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鼎,时为镇州大都督府左司马、知府事、节度副使、都知兵马使。起复授检校工部尚书、镇府长史、成德军节度、镇深冀赵观察等使,累加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其年七月卒,赠司空,赙布帛三百段、米粟二百硕,累赠司徒、太尉,又赠太傅。

子景胤、景崇、景敔;景崇为嫡,时年幼。

绍鼎卒,宣宗以昭王汭为镇州大都督、成德军节度副使,都知兵马使、检校右散骑常侍、镇府左司马、知府事、兼御史中丞,王绍懿本官充成德军节度、观察留后,仍赐紫金鱼袋。寻正授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累加检校右仆射、兼御史大夫、太原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又加检校司空。卒,赠司徒。

景胤,初为成德军中军兵马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监察御史。绍鼎卒,出为深州刺史、兼殿中侍御史,充本州团练守捉使。

景崇,于季父绍懿时为镇州大都督府左司马、知府事、都知兵马使。绍鼎卒,三军立绍懿。数月,疾笃。召景崇谓之曰:“亡兄以军政托予,以俟汝成立。今危惙如此,殆将不救。汝虽少年,勉自负荷,下礼籓邻,上奉朝旨,俾吾兄家业不坠,惟汝之才也!”言讫而卒。时监军在席,奏其治命,上嘉之,诏起复忠武将军、守左金吾卫将军同正、检校右散骑常侍,充成德军节度观察留后,仍赐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寻正授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

咸通中,景崇以公主嫡孙,特承恩渥。季年,盗起徐方,王师进讨,景崇令大将从诸军。徐寇平,以功授检校右仆射,封太原县男,食邑三百户。祖母章惠长公主薨,景崇居丧得礼,朝野称之。起复左金吾卫上将军同正,进位检校司空。明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累加检校太尉、赵国公,食邑三千户,食实封二百户,寻进封常山王。丁母秦国夫人忧,起复本官。乾符末,盗起河南,黄巢犯阙,驾幸剑南;景崇与定州节度使王处存驰檄籓邻,以兵附处存入关讨贼,奔问行在,贡输相继。关辅平定,以功真拜太尉。中和二年十二月卒。

子镕,时年十岁,三军推为留后,朝廷因授旄钺,检校工部尚书。时天子蒙尘,九州鼎沸,河东节度李克用虎视山东,方谋吞据;镕以重赂结纳,以修和好。晋军讨孟方立于邢州,镕常奉以刍粮。及方立平,晋将李存孝侵镕南部,镕求援于幽州。幽帅李匡威率众三万赴之,存孝退去。景福元年,镕乘存孝有间于其师,乃出兵攻尧山。晋帅遣大将李存质来援,大败镇人于尧山,死者万计。晋人乘胜至赵州,镕复求援于燕。二年,匡威率众数万来援。会邢州节度使李存孝背其帅据城自固,存孝单骑入镇州,与镕面相盟约。俄而李克用自率全师攻存孝,时匡威离镇后,其弟匡筹夺据其位,匡威退无归路。镕感其援助之恩,乃迎入府城,筑第以居之,事之如父;匡威亦尽心裨益,军中之事,皆为训练。是年五月,镕过匡威第,阴遣部下伏甲劫镕;镕抱持之,镕曰:“公诫止人勿仓卒!吾为晋人所困,赖公获济,犹吾父也,军政请公帅之。”即并辔归府署,镇军拒之,竟杀匡威。晋人知匡威死,克用自率师至城下;镕出练二十万犒劳,修好而退。

及汴宋节度使硃全忠领郓、青三镇,兵强天下,遣将葛从周、张存敬寇陷邢、洺二州,乘胜北掠燕、赵。俄而全忠率亲兵薄于城下。镕仓卒无备,谓宾佐曰:“势危矣,计将安出?”判官周式者,率先而对曰:“敌人迫我,兵不能抗,此可以理说耳,请见梁帅图之!”式即时出见全忠,全忠逆谓式曰:“尔不必言。王令朋附并汾,违盟爽信,敝赋业已及此,期于无舍!”式曰:“公言过矣!且公为唐室之桓、文,当以礼义而成霸业。乃欲穷兵黩武,困人于险难,天下其谓公何!”全忠喜,引式袂而慰之曰:“前言戏之耳!且君为王令计如何?”式曰:“但修好耳!”即复见镕,请出牛酒货币以犒军;仍以镕子昭祚及牙将梁公儒、李弘规子各一人,从昭祚入官于大梁,全忠以女妻昭祚。

及全忠僭,天下无主;镕不获已,行其正朔。镕累迁至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师、中书令,仍赐“敦睦保定大功臣”、上柱国、赵王,食邑一万五千户,食实封一千户,袭食实封二百五十户。伪梁加尚书令,及唐室中兴,去伪尚书令之号。天祐七年,母魏国太夫人何氏卒,起复本官。十八年,为其大将王德明所杀,至于赤族。其后事在中兴云。

史臣曰:土运中微,群盗孔炽。宝臣附丽安、史,流毒中原,终窃土疆,为国蟊贼。加以武俊之狠狡,为其腹心,或叛或臣,见利忘义,蛇吞蝮吐,垂二百年。哀哉,王政不纲,以至于此。若使明皇不懈于开元之政,姚崇久握于阿衡,讵有柳城一胡,敢窥佐伯,况其下者哉!观此无君,可为太息。

赞曰:鸺鹠为怪,必取其昏。人君失政,为盗启门。牙旂金钺,虎子狼孙。茫茫黔首,于何叫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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