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画匠作弄一个傻医生,说是介绍他去参加盛会;晚上他如约赴会,来到郊野,他们就把他推进粪沟,使他狼狈不堪。

小姐们把那两个西埃那男人交换妻子的故事谈论了一阵以后,女王看看除了有特权的第奥纽以外,就剩下她自己没有讲故事了,于是开口说道:

可爱的小姐们,柴巴在斯平纳罗丘身上所耍的那个诡计,都只怪斯平纳罗丘咎由自取,因此我也同意潘比妮亚刚才的意见,认为对那些自讨苦吃,或是自作自受的人,去作弄他们一下,非但无可非难,而且值得赞扬,因此现在我也来说一个自讨苦吃的人的故事。

我要说的这个受愚弄的人,是个医生。他本是个傻瓜,到波伦亚去学医回来,竟然换上了一副大学者的装束。我们天天都可以看到,多少人只要到波伦亚耽上一阵,回来不是成了法官,就是医师、或是公证人等,穿着那镶有白毛皮和其他种种饰物的猩红色长袍,十分气派;其实,这种人是否表里如一,那是可想而知的。我说的这个医生名叫西蒙·达·维拉,虽然不学无术,祖传的遗产倒是很多。他是不久以前才穿着大红袍、戴着硕大的白毛皮头巾回来的,自命为医学博士,就在我们现在叫做维亚·台尔·柯柯麦罗街的那个地方租了一座房子行医。

这位新回来的医学博士,沾染了许多引人注目的恶习,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当他正在替人治病的时候,如果看到街上有什么过路人,他都要向病人打听那人是谁。人们的举止行动,他一点一滴都牢记在心,仿佛这跟治病下药也有莫大关系似的。他最注目的是两个画匠,一个叫做勃鲁诺,另一个叫做布法马可,这两位我们今天已经提到过两次了。他们两人形影不离,都是这位医学博士的邻居。他觉得这两个人和一般人不同,并不忙于生计,日子却比一般人过得快活,便到处打听他们的境况,大家都说,他们不过是两个穷画匠。他心里就想:他们既是这般贫穷,怎么还能够过得这样快活呢?他因此断定,这两个人一定都很精明,另有生财之道,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从此他一心想要结识这两个人——即使只能结识其中一个也是好的。于是他就设法和勃鲁诺交上了朋友。勃鲁诺和他交往没有多久,发觉他原来是个傻瓜,便胡扯了许多荒诞无稽的故事拿他打趣,而那个医生偏是非常爱听。他请了勃鲁诺吃过几顿饭以后。自以为交情已经很深,可以谈谈知心话了,有一天便对他说,象他和布法马可这两个人,既没有钱,日子倒过得挺愉快,实在叫人诧异,务必请他讲出其中的缘故来。勃鲁诺听了,心里好笑,想道,这医生问出这种话来,真是又愚蠢又粗鲁,应当趁机来作弄他一下,就说:

“医生,我们的事情原不肯随便对别人讲,不过,你既是我们的朋友,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去讲给外人听,所以我也就不必瞒你了。你说得不错,我和我那个朋友,日子过得很愉快——甚至比你所想象的情形还要称心些。我们既没有恒产,如果光凭我们的手艺赚来的钱,喝水还不够呢。可是你千万不要因此认为我们在干什么偷窃的勾当;我们所以会过得这样称心,要什么就有什么,而又不侵犯别人,完全是因为我都在漂泊;你看见我们日子过得这般愉快,道理就在这里。“

医生听了这话,果然信以为真,他虽然丝毫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是万分纳罕,一心只想知道这种浪游的详细情形,便苦苦恳求勃鲁诺把其中的真相都讲出来,一面发誓决不讲给别人听。

“嗳呀,”勃鲁诺大声嚷道:“医生,你不知道你要求我的这件事,关系是多么重大啊?这是一件极端秘密的事,要是让外人知道,我这一生就算毁了,没有命了,一定非掉到圣盖罗的魔鬼嘴里去不可。不过话说回来,我一向尊敬你这位勒那加的潘普金海神,我又十分信得过你,自然不便扫你的兴;只要你当真能够凭着孟蒂松的十字架发誓,不讲给外人听,我就可以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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