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剑看起来经历过不少战斗,其上虽遭锈蚀,但观铸剑材质却是上等,若是得人精心保养,必是一柄好剑。”饮风寒接过断剑,看了一眼便不假思索的回应。
“嗳,你这娃好生调皮,我要听实话!”这人听到饮风寒的话脸立刻就甭了起来。
饮风寒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中苦笑了一声。这人看似疯癫,其心智却是高的很。
他本想这人能把这剑拿出来给自己看,或许是这片荒土之中最好的剑,于是想要夸赞这柄剑,没想到被人看了出来,表情略微尴尬,当下又重新评价了一番。
“此剑宽约三指,厚重,锋略顿,似刀。刀单锋,刃厚重于劈砍,剑双刃,尖端善于刺击。此剑厚重开双锋,看似兼两者之长乃双器之合,实为铸剑者的失误。用于蛮力武技者或可发挥一些作用,但在强大剑者的角度去看,不过废剑。”
再次评论,饮风寒丝毫不留情面,没有一丝包裹,更是将这柄剑称作废剑。
然那人听到饮风寒这一席言语未有生气,却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你说说,你理解的剑是什么?”
“剑无声无定律,开双刃,长在轻灵。剑出世之后便意在伤人,更甚者取命。然剑如人,修行并非只求其强,虽涨锋刃,实则为隐锋。”论剑论人,饮风寒一生用剑,对剑理自有一套见解。
“剑如人?这到是别开生面的见解,若人只在乎自身锋利与否,而造大孽,又该如何消磨锋芒隐于内里?”这人表情古怪,眼中感兴趣的神情不加掩饰,继续询问。
“剑并非如肉眼所见开双锋,而是隐去双锋留下尖锐。如人行事狡诈,伤人伤己。 想改变只能稳重思考隐去锋芒,留下自身目标,一心如剑尖一般直透而出。”饮风寒将手中的断剑重新埋入土中说道。
“那你,又是如何理解隐与露的?”
“隐与不隐之间所代表的,乃是攻守之道,进退之道,杀与不杀之道。无法体会此道者,往往只注意了利用锋芒削退阻碍,而无法运用尖锐破局的方法。争利于顶锋之上,不如隐锋与深渊之中,窥得其中道理。”
饮风寒沉稳论剑,其将剑喻人,又反人谈剑。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意在藏锋而不露虚实,以剑尖做答,展现灵活思考的方式,提出以点破面之道。
“世人皆知锋刃乃致胜关键,却忘了隐忍成就大权的道理,小娃子有这等见解,果然是一柄好剑。”这人笑呵呵的拍着饮风寒的肩膀,开口赞许。
“我既执剑,亦醉心于剑。剑之巅峰为己之求,但不知前辈再此葬剑选剑是何用意?”饮风寒低头行礼,唤声前辈,随脱出疑问。
“呵呵,中原恩怨染人,我已淡泊名利,只求能遇一柄好剑而努力,你醉心于剑,我亦然,见这里剑怨颇重便想将其入土,一连数年,乐此不疲啊。”
此地存有杀气,无数断剑插在土中自然生怨。饮风寒在触碰第一柄断剑之时便已有感觉。这人与饮风寒一样爱剑,如此多的剑无法安生自然心生悲意,所以想把他们的怨念消化。
“前辈行事令饮风寒钦佩,但不知前辈名号,需如何称呼?”饮风寒剑理被他认同,出于尊敬问其名号。
这人问言笑着摇了摇头。“既已淡泊名利,名号早被抛去,老朽即将入土,又何必留名与你。跟我来,我要送你一件好东西。”
那人呵呵笑着,拉起了饮风寒的手,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向荒土之外。饮风寒也只好跟上。
荒土之外了树林之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冷剑插在地上,四周因剑身的锋劲不生杂草,空旷一片。
剑柄以银玉铸造,柄上雕琢精细,有一串似铜材质的链条相引,挂在其上。剑身长越二尺半,身细扁薄,吐露劲锋。在阳光的照射下寒光流转,交之荒土之中的剑强上无数筹。
“剑有灵,非能人不可用。这曾是我的配剑,今日见你心性不争,对剑理别有见解,所以想送你。带着它游历天下吧。”
这人很喜欢饮风寒,那一套剑理令其折服,更是确定了饮风寒不争之性。故此对着插在地上冷锋抬手,双指一捏,寒剑破土而出,激射饮风寒!
剑速飞快,饮风寒顿时一惊,既遂想到这人没有必要让自己受伤,于是抬起手臂凌空虚抓,霎时握住剑柄。
“此剑杀气过重。”饮风寒将这柄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说道。
“嘿嘿,正因杀气过重才需要人来引导,若欲窥剑之极道,必要了解天下剑,运使天下剑,安抚天下剑。”
见他饮风寒忽然说这剑杀气重,那人嘿嘿一笑。饮风寒明白,这剑是眼前之人曾经的佩剑,自然喜欢,如今转送自己便是看重自己。
“前辈说的是,饮风寒谢过前辈赠剑。”饮风寒抱剑作揖道谢,而后挥手竟是将这柄剑化于无形,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这一手令这人眼前一亮。
饮风寒周身经脉被打通,虽然实力弱小,但是收剑这种能力犹在。手中拿剑未免给人杀伐印象,故此饮风寒不喜将自己的剑露在外面。
在前世,能够运使这个能力的人比比皆是。每次战斗都不知道从哪里幻化出一堆刀刀剑剑,少有人将自己的兵刃暴露在外。
然而在这个世界之中,能够将兵刃散化天地之间的人,非强者不可。饮风寒看似不强,却能有这种能力,想来也是个身怀秘密之人。
“呵呵,老朽果真没有看错人,你的潜质令我讶异。”这人笑了笑,很是满意的看着饮风寒。
得了兵器,饮风寒只不过是习惯性的举动。根本就没有想过现今的处境。后来他才知道,这种举动给了人多大的惊讶。
可是在这人的眼里似乎很是平常,根本不觉意外,似乎饮风寒所做的任何事都不能惊起他心中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