活下去。你就把要说的都说了吧。”

“好吧,妈——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你的科内利斯对我说过:‘你要来我们家和我们分家产了吧,太太?’这都是他的原话。我告诉他,要是我这样做我将感到非常遗憾。”

“这该死的烂舌头!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会知道。”

“他迟早会知道的。不过,不管知道不知道,我都不会接受任何人家勉强给的施舍,除非我看到我的孩子要饿死——只有上帝知道,要是果真如此,我会采取什么行动。妈,我只需要你的母爱——我的确把它看得比金钱更重要。据我看来,他们并不在乎你给我母爱——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不愿从你们家里拿走一文钱。”

“你真是个傻姑娘。若我是你的话,我就硬要拿过来,故意气气他。”

“不,你不会的。你和我都是一棵树上结的果。”

凯瑟琳乐意地作了让步。当真要分手的时候,双方都流着眼泪,尽情地拥抱。

奶奶走了以后,小孩哭了很久。玛格丽特想尽办法也没法让他不哭。她怀疑是有根针戳着他,便在他穿的衣服底下搜索,结果发现是一个金安琪儿硌着他的背脊。

“瞧,小杰勒德,”她对婴儿说道,“我原先就感到奇怪,奶奶怎么会突然让步。”

她把金币用一块亚麻布包好,放在箱子底下,好让娃娃看到,有时候她也可以表现得跟奶奶一样坚决。

凯瑟琳把玛格丽特痴傻的自尊心,以及她如何对付它的办法讲给伊莱听。伊莱说玛格丽特做得对,她做得不对。凯瑟琳把头一甩。伊莱思索起来。

玛格丽特并不是没有家庭顾虑。她还有两个老人要养活,而自己已不能像以前那样辛苦地干活。管管家,看看小孩,给他们做做饭就够她忙的了。好在她有一小点积蓄。她经常对孩子说,在钱花光以前他爸爸会回来帮他们的。怀着这种美好的希望,抱着她的幸福之宝——新生的婴儿,她快活地度过了几个月的时光。

时间在流逝,而杰勒德还不见回来。更奇怪的是,他一直杳无音信。

她开始心神不安,经常沉浸在忧郁的冥思里,默默地叹气。

而这与她讲求实际的性格是不相符的,一方面她心神不宁,不知如何是好;另一方面钱又快要花光了。有天,她终于发现柜子空了,不觉抬头望望两位老人的面孔。一看到这两张面孔,她便感到满腹怜悯,只好恳求似的望着娃娃,仿佛在问他是否忍心让外公和可怜的老马丁饿肚子。她把凯瑟琳留下的金安琪儿取了出来。她一边将包钱的布打开,一边感到羞恼地往布上流了一滴眼泪。她叫马丁出去把钱换散。马丁刚走,就有一个经营饰字画生意的人领着一个法国人来到她家里。这个生意人过去只答应过给她很低的报酬。那法国人对她说,他主人雇他来的目的是想搜集一些供她的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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