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卡莱尔即托马斯·卡莱尔(1795—1881),苏格兰散文作家和历史学家。著有《法国革命》、《论英雄、英雄崇拜和历史上的英雄事迹》等。身为学者,怀着对人类的同情,从事着诚挚、忠实和英勇无畏的工作。

从理想高度看待一个人,你的见解顿时变得确定无误。

卡莱尔的才华也许完全等同于他的天赋。

力求现实地生活——不笼统地做评论家、哲学家或诗人。

华兹华斯华兹华斯即威廉·华兹华斯(1770—1850),18、19世纪之交英国浪漫主义运动最有影响的诗人。其作品的主题是人与大自然的关系。才力微弱,不像毋庸置疑的和不屈不挠的天才那么伟大和令人钦佩。

英雄气概,英雄气概是他爱用的词,是他的货色。

他想要实现一个勇敢和过得去的人生,最后心怀希望死去。

爱默生也是评论家、诗人、哲学家,他所具有的才华不那么显眼,似乎不能胜任他的工作;可他的领域还在扩展,所要完成的工作越发艰巨。过的是远比别人紧张的生活;设法去实现一种神圣的生活;他的挚爱和才智得到同等的发展。假如再前进一步的话,一个新的天国便向他敞开大门。爱、友情、宗教、诗歌和神灵都与他亲密无间。一个艺术家的生活;更加斑斓的色彩,更具观察力、更加敏锐的知觉;不那么强壮、灵活,却在自己的领域里脚踏实地;信仰坚定,一个评判众人的法官。找不到像他这样全面的对人对事的评论家,找不到像他这样值得信任和信仰坚定的人。在他的身上比任何人都更多地实现了人的崇高品质。他是一个无条件赞美神明的诗人评论家。

1850年

梭罗第二次访问科德角科德角:美国马萨诸塞州东南部钩状半岛,有海滨、湖泊、沼地和松林,冬暖夏凉。1961年在这里开辟科德角国家海滨区。(前一次是在1849年),还与友人埃勒里·钱宁一起去加拿大旅行。这是梭罗第一次去加拿大,也是最重要的一次。除了观察、写作,他还作了5次演讲。他去法尔岛寻找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因船沉没而淹死的玛格丽特·富勒的尸体。玛格丽特·富勒曾经担任《日晷》的编辑。在日记里,他详细描写了在加拿大的经历,后来可能把那几页裁了下来,用作《在加拿大的美国人》的素材。《在加拿大的美国人》在他死后以书的形式发表。在他这一年的日记中,对自然的描绘越来越准确、详尽,对人生进行思考的文字减少了。

6月4日……今天是6月4日,我一直在照看树林里烧着的火。雷伊在那里。一个令人愉快的事实是,你无须认识某人多久,无论他的社会地位有多低,无论他看起来有多么贫穷、不幸、散漫和不足取,别让这一切妨碍你的交往,你最后会发现他精通某个事情并能比任何人做得要好。我很高兴有人把雷伊派来,是因为在林肯郡雷伊的烧荒经验无人可比。在烧灌木丛方面,他有丰富的经验和技巧。

我们必须一直逆着风烧火,得慢慢地燃烧。当火越过了用锄头挖出的界沟,用一点小手段和坚持不懈的精神比任何人所能想像的更能有助于平息火势。庆幸的是获得的经验往往比支付的工资有更多的价值。当火在树林里突然燃烧起来,人离得太近和火搏斗,而且在火势凶猛的时候旁边没有别人有条不紊地进行合作,他会觉得事情已无可挽救了,而火这凶残的魔鬼将在森林里横行霸道,直到把肚子吃撑了为止。让伙伴们暂时停下他们的劳作,然后让事情从容不迫、有步骤地进行,给火留出更宽的回旋余地。当伙伴们发现这么快、这么容易就制服了林中的大火,他们不免要感到惊讶。树林自己就装备了用以与毁灭它们的火战斗的精良武器——油松的树枝。这是抽打火的最好的工具。人们往往只说不做,更喜欢给人劝告而不是提供帮助。

无论火烧得有多大,只需几个人从容应战、坚持不懈就可以解决问题。他们得用耙子耙掉树叶,用锄头在离火适当距离的地面上挖沟,同时其他人手持油松树枝紧随其后,一旦火越过了界线就进行抽打,最后他们会使火认输和就范的,他们会为自己的成功感到惊讶。

打算给自己位于树林中的土地烧荒的人,应该耙掉树叶和细树枝,至少留出五六码的宽度,不要在外侧堆积许多东西,然后在周围用锄头挖几条沟,在无风的大清早点火。

由于我今天一直在咆哮和爆裂声中与火搏斗——火就像野马一样地喷鼻子,我不时听到临终的低语、最后的叹息,因痛苦而发出的细微、清晰和刺耳的尖叫,实际上是树木正在死去的响动,也可能是灼热的空气或蒸汽从某条裂缝喷出时的声音。我首先想到这是一只鸟或一只松鼠临死时痛苦的哀鸣,或树身冒出热气的怪叫。有时你会听到壁炉边的木头发出音量要小得多的类似的声音。当一块土地烧过之后,松鼠会下到地上。焦黄的松树与葱绿的树林比起来会让它感到多么陌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6月4日),火烧到的地方离一只松鸡的窝也就几英尺,我们用手将那只松鸡取出,却发现窝里有十三枚奶油色的蛋。当我去小溪边喝水时,我惊动了一只山鹬,就在RW爱默生家小林地的最西端。

6月5日……今晚(6月5日),炎热的白天过去后,我听见了蛙叫,这是首次听到蛙类发出这种夏日里特有的低语。

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一小股旋风会突然将燃烧着的树叶卷上天,吹落到界沟外面,一时间整个树林便燃烧起来。也可能是微小的、几乎都看不见的余烬——也就是火种,从燃烧过的区域飘到了覆盖岩石表面、填满岩石缝隙的干草皮上,这些易燃的干草皮见火就着,冒着烟闷烧。也许才过半小时,几平方米的草地热气腾腾,虽然还是看不见明火;直到树叶也被波及了,风便煽出了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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