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册小书,一为“补课”,向她学习,以偿1987年“失之交臂”之憾。二为对此才人致我甚深的哀思,觉得她对红学付出了心血,做出了贡献,而我们却没有相应的答报之可言,是应该反省而谢过的。

看看张爱玲的多方面的造诣,看看她自述诸文章中的散碎回忆录,也足证她对中华语文、艺术、饮食、陈设……的博通与会心,处处闪烁着灵性的光芒,非庸流俗辈所能梦见。——也就是说:这种被名之曰“红学”的研究,是中华大文化之高层次的事业,绝非“小说文艺”这一观念所能理解与解决。眼前的例子就不乏其尤显者,名作家不自禁地步入了“红学”这个独特的题目研讨,尽管“切入”与“着眼”各有不同,却殊途而企望同归,其为雪芹伟著贡出一份心愿。

这是一桩了不起的文化现象与显相。

我表示了对张爱玲的敬佩,也粗述了一些切磋的微忱。我希望我行文说理时并没有轻薄冒犯的失误,因为我心里是虔诚严肃的,如若不慎也染上了此间流行的不良文风学风,动辄出以恶言痞语,那可就是自己向天下后世献丑,于张女士又何拔其一毫发乎?

欲言万千,寄思不尽。

诗曰:

万古千秋一寸心,红楼读罢再沉吟。

我能及得张君否?何必狂为丑自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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