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於荐广牡,相予肆祀。相,助。广,大也。笺云:雍雍,和也。肃肃,敬也。有是来时雍雍然,既至止而肃肃然者,乃助王禘祭百辟与诸侯也。天子是时则穆穆然。於进大牡之牲,百辟与诸侯又助我陈祭祀之馔,言得天下之欢心。○相,息亮反。注同。辟音璧,君也。注同。於,郑如字,王音乌。

[疏]“有来雍雍”。毛以为,有是从彼本国而来,其颜色雍雍然而柔和,既至止於此,则容貌肃肃然而恭敬,助祭事者,维为国君之诸公。於是时,天子之容则穆穆然而美。言助祭者敬和,祭者又美,宾主各得其宜。又指言助祭之事,於我天子荐进大牡之牲,其时辟公助祭,陈其祭祀之馔,言得天下之欢心。由大祖德及使之然,可嘉美哉!君考文王,其德彼於后世,能安定我之孝子,故今为天下所归,是可嘉也。皇考遍使之有才智者,维天下之人。谓皇考行化教之,令之有智。所以然者,由以文德武功维为之君故也。由皇考能遍使民智,故孝子得安皇考之德,又能安及皇天,使无三辰之灾,而有徵祥之瑞。以此为天所祐,故能昌大其后之子孙,令长有天下。以今禘祭,则皇考又安祐我之孝子,得年有秀眉之寿,光大孝子以繁多之福也。我孝子非徒为皇考所福,既见祐助於光明之考,亦见祐助於文德之母。言武王大姒以皇考之故,亦祐助孝子也。○郑唯辟为卿士,公谓诸侯,又以介为助为异。馀同。○传“相,助。广,大”。○正义曰:《释诂》云:“相、助,勴也。”俱训为勴,是相得为助。广是宽博,亦大之义。传於《烈文》辟公皆斥诸侯,无卿士之义,则此辟亦非卿士,当谓国君诸公也,故王肃云:“来助祭者,维国君诸公。天子穆穆然,以美德为之王。”○笺“雍雍”至“欢心”。○正义曰:“雍雍,和。肃肃,敬”,《乐记》文也。和在色,敬在心。和敬,贤者之常,因未至异文而分之耳,其实常雍肃也。以序言禘,故云助。王禘祭,孝子当悫而趋,言穆穆者,以孝子於祖父则为子孙之容,若非对神前,则可为穆穆也。言於荐大牡之牲,举其祭时所用,《楚茨》所谓“洁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烹”之类,是助王陈祭祀之馔,言其得天下之欢心。此言“肆祀”,笺以为陈祭祀之馔。《牧誓》云:“商王受昏弃厥肆祀。”注云“肆祀,祭名”者,以祭必肆之,故言肆祀。《尚书》指言纣之所弃,故知祭名。此言所助,是其为肆,故不以为祭名,理亦相通也。

假哉皇考!绥予孝子。宣哲维人,文武维后。假,嘉也。笺云:宣,徧也。嘉哉群考,斥文王也。文王之德,乃安我孝子,谓受命定其基业也。又徧使天下之人有才知,以文德武功为之君故。○假音暇,徐古雅反。哲音哲,本亦作“哲”,同。徧音遍。下同。知音智。

[疏]传“假,嘉”。○正义曰:《释诂》文。○笺“宣徧”至“君故”。○正义曰:“宣,徧”,《释言》文。《释诂》云:“皇,君也。”此大祖宜为一代始王,故知嘉哉君考斥文王也。《闵予小子》皇考与皇祖相对,故知皇考为武王。此则下有“烈考”为武王,故知皇考为文王。考者,成德之名,可以通其父祖故也。《祭法》云:“父曰考,祖父曰王考,曾祖曰皇考。”此与《闵予小子》非曾祖,亦云皇考者,以其散文取尊君之义,故父祖皆得称之。安我孝子,言其享有天下,故知谓受命定其基业。述皇考一人之德,而言文武,故知谓文德武功,即《文王有声》所云“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是文王有文有武也。并举文武者,文以教化,武以除暴,暴止教兴,故人皆有才智也。

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燕,安也。笺云:繁,多也。文王之德,安及皇天,谓降瑞应,无变异也。又能昌大其子孙,安助之以考寿与多福禄。○克昌如字,或云文王名。此禘於文王之诗也,周人以讳事神,不应犯讳,当音处亮反。应,应对之应。

[疏]笺“繁多”至“福禄”。○正义曰:昭二十八年《左传》曰:“恶直丑正,实繁有徒。”是繁为众之义,故为多也。天之监下,作为徵祥。今言皇考之德,能安及皇天,故知谓降瑞应也。以此福庆,流及后昆,故言又能昌大其子孙。子孙既蒙其福,今祭而得礼,故文王之神安我孝子以寿考,予之以福禄。上言“绥予孝子”,是皇考绥之。今言“绥我眉寿”,亦是皇考绥之,以覆成上意也。

