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韩信操演人马择日破楚。却说霸王屯兵广武,与项伯、钟离昧等诸将计议曰:“见今汉兵会各处诸侯,总集人马,要与朕决战,但楚军缺食,难以持久,尔等有何良策?”项伯曰:“太公拘禁于此,未曾还国,何不取来,令太公修书一封,下与汉王,令彼退兵,然后放太公回成皋;若仍前与楚相距,定将太公诛戮,使刘邦为万世之罪人也。陛下若依此计,可抵百万雄兵也。”项羽依项伯之言,差人往彭城取太公。不一日,取太公到广武,来见霸王。霸王召太公入帐下,以言抚之曰:“汝子刘邦,终日与我相距,略不以汝为念。吾今取来,命汝修书一封,着汝子罢兵息争,我就放汝同吕氏回成皋,使汝父子夫妻相聚,汝以为如何?”太公曰:“刘邦自幼贪财好色,不顾父母,今乃以富贵为重,遂弃我如陌路人一般,恐书去亦不济事,为之奈何?”霸王曰:“汝且修一封书寄去,看他如何,再作区处。”太公于是修书一封,呈上霸王,霸王看罢书曰:“刘邦见此书,若不退兵,真所谓禽兽衣冠者也!”即差中大夫宋子连赍书赴成皋。

一日到成皋,有人报汉王曰:“楚遣大夫赍太公家书在外。”汉王闻说太公有书到,即召张良、陈平曰:“楚遣中大夫宋子连赍太公家书到来,此是何意?”良曰:“此是霸王欲为退兵之计,故使太公付家书,欲大王退兵。大王见书切不可哀泣,只依如此如此回答,管教旬日内,太公还国,虽在楚亦不至害伤。”汉王依张良之言,遂召宋子连入见。呈上太公家书,汉王拆书捧读,书曰:

太公付书汉王刘邦:尝谓虞舜大孝,弃天下如敝履;汝以富责为重,视我如路人,自睢水遭虏,今经三年,幸蒙楚王秉好生之德,不即诛戮,拘处公所,日给饮食,得延性命。王后吕氏,思想太子,泪不能干。汝任意纵横天下,略不以为念,真铁石心肠,土木形骸也!即今霸王取我至广武,累次要诛,欲悬头成皋,以彰汝不幸之罪,我再三哀告,特修以家书付汝,汝可思此身从何而来?世间万物以何为重?若解此理,便如大舜视天下如敝履耳,作速罢兵,取我还国,使父子夫妇完聚,岂不美乎?若仍屯兵相距,我之命决难保,汝纵有天下,是舍父命而图富贵,万世唾骂,汝心岂能自安耶?临楮泣书,汝当自省!

汉王宿酒未醒,看罢家书,醉眼朦胧,若不经意,便说:“我与项王同事怀王,结拜为兄弟,我之父即汝之父,我父在楚,就如在我汉营一般,何必较论彼此?若是霸王杀了我父,岂不独天下人骂我,亦骂汝霸王也!前日霸王阴使季布弑了义帝,尚惹天下诸侯至今切齿,今若杀了我父,不惹天下唾骂?昔孟子尝说杀人之父,人亦杀其父,所差一间耳。汝回去上覆我太公,且宽心在楚营住些时,就如在我汉营一般。”更不说罢兵息争,只混说了一篇,就着两女子扶入帐后歇息。大夫宋子连欲去,未得讨个回信,欲下去,汉王已入内不出。张良、陈平众人设酒款待宋子连,以言催促回广武去讫。

却说霸王专候宋子连回话,忽左右来报,宋子连回营,霸王宣入,宋子连将汉王所言,从头备说一遍。项伯在侧曰:“观汉王所为,终不足以成大事,大王只准备与他交战,料汉亦不能取胜也。”霸王曰:“刘邦乃酒色之徒,视父母妻子如草莽,岂与彼较是非哉?”宋子连曰;“臣入见汉王时,尚宿酒未醒,看了书通不以太公为念。”霸王曰:“太公且着在楚营伺候,缓急尚有用处。”随召诸将选精兵二十万,各安营寨,预备汉兵到来。

且说韩信操练人马已毕,汉王病伤已平复,召信计议伐楚,信曰:“霸王屯兵广武,持久方懈,正好作速攻击,臣人马操练已精,请大王进发。”王曰:“此行全仗元帅调遣。”于是韩信统领大兵先行,汉王人马陆续前进。一日到广武,离楚营三十里下寨,信吩咐诸将,用心防守合营,远来恐有攻劫。随后汉王亦到,与韩信对面安营。至晚,汉王与张良、萧何、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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