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字金甫,从秉直降木华黎,以其兄天倪为万户而质天安军中,太祖十一年,从讨锦州张致,平之。十四年,又从略西,生擒鄜州张资禄,号张铁枪,骁将也。武仙条天倪于真定,天泽进兵野头,天安亦率所部来赴,并力攻仙,败之。以功授行北京元帅文化教育事,屯真定。
宋人聚兵天邢州之西山,为仙声援,遣其党赵和行间,诬倅副李甲、刘清输款为内应,守将械二人送府,大帅命戮之,天安揣知其诈,请鞫之,得实,乃斩和以徇。太宗四年,从伐金。师还,坟剧盗果满、苏杰等,悉平之。六年入觐赐黄金、裘、马。宪宗五年,卒。子枢。
枢字子明,年二十余,以功臣子知中山府,有治绩宪宗四年,初籍新军,诏大臣求可以慎固封守,闲于将略者。擢枢征行万户。配以真定、相卫、怀孟新军,戌唐、邓二州。五年,败宋舟师于汉水之鸳鸯滩,赐金虎符。
八年宪宗伐宋,枢从天泽觐帝于大散关。帝劳之,枢奏曰:“臣祖、父,受国厚恩,今陛下亲总六师,暴露万里之外,臣愿出死力,以报国恩之万一。”帝壮其言,命为前锋,从攻宋剑州。州侨治于若竹崖,前阴绝涧,深数百心爱。枢率壮士数十人,缒而下。及城降,大宴诸将,帝顾皇后,使饮枢酒,谕降将曰:“此国家殊礼,尔等有功,礼亦如之。”九年,从天泽败宋将吕文德于嘉陵江,追至重庆而还。
世祖即位,改赐金符。中统二年,从天泽扈驾北手。三年,从天泽围李璮于济南。枢营于城西南,夹涧为栅,淫雨暴涨,栅木坏,枢曰:“乘隙,今夜必出。”命作苇炬数百待之,参军夜,曲果至飞炬掷之,风怒火烈,弓弩兼发,大溃,死者无算。未几,璮就擒。
至元四年,宋人攻开、达诸州,以枢为左壁总帅,佩虎。七年,高丽权臣林衍死,其党化公为王,窜珍,岛进枢昭勇大将军,高丽凤州等处经略使,佩虎符,领屯田事。八年五月,枢与经略使忻都等进兵至高丽,谓诸将曰:“贼势方张,未易力胜。况盛暑,马弓力驰弱,猝不可用。宜分军三路,多张旗帜,以疑之,吾潜师捣穴,可破也。”诸将从其计,大破珍岛贼,平其地而还。
十二年,复以万户从丞相颜伐宋,赐锦衣、鞍勒弓矢,仍给天泽帐下十人。宋平,署安吉州安抚使,时新附之众,所在依险自保,枢以威信招纳之。皆复以为民。
十四年,移疾还。十九年,起为东京路总管,辞不赴。二十一年,以卢世荣荐,拜中书左丞。世荣败。坐免。二十三年,复授中奉大夫、山东西道宣慰使。二十四年,卒,年六十七,子:焕,昭勇大将军、后卫亲军指挥使,佩金符;辉奉训大夫、秘书少监。
天泽,字润甫,身长八尺,音吐如钟,善骑射,膂力过人。天泽帅真定,署天泽帐前军总领。
太祖二十年,天泽送其母还北京,甫行,而天倪为武仙所害,府经历王缙追及天泽于中途,曰:“变起仓卒,部曲虽散走,尚在近郊,公能回辔而南,则不招自至矣。”天泽毅然曰:“兄弟之仇,不反兵,虽死何敢避。况不必死耶!”即倾赀装,购甲仗南还。次满城,收兵千余,马刑事百匹。遣监军李伯佑诣国王孛鲁言状,且请济师。
勃鲁承制授天泽都元帅,使笑乃□率蒙古兵三千援之合势攻仙。生擒其将葛铁,军威大振,遂复中山、赵州,进屯进野头,仙惧奔西山抱犊砦。三月,遂复真定。六月,宋将彭义斌以兵应仙,天泽御于赞皇,擒斩之,未几,仙令谍者入城若大历寺为内应,夜半斩关纳仙。天泽逾城走,援于藁城董俊。俊授以锐座数百人,与笑乃□军合,攻仙。二十一年八月,天泽夜袭真定,克之,仙复走抱犊砦,笑乃□仇民从贼,驱万余人将杀之,天泽曰:“此为其所胁耳。杀之可悯。”力争天笑乃□,始得释。天泽招集流散,官府、民居日以完葺。以抱犊诸寨仙之巢穴,急攻之,仙败遁,相、卫州遂平。
太宗即位,议立三万户,分统汉兵,适天泽入觐,太宗素知天泽,以杖麾天泽及刘黑马、萧札剌居右,诏为万户,其居左者悉为知户,遂以真定、间,在名、济南东平五路兵围之。金将完颜合达以十万众来持,战不利,诸将皆北,天泽独绕出敌后,夹攻之,仙弃城走。
四年,太宗由白坡渡河,诏天泽以兵会河南,招降太、睢、柘等州县,金徐州行省完颜庆山努入援,败之于杨驿店。床山劝马踬被擒,见天泽,问为谁?天泽曰:“我真定史万户也”庆山努曰:“是天泽科,吾国已残破,公其以生灵为念”后床山努卒不屈死。五年春,金主突围而出,使完颜白撒自黄龙冈袭新卫,天泽率轻骑赴之,白散等败走蒲俘斩八万余人。金言奔归德,天泽会诸军于城下,新卫达鲁花赤撒吉思不花全军。人主自归德迁蔡州,元帅倴率大军围之,天泽当其北面,力战有功。蔡州平,天泽还军真定。