既右烈考,亦右文母。烈考,武王也。文母,大姒也。笺云:烈,光也。子孙所以得考寿与多福者,乃以见右助於光明之考与文德之母,归美焉。○右音祐,下同。助也。大姒音泰,下同。姒,文王妃。

[疏]传“烈考”至“大姒”。○正义曰:以大祖为文王,皇考当之矣。而别言烈考,故知为武王,即《洛诰》所云“烈考武王,宏朕恭”,一也。彼注以烈为威,此笺以烈为光者,义得两通故也。文母继文言之,虽大似自有文德,亦因文王而称之也。此非颂所主,而言之者,明时得祐之多,故归美焉。

《雍》一章,十六句。

《载见》,诸侯始见乎武王庙也。○见,贤遍反。下同。

[疏]“《载见》十四句”。○正义曰:《载见》诗者,诸侯始见武王庙之乐歌也。谓周公居摄七年,而归政成王。成王即政,诸侯来朝,於是率之以祭武王之庙。诗人述其事而为此歌焉。经言诸侯来朝,车服有法,助祭得福,皆为见庙而言,故举见庙以总之。案经“载见辟王”,谓见成王也。又言“率见昭考”,乃是见於武王之庙。今序唯言始见於武王庙,不言始见成王者,以作者美其助祭,不美朝王,主意於见庙,故序特言之。但诸侯之来,必先朝而后助祭,故经“始见君王”与“率见昭考”为首引耳。武王之崩,至於成王即政,历年多矣,立庙久矣,诸侯往前之朝,已应尝经助祭。於此乃言始见於武王庙者,以成王初即王位,万事改新,成王之於此时亲为祭主,言诸侯於成王之世始见武王,非谓立庙以来诸侯始见也。《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笺以为朝享之祭,则是周之正月朔日也。於时始告嗣位,不得祭前已受诸侯之朝。此诗言既朝成王,乃后助祭,则与《烈文》异时也。要言始见君王,不宜过后淹久,盖以夏之正月来朝,即助春祀之祭也。四时之祭,遍祭群庙,独言见武王者,作者特言“昭考”,其意主於武王故也。

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旂阳阳,和铃央央。鞗革有鸧,休有烈光。载,始也。龙旂阳阳,言有文章也。和在轼前。铃在旂上。鞗革有鸧,言有法度也。笺云:诸侯始见君王,谓见成王也。曰求其章者,求车服礼仪之文章制度也。交龙为旂。鞗革,辔首也。鸧,金饰貌。休者,休然盛壮。○辟音璧。下同。铃音零。《左传》云:“锡銮和铃,昭其声也。”央,於良反,徐音英。鞗音条。鸧,七羊反,本亦作“鎗”,同。休,许蚪反,又许求反。注同。轼音式。

[疏]“载见辟王”。○毛以为,诸侯始来朝而见君王,作者美而述之,曰:此等皆能自求其章,谓能内脩诸己,自求车服礼仪文章,使不失法度。以此之故,其所建交龙之旂阳阳然而有文章;其在轼之和,与旂上之铃,央央然而有音声;又以鞗皮为辔首之革,其末以金为饰,有鎗然而美。此旂、和铃、革如是休然盛壮而有显光,是能自求文章,故无所不美也。既能朝见以礼,至於祭时,伯又率之以见於明德之考,谓令入武王之庙,使之助祭,以致孝子之事,以献祭祀之礼,以光大我王,使得秀眉之寿。又叙诸侯之意,言此孝享介寿之道,长我诸侯能安而行之,思使我君成王得众多之福也。是光明文章之君公能得礼如是,我昭考之神乃安此诸侯以多福,使之皆有光明之德以至於大。大谓令传世无穷,长为国君也。○郑以介为助,辟公谓百辟与诸侯,俾缉熙于纯嘏谓使之皆光明於大嘏之意,唯此为异。馀同。○传“载始”至“法度”。○正义曰:《释诂》云:“哉,始也。”哉、载义同,故亦为始。龙旂者,旂上画为交龙,故知阳阳言有文章。和亦铃也,言在轼前,相传为然,无正文也。《释天》云:“有铃曰旂。”李巡曰:“以铃著旒端。”郭璞曰:“悬铃於竿头,画交龙於旒。”是铃在旂上。鞗革有鎗,鎗为革之貌,言有法度,虽在有鎗之下,主为鞗革而言,其意亦兼言旂、铃皆有法也。○笺“诸侯”至“盛壮”。○正义曰:以辟公文见於下,故先言诸侯。此诗成王时事,故知始见君王谓见成王也。曰求其章者,将自说其事,故言“曰”以目之。作者所称曰,非诸侯自言曰也。诸侯谨慎奉法,即是自求其章。旂、铃是在车之物,故知车服礼仪文章制度也。“交龙为旂”,《春官·司常》文。《释器》云:“辔首谓之革。”故知“鞗革,辔首也”。辔用皮革,而云“有鎗”,故知鎗为金饰貌,即《韩奕》所云“鞗革金厄”是也。休与烈光连文,故为盛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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