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昌初,诏曰:“比相府弗开,阴阳未变。王秉哲居宗,勋望隆重,道庇苍生,威被华裔,体国犹家,匪躬在节,可开府置佐史。”寻罢司徒,以为丞相府。

孝庄初,尔朱荣欲害朝士,遂云雍将谋逆,于河阴遇害。赠假黄钺、相国,谥文穆王。

雍识怀短浅,又无学业,虽位居朝首,不为时情所推。既以亲尊,地当宰辅,自熙平以后,朝政褫落,不能守政匡弼,唯唯而已。及清河王怿之死,元叉专政,天下大责归焉。

嫡子泰,字昌,颇有时誉。为中书侍郎,寻迁通直散骑常侍、镇东将军、太常卿。与雍同时遇害。追赠侍中、特进、骠骑大将军、太尉公、武州刺史、高阳王,谥曰文孝。

子斌,袭。武定中,官至尚书右仆射。齐受禅,爵例降。

泰兄端,字宣雅。美容貌,颇涉书史。起家散骑侍郎。累迁通直常侍、鸿胪、太常少卿、散骑常侍。出为安东将军、青州刺史。是时萧衍遣将寇逼徐扬,除端抚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使持节、东南道大使,处分军机。贼平,拜镇军将军、兗州刺史。俄而衍将复寇徐兗,围逼州城。端率在州文武拒守,得全。以功封安德县开国公,食邑五百户。还,除都官尚书。与雍俱遇害。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相州刺史。

子峻,袭爵。齐受禅,例降。

泰弟睿,字子哲。轻忽荣利,爱玩琴书。起家拜通直散骑侍郎,迁卫尉少卿,转光禄少卿,封济北郡王。与雍俱遇害。赠车骑大将军、司空公、雍州刺史。

子徽,普泰中,袭爵。起家通直郎。武定五年,坐与元瑾等谋反,伏法。

睿弟诞,字文发。少聪惠,有风仪。起家通直郎,迁中书侍郎、通直散骑常侍。封新阳县开国伯,食邑三百户。加龙骧将军。进封昌乐王,食邑七百户。迁平南将军、散骑常侍、黄门侍郎。孝静初,拜侍中、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司州牧。天平三年薨,赠使持节、侍中、太保、司徒公、尚书令,将军、牧如故,谥曰文献。无子,以斌第二子子亮为后。

诞弟勒叉,勒叉弟亘,亘弟伏陀,伏陀弟弥陀,弥陀弟僧育,僧育弟居罗。出帝初,勒叉封阳平县,亘封濮阳县,伏陀封武阳县,弥陀封新阳县,僧育封顿丘县,居罗封卫县,并开国伯,食邑四百户。天平中,并除镇远将军、散骑侍郎。僧育走关西,国除。其余齐受禅,爵例降。

北海王详,字季豫。美姿容,善举止。太和九年封,加侍中、征北大将军。后拜光禄大夫,解侍中、将军。又兼侍中。

从高祖南伐,为散骑常侍。高祖自洛北巡,详常与侍中、彭城王勰并在舆辇,陪侍左右。至高宗射铭之所,高祖停驾,诏诸弟及侍臣,皆试射远近,唯详箭不及高宗箭所十余步。高祖嘉之,拊掌欣笑,遂诏勒铭,亲自为制。五等开建,食邑二千户。迁侍中,转秘书监。

车驾南伐,详行中领军,留守,给鼓吹一部,甲仗三百人,兼督营构之务。高祖赐详玺书曰:“比游神何业也?丘坟六籍,何事非娱?善正风猷,肃是禁旅。”详后朝于行宫,高祖引见之。详庆平沔北,高祖曰:“朕以畿南未清,神麾暂动,沔北数城,并皆柔服,此乃将士之效,非朕之功。”详对曰:“陛下德迈唐虞,功微周汉,自南之风,于是乎始。”详还洛,高祖饯之,诏详曰:“昔者,淮夷叛命,故有三年之举;鬼方不令,乃致淹载之师。况江吴窃命,于今十纪,朕必欲荡涤南海,然后言归。今夏停此,故与汝相见,善守京邑,副我所怀。”赵郡王干薨,以详行司州牧。除护军将军,兼尚书左仆射。

高祖临崩,顾命详为司空辅政。世宗即位,以详营构之勤,增邑一千户。详以帝居谅暗,不受。世宗览政,迁侍中、大将军、录尚书事。咸阳王禧之谋反也,详表求解任。诏曰:“一人之身,愆不累德,形乖性别,忠逆固殊。是以父殛子兴,义高唐世;弟戮兄登,迹显周鲁。禧之与国,异体同气,既肆无君之逆,安顾弟友之亲。叔父忠显二朝,诚贯庙社,实勖赞冲昧,保乂鸿猷,岂容以微介之虑,忘阿衡之重?貂章即已敕还,愿不再述。祚属眇躬,言及斯事,临纸惭恨,惋慨兼深。”详重表陈解,诏复不许。除太傅,领司徒,侍中、录尚书事如故。详固辞,诏遣敦劝,乃受。

