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腥秽洗尸河,灵台空明一钠香。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葱郁的林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歌声,宛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而又甜如浸蜜,沉鱼出听。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湖潮已平。”上个歌声还未落下,另一个歌声便也响起,虽不及其空灵,却也若黄莺出谷,娓娓动听。

只见一褐色马匹在郁郁葱葱的林间飞奔,马上坐着正是被九日甩下的水镜、如云二人。

自从二人被九日甩下后,决定去“枫林晚”找白枭算账。期间用银两从一农家换了这匹褐色马,问明方向,直奔而去。

水镜、如云从小就在“神剑盟”的剑阁,外出甚少。而此次出行,虽说是带她俩出来见识一番,但是邢杰急着赴约行路匆忙,遇见好玩好看的景观也不多做停留。水镜天真烂漫,此行目的本就不在意,一心只想着外出好好游玩。若是让她知道,她们这次外出也正是去“枫林晚”,不知是作何感想?

水镜玩心甚大,邢杰一行人行路匆忙根本不能满足他的玩心,这才跟如云策划偷跑出来。水镜知道两个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把邢杰的宝剑也偷了出来,想着如果遇见什么难事,只要亮出“寒霜”宝剑,江湖人也得给“双剑一页书”和其师门一个面子。

这几日水镜、如云玩的好不快乐,纵马林间山路,期间遇见的各种奇景异物都停下来把玩观摩良久,而情到之处便纵声高歌,以前羞于出口描写男女之情的词曲现在倒是肆无忌惮的唱着。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将拟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水镜心情大好,止不住的又道。

“嘻嘻,小姐这是要嫁给谁啊?还不能羞?是咱家邢公子?”身后的如云戏谑的问道。

“如云姐,不是说了,你我二人情同姐妹,在剑阁的时候你叫我小姐也罢,现在出来没了外人,你还小姐小姐的叫着!还有,我跟邢哥两小无猜,情如兄妹,怎么会有儿女之情?!以后不许你胡说了!”水镜不满的说道。

“是是是!我的水镜妹妹!如若不是嫁给邢公子,莫非是看上那天那个白衣少年?!这几天尽听你提他了!说的也是,那白衣少年长得倒也俊俏,也算配的上我家小······不,是我家水镜妹妹。”如云听到水镜说跟邢杰只有兄妹之情,神色不由一喜,但是马上又暗淡下来。

提到白枭,只见水镜俏脸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哼!我天天提他,还不是琢磨着怎么报仇!竟然敢戏耍本姑娘,我定让他知道本姑娘的厉害,给本姑娘三叩九拜求我放他一马!”

阳光透过茂盛枝叶的缝隙照射下来,一时间影影绰绰,而两人说说笑笑纵马飞驰,林间的景象飞速向后,倒也光怪离奇,甚是惬意。

正当二人说到乐处,却见褐色马匹嘶声长叫顿在原地,再不愿意前进半分。

水镜、如云顿觉怪异,马上下马查看。只见,褐色马四蹄不断在原地踩踏,鼻腔一阵一阵的打着响鼻,显得局促不安,仿佛前边有什么恐怖之物。

水镜暗想动物都有灵性,尤其是牛马这类家畜,对危险有敏锐的察觉。看褐色马的异样,莫非前边有什么危险?

水镜让如云把褐色马拴在了一颗树上,两人躬身潜行过去,想要看看有什么异常让褐色马如此忌惮。

两人走了还不到片刻,便感到一阵阵的腥秽之气扑鼻而来,呛的二人蹙眉轻咳。

“小姐,前边血腥之气这么严重,我想定是有什么山间野兽伤人,我们就不要过去了。万一遇见,一定危险万分!”如云拉了拉水镜,想就此掉头。

“如云姐!怎么还叫我小姐?!如果真遇见野兽伤人,我们身为侠义之士,当是拔刀相助!怎能临阵逃脱?这腥气越来越重,我看离散发之地也不远了,咱们赶紧赶过去,看是否是有野兽伤人!”水镜初出茅庐,以前听闻几段江湖侠义传闻,心里全是侠义之情,听如云说有野兽伤人,倒是一心想着赶去帮忙,并无后退之意。

又走了片刻,腥秽之气愈发严重,饶是是水镜、如云运功闭息,把呼吸降到了一刻十息,却也被熏的昏头涨脑!此刻,水镜二人远远看到一条巨大的红练横卧在林间。

行的近了二人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红练!分明是一条被鲜血染红了的河流!河面上还漂浮着具具残肢破体,那浓郁的腥秽之气就是从其中发出的!虽然河里秽浊无比,但是河岸两边的鲜花却是鲜艳无比!

这红花被河里的鲜血所养,开放出妖异浓艳的近乎黑红色的花朵,有花无叶,整个岸边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一片赤红!这大红色的花,红的艳丽、红的惊人、红的宛若鲜血!仿佛全天下只剩下这一种颜色一般!这河水被这红花映射,仿佛火照一般刺人眼目!

黄泉一路凝泪眼,无叶花开血独艳!这大红鲜花,正是传闻开在黄泉的引路之花——彼岸花!

只见如云神色呆滞,嘴里喃喃的说着“好美!好美!”,一脸痴痴的走向了河岸,好像完全看不到河里阿鼻炼狱般的景象!

水镜也是神色一晃,脸色也略有呆滞。但是她腰间佩戴的玉佩发出一道柔和的光亮,水镜马上就感到一阵清凉从腰间传入脑中,如一弯清泉般沁人心脾,灵台不由一片清净,神色也恢复清明!

水镜看到痴痴走向河岸的如云暗道不好,强忍着阵阵呕吐的欲望牢牢抱住如云,不让她再移动半分!

如云一跟水镜接触,神色马上也恢复如初。待看清眼前景色,却忍不住呕吐不止:“小姐,咱们这是在哪?这条河怎生的这边景象?!”

如云脱口而出“小姐”,水镜此时也无心计较。她在剑阁藏书中看到过有关类似河流的记载,书曰:“万物之所生,水者,地之血气也!河之为言洗尸!”

“此河名叫“洗尸河”,也就是世人传说的“黄泉”!是乃地之血气汇集而成,因为河水腥秽如血,就像洗过尸体的水一般,所以名叫洗尸河。洗尸河本不应存于世上,看这河中残肢破体,定是有人故意以尸养河,生生让它出现在了世上!这么浓郁的腥气,不知道要用多少尸体,又有多少人死于其中!而洗尸河往往腥气汇集,岸边多生靠血气为生的彼岸花!而彼岸花艳如鲜血,丽如烈火,仿佛有无数火把映照着洗尸河!所以这条河岸也叫“火照之路”!”水镜说着,胸中也不由反胃,一口浊物吐了出来。

水镜擦了擦嘴角,拍拍如云的后背,接着说道:“这彼岸花妖艳无比,颜色炽烈,晃人眼眸,而其散发的馨气,无色无味,能扰人心智。刚才你就是被它蛊惑,失了心。辛亏有爹爹送我的玉佩“一纳香”救了咱俩!”

“那咱们赶快离开这吧!”如云说道。

“恩,此地不宜久留,咱俩原路返回找到马匹,绕过洗尸河。”水镜说着,便跟入院搀扶着向来路走去。

可是二人还没走几步,却见从河对岸出现十几个带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飞身越过河岸,把水镜、如云死死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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