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比使请增汉口租界,谓沿江日本租界旁地,除设铁路站外,中间尚馀一万尺,本国请用一千尺,不允。已而驻汉比国总领事复见张之洞,援同治四年中比条约第十二款,仍请在汉口日本界下给比租界百丈。张之洞告以各国专界皆须有专约。同治四年之约,祗言比人在通商各口宜居住、宜建造之处,可听其租地建造,并无圈画租界归比国管辖之语。因与约三条:比人在汉口如欲租地居住,上有英、俄、法、德、日本各界,下有自日本界至铁路中国之地,均宜居住,可听各与业主议租。在他国租界,则遵守各界巡捕纳捐各章程。在租界外中国之地,则遵守中国巡捕纳捐章程,不准自修道路、自设巡捕,亦不准抗违拏犯。一也。比商欲买何处,可向业主商议,彼此情原,公平议价,照条约不得强压迫受租值。二也。有比商一家,即议地一段,不能预圈空地一片归比管辖,以致暗中作成租界。三也。
二十八年四月,比使诣外务部,谓汉口租界早经购妥地亩,即将圈筑围墙。外务部命张之洞查复。之洞致外务部,谓:“比人在汉口铁路总站附近夹铁路两旁,购地一大片,请划为租界。当告以铁路为中国之路,总站处不能为他国所占,万难照办。嘱其沿江一段,后至距铁路三十丈,左至距铁路总站六十丈止,作为租界,其馀路线以后沿路之三十丈、六十丈各地段,必须全数让还中国。此系格外通融办法。比使来鄂时,亦已当面切实辩论。迨饬关道备文照会比领事,比领事照复,将给与租界照收,而未提及其馀应还中国地段。务望嘱其早日照鄂定界址定界,将馀地归还。若再延宕,即已准之界亦不能作为租界。请坚持駮之。”久不决。是年八月,比商赴信阳办货,运至汉口,并未请领联单,又抗不完釐。张之洞饬关道暨税司诘之。
二十九年八月,与比公司订汴洛铁路借款合同暨行车合同,附铁路管理材料厂章程、土木合同、购地章程。先是光绪二十五年,铁路大臣盛宣怀奏请将开封、河南两府枝路统归总公司筹款接造,奉旨报可。旋因拳匪事起,停议。至是,比公司代理人卢法尔重申前议,于是盛宣怀乃与卢法尔商议借款。因上奏言:“卢汉幹路在荥泽左近渡河,东至开封,约一百七十里,西至河南府,约二百五十里,现由卢法尔估计,应借工款一百万镑,约合法金二千五百万佛郎克,议明利息期限悉照卢汉章程,俟合同签定后九个月内开办。所有议订合同各条,饬由总公司法文参赞候选道柯鸿年等与卢法尔数月研商,并经臣盛宣怀与河南巡抚陈夔龙逐条斟审,删汰商榷,并经外部增改,定细目二十九条,又行车合同十条。”奉旨:交外务部覈议具奏。外务部奏言:“臣等查卢汉分枝开封、河南两府,既经奏蒙俞允,自应准其展造。本年六月,盛宣怀函造合同到部。臣详加复核,其还本、付息、用人、购器一切办法,均与卢汉合同相符,而意义较为周密。惟合同第二十三款内载‘倘日后中国国家准由河南府接长至西安府,督办大臣可以应允先侭比公司按照本合同章程妥商议办’等语。查二十五年十月盛宣怀原奏,虽经申明自洛以通秦陇,应归总公司筹款接造,而此段枝路地势绵长,将来如议用华款自办,亦不可不预留地步。当令添叙‘倘中国国家自行筹款,或招集华商股本,接展此路,比国公司不能争执’。又令于行车合同第九款内添叙‘中国邮政局由此铁路寄送各邮件,应特备专车;沿途各站,皆须备给房屋,以设邮局,均照中国各铁路通行章程办理。沿途并不得由承办之国另设邮局’等语,以保权利。”硃批:依议。宣怀遂与卢法尔定议,借金款二千五百万佛郎克,合英金一百万镑,年息五釐;归还之期,由卖票之第十年起,分二十年均还。
三十年二月,张之洞闻比国欲在湘造湘阴过常德至辰州一路,特电致湘抚赵尔巽,以绅商禀请承办拒之。