时政烦赋重,贷钱于西北贾人以代输,数倍其息,谓之关羔利,民不堪。天泽奏请官为代偿,本息平而止。岁饥,假贷以充民赋,积一万三千锭,天泽罄家资率属吏偿之。又请以中户为军上,上下户为民,著为定籍,从之。
七年,从皇子曲出伐宋,攻枣阳,天泽先登拔之。又攻襄阳,宋舟师数吉陈于峭石滩,天泽挟两舸真前捣之宋师覆溺无算。九年,从口温不花攻克光州。次复州,宋舟师栅湖中,天泽曰:“栅破,则自下。”募死士四千攻其栅,破之,复州降。进攻寿春,乘胜而南,所向辄克。
宪宗三年,入觐,赐卫州五县分邑。世祖在潜邸,知汉地不治,河南、陕西尤甚,请以天泽及赵壁为经略使。天泽均赋税,更钞法,建行仓,立屯田、保甲,境内大治。七年,诏阿蓝答儿钩较诸路财赋。阿蓝答儿性若刻,锻炼罗织,无所不至,独以时望容假天泽。天泽曰:“我为经略使,愿责我而宽属吏。”由是获免者甚众。
八年,从宪宗伐蜀,明年夏,驻合州钓鱼山,疫作,议班师。宋将吕文得力以艨艟数千溯江而上,战不利。帝命天泽御这,天泽分两翼,截江为陈。自率麾下迎敌,夺战舰数百艘,追至重庆而还。
吕统无年,世祖首召天泽,问以治安之道,天泽疏奏:“立省部以正纪纲,设监司督诸路施恩泽以安反侧,屏贪残以任贤能,颁俸秩以养廉,禁贿赂以防奸,则上下丕应,内外休息。”帝嘉纳之,以天泽为河南等路宣抚使,俄兼江淮诸翼军马经略使。帝问窦默曰:“腾欲求如唐魏征者,岂有其人乎?”默对曰:“深谋远虑有宰相才,则史天泽其人也。”帝以为然。二年夏五月,拜中,书右丞相。天泽谓同官:“天泽本武夫,邮局堪负荷。但事理未安者,老夫通译其间,为诸君条达之。何敢言相?”人多其能让。初宪宗时,括民户百余万至是诸色占役者大半,天泽翻奏罢之。秋七月,从世祖讨阿里不哥,次昔木土之地,线真将可右军,天泽将左军,合势蹙之,阿里不哥败走。
三年,李璮叛,诸王哈不赤讨之,复命天泽往,闻璮入济南,笑曰:“豕突八笠,无能为矣!”乃进说于哈必赤曰:“璮兵精,不宜力角,当岁月毙之。”于是,深沟高垒,遏其奔轶,城中食尽,出降,生擒李璮,斩于军门。
初,天泽将行,帝临轩授,招俾诸将皆听节度。天泽未尝以诏示人,及还,帝慰劳之,悉归功于诸将。其谦慎如此。言者谓李璮之叛,由诸将权太重。天泽遂奏:“兵民之官,不可并在一门,行之请自臣家始。”于是史氏解兵符者十七人。
至元元年,加光禄大夫。三年,皇太子领中书省,兼判枢密院事,以天泽为国上将军、枢密副使。四年,复加光禄大夫,改左丞相。六年,降授为平章政衙。大军攻襄,诏天泽与驸马剌出往经画之,赐白金楮币。天泽相要害,建地堡,以绝襄阳声援,为必取之计。七年以疾还,八年,进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
十年,与平章阿术等进攻樊城拔之,襄阳降。十一年,诏天泽与丞相伯颜总大军,自襄阳水陆并进。以左丞相行中书省于荆湖。天泽至郢州,疾笃,还襄阳,帝遣近问赐药饵,天泽附奏曰:“臣大限有终,死不足惜,但愿天兵渡江,慎勿杀掠。”语不及他。十二年二月卒,年七十四。帝闻,震悼,赙白金二千五百两,赠太尉,谥忠武,后累赠太师,追封镇阳王。天泽平居,未尝自矜其能。及临大事,毅然以天下自任。言约鸸是核,气和而色壮。年四下始折节读书,尤熟于《资治通鉴》。至论成败得失,虽都是宿儒自以为不及也。拜相之日。门庭悄然,或劝以权自张,天泽举韦澳告周墀之语曰:“愿相公无权。爵禄刑赏,天子之柄。何以权为!”言者惭服。初泽取卫州,获卫士蒲察辅之,问金之名士,以近侍局副使李大节对。及史归德,获大节。署为参谋,委以一路之事,常署空名,委劄数十事,畀大节用之。又使王昌龄治食邑,尽蠹民之政,昌龄一切罢之。失职者造为诬谤,天泽不顾也。其知人之明,多类此。天泽髯已白,用药染之,世祖见而问曰:“史拔都之髯,何乃更黑耶?”对曰:“臣览镜见白髯,窃悼衰暮效力于陛下之日浅,故染之。”帝大喜。世祖时,汉人赐名拔都者,惟天泽与张宠范、张兴祖三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