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使下大夫劳以二竹簋方,玄被纁里,有盖。竹簋方者,器名也。以竹为之,状如簋而方,如今寒具筥。筥者圜,此方耳。

[疏]“夫人”至“有盖”。○注“竹簋”至“方耳”。○释曰:自此尽“以宾入”,论夫人劳宾之事。夫人劳使下大夫者,降于君,故不使卿。凡簋皆用木而圆,受斗二升,此则用竹而方,故云“如簋而方”。受斗二升则同。“如今寒具筥”者,寒具,若《笾人》先郑云:“朝事,谓清朝未食,先进寒具,口实之笾实以冬食。”故谓之寒具。筥圆,此方者,方圆不同,为异也。案《玉人》云:“案十有二寸,枣栗十有二列,诸侯纯九,大夫纯五,夫人以劳诸侯。”彼有玉案者,谓王后法有玉案,并有竹簋以盛枣栗,故彼引此为证。此诸侯夫人劳卿大夫,故无案,直有竹簋以盛枣栗。

其实枣蒸栗择,兼执之以进。兼犹两也。右手执枣,左手执栗。

[疏]“其实”至“以进”。○注“兼犹”至“执栗”。○释曰:云“兼,犹两”者,谓一人执两事,知“右手执枣,左手执栗”者,见下文云“宾受枣,大夫二手授栗”,则大夫先度右手,乃以左手共授栗,便也。明知右手执枣可知,必用右手执枣先度之者,郑注《士虞礼》云“枣美,故用右手执枣也”。

宾受枣,大夫二手授栗。受授不游手,慎之也。

[疏]注“受授”至“之也”。○释曰:初两手俱用,既受枣,不共授栗,游暇一手,不慎也。今右手授枣讫,即共授栗,不游手,为谨慎也。

宾之受,如初礼。如卿劳之仪。

傧之如初。下大夫劳者遂以宾入。出以束锦授从者,因东面释辞,请道之以入,然则宾送不拜。

[疏]“傧之”至“宾入”。○注“出以”至“不拜”。○释曰:云“出以束锦授从者,因东面释辞,请导之”者,傧下大夫,如前有束锦,则此大夫亦受得束锦。经言“遂以宾入”,明知有辞请导之。虽无文,郑以意言之。大夫在西,明出时授束锦与已从者,乃得因东面释请导之辞也。云“然则宾送不拜”者,以其云遂以宾入即从之,明宾送不拜,谓若《公食大夫》使人戒宾,“不拜送,遂从之”,其类也。案上君使士请,遂以宾入,郑云因导之。郑不言宾送不拜者,士请事空手无币,宾亦不傧,请导宾,宾从入,无再拜送之理,故郑不言宾送不拜。此大夫劳傧,与卿同有拜送之理,故云宾送不拜也。《觐礼》大夫劳侯氏,侯氏即从大夫入,拜送大夫。天子使尊,故虽从亦拜送,与此异。

至于朝,主人曰:“不腆先君之祧,既拚以俟矣。”宾至外门,下大夫入告,出释此辞。主人者,公也。不言公而言主人,主人,接宾之辞,明至欲受之,不敢稽宾也。腆犹善也。迁主所在曰祧。周礼,天子七庙,文武为祧,诸侯五庙。则祧,始祖也,是亦庙也。言祧者,祧尊而庙亲,待宾客者,上尊者。

[疏]“至于”至“俟矣”。○释曰:自此尽“俟閒”,论宾初至,主君请行聘礼,宾又请俟閒之事。云“至于朝”者,郑云“宾至外门”者,外门即诸侯之外朝,故下云“以柩造朝”,亦谓大门外为外朝也。云“下大夫入告,出释此辞”者,此下大夫即夫人劳宾导宾入者也。云“明至欲受之,不敢稽宾”,案《觐礼》云:“侯氏遂从之,天子赐舍。”郑云“且使即安”,不即言欲受之者,彼天子以诸侯为臣,故使且安。此邻国聘宾,不臣人之臣,故言不敢稽宾也。云“迁主所在曰祧”者,此总解天子诸侯称祧也。云“周礼:天子七庙,文武为祧”者,案《周礼·大宗伯序官·守祧职》云“奄八人”,郑注云:“远庙曰祧。”又《守祧职》云“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郑注云:“庙谓大祖之庙,及三昭三穆,迁主所藏曰祧,先公之迁主藏于后稷之庙。先王之迁主藏于文武之庙。”云奄八人,庙有一奄,周立七庙,通姜嫄庙为八,故奄八人。《祭法》,郑注云:“祧之言超也。超,上去意也,不毁之也。”云“迁主所藏曰祧”,天子有二祧,以藏迁主,诸侯无二祧,迁主藏于大祖庙,故此名大祖庙为祧也。云“既拚”者,《少仪》云:“扫席前曰拚。”拚者,扫除之名。云“诸侯五庙”,《王制》与《祭法》文。云“则祧,始祖,是亦庙也,言祧者,祧尊而庙亲,待宾客者,上尊者”,下文“迎宾於大门,揖入,及庙门”,受宾聘享皆在庙。此云先君之祧,明下云庙是大祖庙可知。是以於大祖庙受聘享,尊之。若飨食则於祢庙,燕又在寝,弥相亲也。此郑义。若孔君、王肃,则以高祖之父及祖为二祧,非郑义也。

