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少文而长于吏事,历边部,所至必广储畜为备豫计,出入军旅间,颇著能名。先是,边州置榷场,与蕃夷互市,而自京辇物货以充之,其中茶茗最为烦扰,复道远多损败。湘建议请许商贾缘江载茶诣边郡入中,既免道途之耗,复有征算之益。又威虏、静戎军岁烧缘边草地以虞南牧,言事者又请于北砦山麓中兴置银冶,湘以为召寇,亦奏罢之。

咸平二年,入为户部使。受诏详定三司编敕,坐与王扶交相请托,擅易板籍,责授将作少监。三年,出知许州,徙荆南,复为右谏议大夫、知广州。四年,卒,诏遣其子希颜护丧传置归乡里。

宋太初,字永初,泽州晋城人。太平兴国三年举进士,解褐大理评事、通判戎州,以善政闻。有诏褒美,迁将作监丞、赞善大夫、通判晋州,转太常丞。雍熙三年,通判成都府,赐绯鱼。会诏求直言,著《守成箴》以献。淳化初,迁监察御史。时北面用兵,选为雄州通判。入判度支勾院。二年,为京西转运副使。未几,移河东。四年,迁正使。改殿中侍御史。

至道初,迁兵部员外郎,充盐铁副使,赐金紫。时陈恕为使,太初有所规画必咨恕,未尝自用为功,恕甚德之。会西鄙有警,转馈艰急,改刑部郎中、充陕西转运使。二年,命白守荣、马绍忠护刍粮,分三番抵灵州。转运副使卢之翰违旨并往,为戎人所剽。上怒,捕太初及副使秘书丞窦玭系狱。太初责怀州团练副使,之翰、玭悉除名,之翰贬许州司马,玭商州司户掾。明年,起太初为祠部郎中,知梓州。俄复旧秩。

真宗嗣位,召还,复命经度陕西馈运事。咸平初,拜右谏议大夫、知江陵府。蛮寇扰动,太初以便宜制遏,诏奖之。三年,再知梓州。明年,益州雷有终以母老求还,诏太初就代。时分川峡为四路,各置转运使。上以事有缓急,难于均济,命太初为四路都转运使,要切之务,俾同规画。太初与钤辖杨怀忠颇不协,时蜀土始安,上虑其临事矛盾,亟召太初还。会御史中丞赵昌言等坐事被劾,命权御史中丞。先是,按劾有罪必豫请朝旨,太初以为失风宪体,狱成然后闻上,时论韪之。俄出知杭州。太初有宿疾,以浙右卑湿不便,求近地,得庐州。疾久,颇昏忘,不能治大郡,连徙汝、光二州。景德四年卒,年六十二。录其弟继让试校书郎。

太初性周慎,所至有干职誉。尝著《简谭》三十八篇,自序略曰:“广平生纂文史老释之学,尝谓《礼》之中庸,伯阳之自然,释氏之无为,其归一也。喜以古圣道契当世之事,而患未博也,忽外物触于耳目,内机发于性情,因笔而简之,以备阙忘耳。”子传庆,后为太子中舍。

卢之翰字维周,祁州人。曾祖玄晖,鸿胪卿。祖知诲,天雄军掌书记。父宏,蔡州防御判官。之翰少笃学,家贫,客游单州,防御使刘乙馆于门下。乙徙钱塘,之翰随寓其郡。太平兴国四年举进士,不得解,诣登闻自陈,诏听附京兆府解试。明年登第,解褐大理评事、知临安县,三迁殿中丞,通判洺州。

会契丹入寇,之翰募城中丁壮,决漳、御河以固城壁,虏不能攻。吏民诣阙求借留。召还,迁太常博士,为河东转运副使,徙京西转运副使,改工部员外郎。建议导潩河合于淮,达许州,以便漕运。以劳加户部员外郎。又改陕西转运使,迁吏部员外郎。至道初,李顺乱蜀,命兼西川安抚转运使。贼平,还任。

之翰尝荐李宪为大理丞,宪坐赃抵死,之翰当削三任。时副使郑文宝议城清远军,又禁蕃商货盐,之翰心知其非便,以文宝方任事,不敢异其议。及文宝得罪,之翰并前愆,左授国子博士,领使如故。寻复旧职。会调发刍粮输灵州,诏分三道护送,命洛苑使白守荣、马绍忠领其事。之翰违旨擅并为一,为李继迁邀击于浦洛河,大失辎重。诏国子博士王用和乘传逮捕,系狱鞫问。之翰坐除名,贬许州司马。明年,起为工部员外郎、同勾当陕西转运使。真宗即位,复吏部员外郎,充转运使。以久次,召拜礼部郎中,赐金紫,复遣之任。

咸平元年,以疾命国子博士张志言代还。未几,复出为京西转运使。先是,朝廷议城故原州,以张守备,之翰沮罢之,其后西鄙不宁,修葺为镇戎军。之翰坐横议非便,黜知归州,便道之官,限五日即发。三年,授广南西路转运使。会广州索湘卒,就改太常少卿、知州事。之翰无廉称,又与转运使凌策不协,阴发其事。五年,徙知永州,未行,卒,年五十七。