三十四年,始议收回汉口比国租界。张之洞上奏,言:“比国乘铁路购地之际,在汉口私购民地三万六千馀方,以预备铁路比国工人赁住为辞。自光绪二十四年向总署索订比国路界,经臣力拒,自光绪二十四年起议,相持至二十八年。比使复迭向外务部催咨。臣思比国原购地段,紧倚京汉铁路南端江边马头之刘家庙火车站,包过铁路,实扼南北铁路咽喉,于中国管理铁路主权,及京汉、粤汉两路交接之马头,大有妨碍,坚不允许。仅就滨江一边划地一万六千馀方,拟作比界,东北两面,皆与铁路相离数十丈。比使复求加宽,駮以查明窒碍,咨复外务部酌复。自是又相持数年。比驻汉领事将所买地契送交关道税印,要挟甚力。臣思此地跨越铁路,横当要冲,虽一再駮令减让,究于附近铁路地权地利有损,不如议价收回,留作扩充华商贸易,以永保权利。惟自铁路告成后,地价数十倍于前。经臣磋议经年,始将全数基地议定价银八十一万八千馀两,暂行息借华洋商款垫付。”奏入,报可。
义大利即意大利亚,后汉书所称大秦国也,在欧罗巴洲南境。康熙九年夏六月,义国王遣使奉表,贡金刚石、饰金剑、金珀书箱、珊瑚树、琥珀珠、伽南香、哆啰绒、象牙、犀角、乳香、苏合香、丁香、金银花露、花幔、花氈、大玻□镜等物。使臣留京九年,始遣归国。召见于太和殿,赐宴。圣祖以其远泛重洋,倾诚慕义,锡赉之典,视他国有加。
同治五年秋八月,义国使臣阿尔明雍介驻京法国领事德微亚诣三口通商大臣、兵部左侍郎崇厚请立通商条约,许之。旋派户部左侍郎谭廷襄为全权大臣,会同崇厚办理通商条约。九月,阿尔明雍偕法国繙译官李梅亲赍所拟条约五十五款请核,并递国书。其约大致本丹国和约而参用法、布等国条约,独禁用“夷”字一条,本之英约。而中国于义向未称“夷”,与英事实不同,政府以无关紧要,亦不予駮。遂定议。其目之要者为二,附税则一,与法、布二国同,与英、美、丹、奥、日本各国权度名略异。通商章程善后九款,与丹、奥、比等国大致同。约定后,阿使回国。旋由法使伯洛内致送我国订约大臣圆形金牌,上印本国君主容仪,以为纪念,受之。
六年九月,义使骆通恩抵沪请换约,朝命江苏布政使丁日昌与互换。法领事狄隆赴日昌行馆,声称此次义国换约,派伊为繙译官,请日昌先往骆通恩处致候。日昌告以义国公使奉其国差遣出使中华,应先见中国使臣,致其君命,方为尽礼。狄隆又言前在天津照会,声明于九月在沪换约。今已十月。日昌告以上年比利时国订于九月换约,先于五月通知。今义国订于九月换约,迟至九月中旬始行通知。由三口通商大臣咨呈总署王大臣,奏请派使用宝,委员赍送来苏。现于十月换约,已极迅速。其迟延不在中国也。届期,骆通恩偕法总领事白来尼、副领事狄隆等齐集日昌行馆,公服带剑,恭请圣安。日昌偕苏松太道应宝时等按章礼待。骆通恩索观凭据,日昌恭捧谕旨,给与开读,并将条约公同展对。骆通恩出视条约一匣,缀有义国君主用印之银盒蜡饼,装饰整齐,惟系用洋字另书,并无上年在京所定原本。日昌不允互换。骆通恩免冠恳求,自认错误,谓值新旧使臣交换之际,误以为有其国君主用印之条约即可为凭,致将原约漏未携带。此次蒙恩准予换约,各国皆知。今届期不换,实觉无颜对人等语。白来尼等亦为之代求,原代为繙译,并谓现带用洋字条约,傥与汉文原约文义不符,惟法国领事是问,恳为通融办理。日昌与应宝时商明,先饬洋务委员督同熟谙意大里亚国文义之监生沈鼎钟,并白来尼等,将骆通恩所赍洋字条约与奉颁条约详校无讹,仍不允与换。骆通恩一再情恳,日昌乃与变通,告以贵使祗赍有君主用印之洋字条约一分,则中国使臣亦祗能先将我皇上用宝之汉文条约一分与之互换,所附洋文条约,暂为拆下,留在上海道署,限骆使于四个月内取上年原定条约来换此约,并声明彼时祗能由苏松太道就近与换,不再遣使。骆使允照办,惟四个月限期改为六个月。十年三月,义遣使臣费三多来华,并递国书,兼考求浙江养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