宾曰:“俟閒。”宾之意不欲奄卒主人也。且以道路悠远,欲沐浴齐戒,俟閒,未敢闻命。

[疏]“宾曰俟閒”。○注“宾之”至“闻命”。○释曰:此郑以意解之。上文以意解主君不欲稽留於宾。此经解“宾意不欲奄卒主人”,故云“俟閒”。必知有齐戒沐浴者,案《玉藻》云:“将適公所,宿齐戒,沐浴。”彼谓臣见己君入庙,必须齐戒沐浴,此有齐戒沐浴可知也。云“未敢闻命”者,谓不腆先君之祧,既拚以俟之命,不敢闻之也。

大夫帅至于馆,卿致馆。致,至也。宾至此馆,主人以上卿礼致之,所以安之也。

[疏]“大夫”至“致馆”。○注“致至”至“之也”。○释曰:自此尽“送再拜”,论主君遣卿致馆之事。云“宾至此馆,主人以上卿礼致之”者,案《觐礼》云:“侯氏遂从之,天子赐舍,辞曰:赐伯父舍。侯氏再拜稽首,受傧之束帛、乘马。”注云:“王使人以命致馆无礼,犹傧之者,尊王使也。”无礼,谓无束帛。此云“以上卿礼”,明有束帛,致亦可知。若然,有礼则称致,觐礼不称致,无礼故也。案《司仪》云诸公相为宾,主君郊劳,云“三辞,拜受”,拜受谓拜受币。又云“致馆亦如之”,郑云:“使大夫授之,君又以礼亲致焉。”亦是有币可知。又云:“诸侯、诸伯、诸子、诸男之相为宾也,各以其礼相待也,如诸公之仪。”是五等相待,致馆同有币矣。天子待诸侯无币,则其臣来无币可知。据此文,侯、伯之卿聘郊劳致馆有币,则五等待臣皆同有币也。《司仪》诸侯之臣相为国客,亦皆有币,与此同。若诸侯遣大夫小聘曰问,下云:“小聘曰问,不享,有献,不及夫人,不筵几,不礼,面不升,不郊劳。”注云:“记贬於大聘,所以为小也。献,私献也。面犹觌也。”虽不言不致馆,略之耳,亦不致也。又诸臣朝觐天子,天子无礼以致,犹傧,尊王使。又五等自相朝,主国皆有礼,皆有傧,故《司仪》云:“宾继主君,皆如主国之礼。”郑玄谓“继主君者,傧主君也。傧之者,主君郊劳,致馆饔饩,还圭赠郊送之时也”,此等皆主君亲致馆。又云“致馆亦如之”,亦如郊劳时,亦有傧矣。以此言,诸臣致者,皆有傧也。若诸侯遣卿大夫聘,王国有用币致馆,无傧也。故《司仪》云“诸公之臣相为国客”,“致馆如初之仪”,郑注云“如郊劳也,不傧耳”是也。

宾迎,再拜。卿致命,宾再拜稽首。卿退,宾送再拜。卿不俟设飧之毕,以不用束帛致故也。不用束帛致之者,明为新至,非大礼也。

[疏]“宾迎”至“再拜”。○注“卿不”至“礼也”。○释曰:云“宾迎再拜”者,宾在馆如主人,故先拜也。卿不言答拜,答拜可知,但文略耳。虽不言入、言迎,则入门可知。言“卿致命”者,亦东面致君命也。云“卿不俟设飧之毕,以不用束帛致故也”者,下直云“宰夫朝服设飧”,不言致,则此卿致馆,兼致飧矣。致馆有束帛,致飧空以辞。致君命无束帛者,案下记云“飧不致”,郑注云:“不以束帛致命,草次馔,飧具轻。”若然,卿以空拜致飧,既即退,不待宰夫设毕也,以不用束帛致故也。云“非大礼也”者,对下“聘日致饔”,郑云“急归,大礼”也。若然,此侯伯之卿礼,其公之臣,亦以币帛致。案《司仪》云“诸公之臣相为国客,致馆如初之仪”,郑注云“不言致飧者,君於聘大夫不致飧也。《聘礼》曰‘飧不致,宾不拜’”是也。其子男之臣,不致可知。又案《司仪》云君亲致馆,至於“致飧如致积之礼”,郑注云:“俱使大夫,礼同也。”以此言之,致馆致飧,似别人者,但致积在道,致飧在馆,所致别人。若致馆与致飧同时,致馆者兼致飧,无嫌也。言俱使大夫者,言积与飧同使大夫,决君不亲之义,何妨致馆与致飧一人也。其臣致飧无币,其五等诸侯致飧则有币。案《司仪》诸侯相於“致飧如致积”,致积有币,知致飧亦有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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