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宇文士及同二太监载了许多妇女,到了十里长亭。只见许多轿马来迎,便叫前后车辆停住。罗公子与张公谨等上前来慰劳了一番。张公谨说:“城外难停车骑,两家家眷暂借秦叔宝兄华居,权宿一宵,明日面圣后,两家各自迎娶。”宇文士及点头唯唯。时金铃、潘美站在一处,说了许多话,金铃就请公主与又兰在骡轿里出来。线娘见罗公子远远在马上站着,好一个人品,心中转道:“惭愧我窦线娘,得配此子,也算不辱没的了。”比前推让之心,便觉相反。上了一乘大轿,花又兰也坐了一乘官轿,许多人跟随如飞的去了。徐家家将也接着了袁夫人,三四个妇女如飞上前扶出来,坐了官轿,簇拥着去了。两太监道:“那三位夫人,暂停在驿馆中,待咱们进宫覆命了,然后来请你们去。”说了,即同宇文士及入城,途遇秦王,秦王问了些说话。因王世充徙蜀,刚至定州复叛,正要面圣,便同三人进朝。晓得唐帝同窦娘娘、张尹二妃、宇文昭仪,在御苑中玩花,齐到苑中,四人上前朝见了。张太监将窦线娘、袁紫烟行藏,直找寻至花又兰,却遇着隋朝的江、罗、贾三位夫人,一一奏闻。唐帝见说,喜动天颜,便问道:“那三个官妃,年纪多少?”窦后道:“此皆亡隋之物,陛下叫他们弄来,欲何所之?”张太监见窦后话头不好,便随口答道:“当年许廷辅选他们进宫,都只十六七岁,如今算上正三旬左右,但是这三个比那几院颜色,略觉次之。”张妃笑道:“今陛下召他们来,也须造起一座西苑来,安放在里边,才得畅意。”唐帝见他们词色上面有些醋意,便改口道:“你们不消费心,朕此举非为自己,有个主意在此。”因问秦王:“在廷诸臣,那几个没有妻室的?”秦王答道:“臣儿但知魏征、罗士信、尉迟恭、程知节,皆未曾娶过妻室的。”窦后问二太监道:“窦家女儿与花又兰、袁紫烟今在那里?”张太监道:“这三个俱在秦琼家,那三个是在驿中。”宇文昭仪道:“窦线娘既为娘娘侄女,何不先召他们三个进苑来见?”唐帝就命李太监,立召窦、花、袁三女见驾,那李太监承办去了。秦王将王世充在定州复叛奏闻,唐帝道:“逆贼负恩若此,即着彼处总管征剿。”
不一时,只见李太监领着三个女子进来,俯伏阶下,朝见了唐帝,叫他们平身。线娘又走近窦后身边,要拜将下去,窦后叫宫奴搀了起来道:“刚才朝见过了,何必又要多礼?”唐帝看那三个女子,俱是端庄沉静,仪度安闲,便道:“你们三个,一是孝女,一是义女,一是才女,比众不同。”叫宫人取三个锦墩来,赐他们坐了。窦后对线娘道:“前日又承你送礼物来,我正要寻些东西来赐你,因万岁就有旨召你们到京,故此未曾。”线娘道:“鄙亵之物,何足当圣母挂齿?”窦后道:“你的孝勇,久已著名,不意奏章又如此才华。”唐帝笑道:“但是你疏上边,逊让他人,能无矫情乎?”线娘跪下奏道:“臣妾实出本怀,安敢矫情?当年罗成初次写书与秦琼,央单雄信与臣父求亲,被臣妾窥见,即将原书改荐单雄信女爱莲与罗成,不意单女已许配秦琼之子怀玉,故使罗成复寻旧盟。”唐帝道:“这也罢了,只是你说花又兰与罗成联床共席,身未沾染,恐难尽信。”线娘道:“此是何等事,敢在至尊前乱道,惟望万岁娘娘命宫人验之,便明二人心迹矣。”窦后道:“这也不难。”就对宫奴说道:“取我的辨玉珠来。”
不一时宫奴取到,窦后叫花又兰近身,将圆溜溜光灿灿的一件东西,向又兰眉间熨了三四熨;又兰眉毛紧结,无一毫散乱。窦后叹道:“真闺女也!”唐帝对花又兰叹道:“你这妮子,倒是个忍心人,幸亏罗成是君子;若他人恐难瓦全,今以两佳人归之,亦不枉矣。”又兰见说,如飞走下来谢恩,惹得窦后、秦王与众宫人多笑起来。唐帝又对袁紫烟道:“袁妃子擅天人之学,今归徐卿,阃内阃外,皆可为国家之一助。”因差张太监速到驿中,宣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