详与八座奏曰:“窃惟奸劫难除,为蠹日久,群盗作患,有国攸病。故五刑为用,犹陷触网之诛;道几胜残,宁息狗窃之响。是以班制垂式,名为治本,整纟罔提目,政之大要。谨寻夺禄事条,班已周岁。然京邑尹、令,善恶易闻;边州远守,或难听审,皆上下同情,迭相掩没。设有贼发,隐而不言,或以劫为偷,或遏掠成盗,更令贼发难知,攘窃惟甚。臣等参议,若依制削夺,则县无期月之宰;附条贬黜,郡靡岁稔之守。此制必行,所谓法令滋章,盗贼多有。昔黄龚变风,不由削禄;张赵称美,岂惮贬退。然绥导之体,得失在人。乃可重选慎官,依律劾禁,不宜轻改法令,削黜群司。今请改制条,还附律处。其励己公清,赏有常典,风谣黩贿,案为考第。”世宗从之。

详之拜命,其夜暴风震电,拔其庭中桐树大十围,倒立本处。初,世宗之览政也,详闻彭城王勰有震主之虑,而欲夺其司徒,大惧物议,故为大将军,至是乃居之。天威如此,识者知其不终。世宗讲武于鄴,详与右仆身高肇、领军于劲留守京师。

初,太和末,详以少弟延爱;景明初,复以季父崇宠。位望兼极,百僚惮之。而贪冒无厌,多所取纳;公私营贩,侵剥远近;嬖狎群小,所在请托。珍丽充盈,声色侈纵,建饰第宇,开起山池,所费巨万矣。又于东掖门外,大路之南,驱逼细人,规占第宅。至有丧柩在堂,请延至葬而不见许,乃令舆榇巷次,行路哀嗟。详母高太妃,颇亦助为威虐,亲命殴击,怨响嗷嗷。妃,宋王刘昶女,不见答礼。宠妾范氏,爱等伉俪,及其死也,痛不自胜,乃至葬讫,犹毁遂视之。表请赠平昌县君。详又蒸于安定王燮妃高氏,高氏即茹皓妻姊。严禁左右,闭密始末。详既素附于皓,又缘淫好,往来绸密。皓之取妻也,详亲至其家,忻饮极醉。

详虽贪侈聚敛,朝野所闻,而世宗礼敬尚隆,凭寄无替,军国大事,总而裁决。每所敷奏,事皆协允。详常别住华林园之西隅,与都亭、宫馆密迩相接,亦通后门。世宗每潜幸其所,肆饮终日,其宠如此。又详拜受,因其私庆,启请世宗。世宗频幸南第,御其后堂,与高太妃相见,呼为阿母,伏而上酒,礼若家人。临出,高每拜送,举觞祝言:“愿官家千万岁寿,岁岁一至妾母子舍也。”初,世宗之亲政也,详与咸阳王禧、彭城王勰并被召入,共乘犊车,防卫严固。高时惶迫,以为详必死,亦乘车傍路,哭而送至金墉。及详得免,高云:“自今而后,不愿富贵,但令母子相保,共汝扫市作活也。”至此贵宠崇盛,不复言有祸败之理。

后为高肇所谮,云详与皓等谋为逆乱。于时详在南第,世宗召中尉崔亮入禁,敕纠详贪淫,及茹皓、刘胄、常季贤、陈扫静等专恣之状。亮乃奏详:“贪害公私,淫乱典礼。朝廷比以军国费广,禁断诸蕃杂献,而详擅作威令,命寺署酬直。驱夺人业,崇侈私第。蒸秽无道,失尊卑之节;尘败宪章,亏风教之纪。请以见事,免所居官爵,付鸿胪削夺,辄下禁止,付廷尉治罪。”并劾皓等。夜即收禁南台。又虎贲百人,围守详第,虑其惊惧奔越。遣左右郭翼开金墉门,驰出谕之,示以中尉弹状。详母高见翼,顿首号泣不自胜。详言:“审如中尉所纠,何忧也,正恐更有大罪横至耳。人奉我珍异货物,我实爱之。果为取受,吾何忧乎?”私以自宽。至明,皓等皆赐死,引高阳王雍等五王入议详罪。单车防守,还华林之馆。母妻相与哭,入所居,小奴弱婢数人随从。官防甚严,终夜缶柝,列坐围守,外内不通。世宗为此不幸园十余日。徙详就太府寺,围禁弥切。诏曰:“王位兼台辅,亲懿莫二,朝野属赖,具瞻所归。不能励德存道,宣融轨训,方乃肆兹贪靦,秽暴显闻。远负先朝友爱之寄,近乖家国推敬所期,理官执宪,实合刑典;天下为公,岂容私抑?但朕诸父倾落,存者无几,便极逮坐,情有未安。可免为庶人,别营坊馆,如法禁卫,限以终身。邦家不造,言寻感慨。”遂别营馆于洛阳县东北隅,二旬而成,将徙详居之。会其家奴数人,阴结党辈,欲以劫出详,密抄名字,潜托侍婢通于详。详始得执省,而门防主司遥见,突入,就详手中揽得,呈奏。至夜,守者以闻。详哭数声而暴死。详自至太府,令其母妻,还居南宅,五日一来,与其相见。此夜,母妻不在,死于婢手中。至明,告其凶问。诏曰:“北海叔奄至倾背,痛慕抽恸,情不自任。明便举哀,可敕备办丧还南宅,诸王皇宗,悉令奔赴。给东园秘器,赗物之数一依广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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