郑文宝,字仲贤,右千牛卫大将军彦华之子。彦华初事李煜,文宝以荫授奉礼郎,掌煜子清源公仲寓书籍,迁校书郎。入宋,煜以环卫奉朝请,文宝欲一见,虑卫者难之,乃被蓑荷笠,以渔者见,陈圣主宽宥之意,宜谨节奉上,勿为他虑。煜忠之。后补广文馆生,深为李昉所知。

太平兴国八年登进士第,除修武主簿。迁大理评事、知梓州录事参军事。州将表荐,转光禄寺丞。留一岁,代归。献所著文,召试翰林,改著作佐郎、通判颍州。丁外艰,起知州事。召拜殿中丞,使川、陕均税。次渝、涪,闻夔州广武卒谋乱,乃乘舸泛江,一夕数百里,以计平之。授陕西转运副使,许便宜从事。会岁歉,诱豪民出粟三万斛,活饥民八万六千口。既而李顺乱西蜀,秦陇贼赵包聚徒数千,将趋剑阁以附之。文宝移书蜀郡,分兵讨袭,获其渠魁,余党歼焉。

文宝前后自环庆部粮越旱海入灵武者十二次,晓达蕃情,习其语。经由部落,每宿酋长帐中,其人或呼为父。迁太常博士。内侍方保吉出使陕右,颇恣横,且言文宝与陈尧叟交游,为荐其弟尧佐。驿召令辨对,途中上书自明。太宗察其事,坐保吉罪,厚赐文宝而遣之,俄又召至阙下,文宝奏对辩捷,上深眷遇。俄加工部员外郎。时龙猛卒戍环庆,七年不得代,思归,谋乱。文宝矫诏以库金给将士,且自劾,请代偿。诏蠲其所费。

先是,诸羌部落树艺殊少,但用池盐与边民交易谷麦,会馈輓趋灵州,为继迁所钞。文宝建议以为“银、夏之北,千里不毛,但以贩青白盐为命尔。请禁之,许商人贩安邑、解县两池盐于陕西以济民食。官获其利,而戎益困,继迁可不战而屈”。乃诏自陕以西有敢私市者,皆抵死,募告者差定其罪。行之数月,犯者益众。戎人乏食,相率寇边,屠小康堡。内属万余帐亦叛。商人贩两池盐少利,多取他径出唐、邓、襄、汝间邀善价,吏不能禁。关、陇民无盐以食,境上骚扰。上知其事,遣知制诰钱若水驰传视之,悉除其禁,召诸族抚谕之,乃定。

朝廷议城古威州,遣内侍冯从顺访于文宝,文宝言:威州在清远军西北八十里,乐山之西。唐大中时,灵武朱叔明收长乐州,邠宁张君绪收六关,即其地也。故垒未圯,水甘土沃,有良木薪秸之利。约葫芦、临洮二河,压明沙、萧关两戍,东控五原,北固峡口,足以襟带西凉,咽喉灵武,城之便。

然环州至伯鱼,伯鱼抵青冈,青冈拒清远皆两舍,而清远当群山之口,扼塞门之要,刍车野宿,行旅顿绝。威州隔城东隅,竖石盘互,不可浚池。城中旧乏井脉,又飞乌泉去城尚千余步,一旦缘边警急,贼引平夏胜兵三千,据清远之冲,乘高守险,数百人守环州甜水谷、独家原,传箭野狸十族,胁从山中熟户,党项孰敢不从,又分千骑守碛北清远军之口,即自环至灵七百里之地,非国家所有,岂威州可御哉?请先建伯鱼、青冈、清远三城,为顿师归重之地。

古人有言:“金城汤池,非粟不能守。”俟二年间,秦民息肩,臣请建营田积粟实边之策,修五原故城,专三池盐利,以金帛啖党项酋豪子弟,使为朝廷用。不唯安朔方,制竖子,至于经营安西,绥复河湟,此其渐也。

诏从其议。

文宝至贺兰山下,见唐室营田旧制,建议兴复,可得秔稻万余斛,减岁运之费。清远据积石岭,在旱海中,去灵、环皆三四百里,素无水泉。文宝发民负水数百里外,留屯数千人,又募民以榆槐杂树及猫狗鸦乌至者,厚给其直。地舄卤,树皆立枯。西民甚苦其役,而城之不能守,卒为山水所坏。又令宁、庆州为水硙,亦为山水漂去。

继迁酋长有嵬啰嵬悉俄者,文宝以金帛诱之,与手书要约,留其长子为质,令阴图继迁,即遣去。谓之曰:“事成,朝廷授汝以刺史。”文宝又预漆木为函,以备驰献继迁之首。又发民曳石碑石诣清远军,将图纪功。而嵬啰等尽以事告继迁,继迁上表请罪。上怒文宝,犹含容之。既而文宝复请禁盐,边民冒法抵罪者甚众。太常博士席羲叟决狱陕西,廉知其事,以语中丞李昌龄,昌龄以闻。文宝又奏减解州盐价,未满岁,亏课二十万贯,复为三司所发。乃命盐铁副使宋太初为都转运使,代文宝还,下御史台鞫问,具伏。下诏切责,贬蓝山令。未几,移枝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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