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拉·艾克罗伊德第二天早晨我出诊回来时,拉格伦警督在我背后大声叫喊。我应声停了下来,他顺着石阶跑了上来。

“早上好,谢泼德医生,”他上前跟我打招呼,“我跟你说,他不在作案现场的旁证已经搞到了。”“你说的是查尔斯·肯特?”“是的,是他的旁证。狗哨酒吧间的女招待萨利·琼斯可以作证,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并把他从五张照片中挑也出来。他进酒吧的时间正好是九点三刻。这个女招待说,他身上带着许多钱——她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钞票。看到这家伙穿着一双破旧的靴子,她感到有点惊奇。就在那个酒吧间,他的四十英镑就花去了不少。”“他还是不肯说出去弗恩利大院的原因吗?”“他简直是头犟驴。今天早晨我跟利物浦的海斯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赫尔克里·波洛说,他知道那家伙去那里的原因。”我说。

“真的吗?”警督迫不及待地问道。

“真的,”我的话语不带有点邪意,“他说他去那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出生在肯特郡。”我把心中的困窘传递给他后,心里明显地好受多了。

拉格伦听了此话迷惑不解地盯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那黄鼠狼般的眼睛一转,脸上又马上露出了微笑。他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好像突然领悟到了什么。

“他为什么来这里,”他说,“对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这可怜的老头,很可能在家里有一个痴呆的侄儿。这就是他放弃自己的职业来这里定居的原因。”“波洛有个痴呆的侄儿?”我吃惊地问道。

“是的,他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吗?这可怜的家伙很温顺,什么都好,就是疯得太厉害。”“是谁告诉你的?”拉格伦警督又咧嘴笑了笑。

“你的姐姐,谢泼德小姐,是她告诉我的。“卡罗琳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惊讶。她要把每个人家里的秘密全打听清楚才肯罢休。遗憾的是我无法使她成为一个有涵养的体面人,让她不要去乱传别人的私事。

“快上车,警督,”我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我们一起去拉尔什,把最新消息告诉我们的比利时朋友。”“好吧,尽管他有点傻头傻脑,但不管怎么说,在指纹这件事上他还是给了我一些很有用的提示。他对肯特这家伙的事已经走火入魔,简直有点神经失常。但这也难说——可能他的说法也有理由吧。”波洛还是跟往常一样彬彬有礼,带着微笑接待了我们。

他认真地听着我们给他带去的消息,不时地点点头。

“看来好像没什么问题,是吗?”警督的脸上露出阴郁的表情。“一个人不可能在一地行凶杀人,而同时又在一英里以外的酒吧间喝酒嘛。”“你们打算把他放了吗?”“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不能因为他的钱来路不明就长期拘留他。对这件令人头痛的事我们又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警督怨气十足地把火柴扔入栅格,而波洛又取出来并且整整齐齐地放进一个专门放火柴的容器里。他的这个动作纯粹是机械性的。我完全可以看出,他正在考虑别的什么事。

“如果我是你的话,”他最后说,“我现在还不急于把他放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拉格伦不明究里地盯着他。

“我是说,暂时不要释放他。”“你认为他跟谋杀案有关,是吗?”“我想可能没有关系——不过现在还难以肯定。”“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波洛举起手制止他往下说。

“Maisoui,maisoui(法语:是的,是的),我已经听见了,我既不是聋子——又不是傻瓜,这得感谢上帝!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完全是从一个错误的前提出发来处理这件事的,‘错误’这个词用得恰当吧?”警督目光迟钝地凝视着他。

“我不知道你是根据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提请你注意,艾克罗伊德先生九点三刻还活着,这一点你得承认,是吗?”波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

“任何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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