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过了一星期,她又接到别洛孔斯卡娅的一封来信,这一次将军夫人已经拿定主意要把事情说出去了.她庄严地宣布,“老太婆别洛孔斯卡娅”(她在背后提到公爵夫人时,从来都管她叫老太婆)告诉她一个令人十分欣慰的消息,这消息是关于那个……“怪人,嗯,也就是公爵的!”老太婆在莫斯科到处寻找和查访他的下落,终于打听到一个非常好的好消息;后来,公爵便亲自去拜访她,给她留下了几乎异乎寻常的好印象.“她每天都请他上她家去作客,从一点到两点,公爵则有请必到,而且至今还没使她感到厌烦……这不就明摆着了嘛,”将军夫人由此作出结论,而且又加了一句,公爵经“老太婆”介绍,已在两三家门第高贵的人家受到了接待,成了他们的座上客.“他再不深居简出,再不像个傻瓜似的见人就脸红了……这就很好嘛.”小姐们被告知这一切以后立刻发现,信中还有许多话妈妈瞒着她们没有说.也许,她们是通过瓦尔瓦拉.阿尔达利翁诺芙娜知道这点的,因为凡是普季岑知道的关于公爵的事以及公爵在莫斯科的行踪,瓦尔瓦拉也可能知道,而且一定都知道.而普季岑知道的事可能比谁都多.他这人虽然在生意上从来守口如瓶,但是有些事,不用说,还是会对瓦里娅说的.正因为如此,将军夫人也就立刻而且更不喜欢瓦尔瓦拉.阿尔达利翁诺芙娜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坚冰已经打破,现在大家突然变得可以公开谈论公爵了.此外,也再一次明显地暴露出公爵在叶潘钦家所唤起的以及他走后所留下的非比寻常的印象和那无与伦比的浓厚的兴趣.来自莫斯科的消息居然会对将军夫人的三千金发生这么大的影响,将军夫人也感到十分诧异.而女儿们对自己的妈妈也感到很吃惊;她一方面郑重其事地向她们宣布:“她毕生最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在对人的看法上不断犯错误,”与此同时,她又拜托“神通广大”的老太婆别洛孔斯卡娅在莫斯科对公爵多加关照,再说,要求得到“老太婆”的关照并非易事,必须像求爷爷告奶奶似地苦苦哀求,因为“老太婆”在某些情况下是不大请得动的.

但是,当坚冰刚被打破,吹起一阵新风的时候,将军也急着出来发表宏论了.原来,他也非常关心此事.不过他谈的仅仅是“问题的事务方面”.原来,他为了公爵的利益,曾拜托过两位非常可靠,就某一点来说在莫斯科非常有影响的先生密切注视他的行踪,特别应密切注视他的法律顾问萨拉兹金的所作所为.关于遗产的种种流言,“即是否真有遗产此事”,经调查,发现还是确凿的,但是该遗产本身,说到底,却完全不像起先风传的那样可观.财产中有半数情况复杂,有债务,有人觊觎,而且不止一人,再说公爵,尽管有人替他出谋划策,还是有失检点,做了一些非常外行的事.“当然,但愿上帝保佑他”;现在,当“沉默的坚冰”已经打破,将军很乐意“真心诚意地”指出这一点,因为“这小伙子虽然有点那个”,但毕竟值得有人为他操心.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方面,他毕竟干了不少蠢事:比如,出现了几名那位已故商人的债主,出示了一些颇有争议,甚至毫无价值的凭据,还有些人鼻子很灵,打听到公爵为人颟预,竟毫无凭据地前来要债……结果怎样呢?公爵几乎满足了所有人的要求,尽管朋友们一再劝他说这都是些小人,这些债权人根本无权前来要帐等等;而公爵之所以满足他们的要求,因为他们当中也的确有人蒙受了损失.

将军夫人对此的反应是(别洛孔斯卡娅在信上也提到了这点):“这太蠢了,简直太蠢了;蠢到不可救药,”她又不客气地加了一句,但是从她的脸上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个“蠢货”的所作所为.最后,将军发现,他的这位夫人对于公爵的关心就像关心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她不知为什么对阿格拉娅也变得分外和蔼可亲起来;伊万.费奥多罗维奇看到这一情形后,一时摆出了一副凡事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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