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逆北河而上到达瑙肖塔克特。

天上一轮满月。也许没有比从栂树林这一边的岩石所看到的北河更美丽的景色了。往上游看,我们看到一个完全被森林围绕的月牙形的湖。只能看见明镜般平滑的黑漆漆的水面,水面上此时依稀可见的是一英尺高的蓝色雾气,浓密的桤木和柳树以及其他绿树紧靠在一起,从水面斜着向上,就仿佛是碗的边沿。河流在这里有半英里完全被围在了森林之中。一棵让水流冲蚀了基础的栂树,倒在了河上面一两英尺的地方与水面平行,伸展到了河的宽度的三分之二,它那向上弯曲的树梢伸到了月光里,却已经死了。它已经在这儿一两年了。总是不断有树木倒在河里和被河水冲走。它只不过是一直占了其他树木的位置。又有一棵倒下了被冲到了岸上。有些野玫瑰,在微光里是那么苍白,看上去就像是大黑莓开的花。我觉得这也正是中午时看到的样子。

此前看到一只小臭鼬,它来到白橡树(地名)树林里的河岸上。这个逗人的小家伙约有六英寸长,差不多也有六英寸宽。它面朝着我,实际上是迫使我赶快从它面前后退。也许我的位置就在它与它的窝之间。它那宽宽的、末端发白的黑尾巴,像小猫一样翘起来。有两条白道道从前额或头顶下来,就像是系得很紧的宽带子,背上的两边都有一条,鼻子也从上到下有一条窄窄的白道道。它拱起背,有时向前跑上几步,有时又往后退,一次又一次地把尾巴朝向我,准备像老臭鼬那样释放体液。这是出于它的本能。它始终发出一种微弱的咕噜声,挺像小猪或松鼠。这声音让我想到红松鼠和土拨鼠,臭鼬的声音和它们差不多。现在这里有小野兔、臭鼬,可能还有土拨鼠。

月亮刚升起来时,我走在灌木和蕨类植物丛中,我弄不清来源的各种香味使我精神振作。树木的芽发得多快呀!朝着月亮的幼小松树的顶部,盖满了大约十八英寸长的细芽。今年它们会长得更多?此时月亮低挂在天空上,它的周围有一圈特别柔和、奶油色的光晕。牛蛙八点半左右叫起来了。它们横躺在水中浮叶的面上。我用手指触动其中一只的鼻子,它只是突然发出蛙类的打嗝声,身子挪到了一两英尺以外。要模仿它们响亮的鸣叫真的很难。这里记下的声音比较接近:“呃呃嗷哦,呃呃呃嗷哦……”还带有这些象声词表达不出来的一种响亮的喇叭声。我们返回时,到了梅里克的牧场附近,由于东南方向是一长段河流,我们便看到了倒映在水里的美妙无比的月亮。围绕月亮的奶油色光晕在水里也留下清晰的倒影。在我们与月亮之间,水面上昆虫的行动路线像火一样被点亮了。种在普利查德那块田底下河边的榆树,枝叶繁茂,呈圆柱状,月亮就映照在它们的背后。有时候它们的间距不到五六码,不过看起来彼此不是靠得太近,但它们的树枝却纵横交错,交织在了一起。树干就像是构成一个门廊的圆柱,为了某个重大的节日,在一个月光明媚的夜晚四周都让常绿植物装点着。它们显得更加茂盛,因为在奶油色的月光里无法将树干和覆盖在上面的绿叶区分开来。

这是我们经历过的最闷热的夜晚。村里的所有门窗都敞开着,几乎没有亮着一盏灯。我走过时看到许多人家都坐在院子里。树和房屋的影子拉得很长,此时月亮低低地挂在那里,在地上展示雕镂精致的花窗格子。

8月19日……这是天气晴好和难忘的一天。我们习惯于细心观察初春的明媚时光,却往往忽略了初秋的美好日子。我们期待雨季之后开晴的日子的不同凡响。这是使人的情绪受到感染的一天,但除了我们,没有别的人欣赏这一天。干苦活的牛和干苦活的人干吗要在意晴好的日子呢?当翻晒干草的人夜里回家时,他们会记得这是一个晴好的日子?这一天本身就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奇迹,可它会在某个人的日记里像暴风雨和高温那样得到描述吗?它就像是一种说不上名字的非常美丽的花儿。我看见一个人在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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