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梯的顶端勾在一间宽大的、与外面毫不相通的圆形屋子的地板上。如果不是一束耀眼的白光从嵌于橡木地板中央的牛眼厚玻璃窗中透进来的话,这间屋子会是漆黑一片的。那窗洞仿佛是一个圆圆的月亮,正对着太阳,显得冰清玉洁。

四面的墙壁又聋又哑,看不见也听不见,把屋子围得寂静无声。两个年轻人还以为是来到通往陵墓的过道里了哩。

马塞尔在走上前去俯身探看那发亮的窗洞之前,犹豫了片刻。他就要大功告成了!他毫不怀疑,他前来斯塔尔斯达德探索那难以看破的秘密就要显露出来了!

他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他同奥克塔夫一起走上前去,蹲跪在那圆盘旁边,低下头去仔细观察底下那间屋子的各个角落。

一个既可怕又出乎意料的景象映入他俩的眼帘。

这个玻璃圆盘两面都是凸起的,状如透镜,透过它看到的东西全都大得惊人。

这就是舒尔茨先生的秘密实验室。透过圆盘射出的强烈光亮仿佛是灯塔的屈光灯中发射出来的,实际上是从两只有极强的电池不停地供电的钟形真空灯泡里释放出来的。屋子中央,在这耀眼的光亮中,一个被透镜折射得硕大无朋的人形——有点像利比亚沙漠中的一个狮身人面像——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在这幽灵的周围地上,全是些炮弹碎片。

没什么好怀疑的了!……这是舒尔茨先生,从他那可怕的大嘴和发亮的牙齿便能认出来,不过,这是个体大惊人的舒尔茨先生,是因他的一颗可怕的炮弹爆炸窒息而死,其尸体在极低的温度下冻僵了!

钢铁大王在他的办公桌前坐着,手中握着一支如椽巨笔,好像还在写字哩!要不是他瞳孔放大,目光呆滞,嘴巴不动,你准以为他还活着。这具尸体就像人们在极地的冰层中发现的那些猛玛一样,一个月来始终藏在这儿,没人发现。他周围的一切——试验瓶里的试剂、蒸馏器里的水、盆里的水银——仍旧冻结着!

尽管眼前景象十分恐怖,但马塞尔仍一脸庆幸的表情。他在想,他能从外面观察这间实验室的内部情况,真乃万幸,要是他和奥克塔夫贸然闯进去,必死无疑。

这可怕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当马塞尔发现地板上的炮弹碎片尽是一些小玻璃碎片时,他一下子便明白了。原来,舒尔茨先生的窒息炮弹中的这种盛有液态碳酸的内壳,必须经受得住巨大的压力,所以是用一种阻力要比普通玻璃大十多倍的特别玻璃做成,但是,这种材料其中有一个缺陷,而且是新近才发现的,就是它因分子的神秘活动,有时会突然爆炸,而表面上又看不出爆炸的原因。所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也许也很可能是放在实验室的那颗炮弹内压太大,不可避免地引起了爆炸。液态碳酸气因爆炸而突然减压,变成了气体,从而引起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总之,爆炸的结果大概是很惊人的。舒尔茨先生突然身亡,身体保持着爆炸的一刹那的姿态,在零下一百度的低温下冻成了木乃伊。

特别引起马塞尔注意的是,钢铁大王临死的时候还在写字。

那么,他用手里仍攥着的那支笔,在那张纸上写什么呢?了解一下此人最后的想法、最后的一句话,可能是很有意思的。

可是,怎么才能弄到那张纸呢?把发光圆盘打碎,下到实验室去取,那根本就甭去想。在巨大的压力下聚集在实验室里的碳酸气,很可能冲出来,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气体包围的任何活物都必然被闷死。那无疑是在自取灭亡,而且很显然,就算是能拿到那张纸,但冒那么大的危险,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尽管不可能从舒尔茨先生的尸体了解他用手写下的他的最后想法,但还是可以多少辨认得出来,因为他所写的字迹经凸镜作用,全都被放大了。那光亮无比的圆盘不是在那儿吗?它的两只灯泡把实验室照得如同白昼,所有什物均被照得一清二楚。

马塞尔认识舒尔茨先生的笔迹,他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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