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抹夕阳露出荒漠边际时我们早已匆匆上路,天冷得要死,只是昨晚都挺过来了这点困难还是算不了什么的。旁边的眼镜情况好多了,虽说还是很虚弱但起码能自己走路了。
昨晚我睡得的确不怎麼,十几号子人围在小堆篝火旁还是抵不住狂袭来的寒风,喝了点烧的半生不熟的水总算暖和了下冻僵的身体。
霍东阁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在这‘露宿’,所以安排每两个人一班轮班放哨,意外的是这竟然还有我的份,和我一班的是个光头。
夜很是漫长但我一点也没有睡意,说来也是在这种环境中除非像眼镜这样的奇葩还这没几个能睡好。
当上一班叫我们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多,伸了伸坐酸的身子跟上光头的脚步。
在我印象中这似乎是我一生中最特别的夜,裹了裹被火熏干的外套坐在光头边上。也不知道他抽不抽烟,自己点上根的同时也给他递上一根,出乎我的意料,他顺手接了过去含在了嘴上,拿火机给他点上。光头话不多只是默默抽着烟我也一样,尼古丁真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我们走时地上积累不少厚厚的烟蒂。
盯着眼前呈都环形状的山,让我有一种这是不是火山口的想法,正对着我们的是个不算小的峡谷,从远处并不难看出峡谷两壁几乎呈九十度,上面光秃秃的一点植被也没有,通过峡壁的的空隙里面的空间矗立着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尽头的山脉延绵巍峨,要高出四周的山脉许多。
越走近峡谷不难看出四周的植被多了起来。
见就快到峡谷边缘,前面领头的霍东阁却举手示意我们停下来,转过身走到白头佬身边问道:“李教授,应该就是这里吧?”
“应该错不了。”白头佬盯着眼前的山谷说道:“你看,远处的山正对着乾向,四周浑然天成,左右的山脉分别为青龙,白虎且极为对称,再看这个峡谷又比起它方位的宽许多从早上到下午一点半都没有光照,是个很好的阴堂之选,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墓葬就应该在面前的山脉之中。”
“走过去吗?里面的情况我们一点也不了解。”我指着峡谷入口处担忧地说道。
霍东阁看着我淡淡的说道:“我也知道里面危险,可你也知道,那座山看着是很近,其实不然,起码有四十里地的距离,要绕山过去会加长一半的路程,我们没有可用的运输工具,而直接穿过盆地丛林会缩短到那的时间。”
虽说我还是很担心不过霍东阁说的也并无道理,直接穿过丛林的确是最短的路程,再说就算绕山而过那边的情况我们也是一点也没摸清,最主要的是,我们的给养已快告罄,在没有及时补给恐怕我们就很快变干尸了。
霍东阁摆手说到:“走吧。”
大自然总会给人出乎意料的惊喜,山内山外几乎是两个界,和外面荒凉的茫茫黄沙截然不同。
峡谷里面树木遮天蔽日,一人抱不开的大树盘根错节,脚底下土壤成黑色和水搅和在一起完全成了稀泥,踩在上面都能没脚,越往里走水越深。走了还不到一半,黑乎乎掺杂着枯枝烂叶的污水完全没了我的膝盖。
打了个冷战,我暗骂了生娘。
这里似乎常年不见阳光,水温特别低,在里面趟冻得骨头疼。每个人都走的特别小心,水虽说不算深只是黑乎乎的一点也看不清水底的情况,一些大的枯枝埋在水下烂泥中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竹竿领着眼镜走在最后面,看上去,眼镜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看来晚上那一觉没白睡。
走在最前面的光头拿着个齐腰的木棍探着路,旁边的两个人甩着砍刀,一节节当再前面的树枝稀稀落落的掉入水中。
“这怎麼会有沼林?”我赶上白头佬追问着:“按理说,外面都是荒漠,气候干旱,降水常年少于250mm几乎没有充足的补给水源,而这里的情况似乎超出自然常理。”
艰难的迈着步子,白头佬应声说道:“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这也没什末好奇怪的,其实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
“人为?”我有点惊讶,要在荒漠中开出遮没个沼林不是财大气粗就是神经病。
瞅了眼一脸疑惑的我他接着说道:“前面就是个陵墓,山下面埋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旁边的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其实霍家两星期前注资启元其实是个空壳,是个幌子,其实他的目的是埋葬在这个山下的墓葬吧。那父亲帮他们运回去的东西是什莫?真是霍家绑架了他吗,可为甚麼从霍东阁口中听不出来,霍东阁提到的‘他们’又是谁?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前面好像开阔了起来。
“好多尸体!”前面一阵惊呼。
闻声而去的我顿时目瞪口呆,眼前一块不大的黑水池中,漂浮着一具具黝黑发亮的湿尸,在微起波澜的黑水中在枯朽的树枝烂叶中来回飘动发出不小的恶臭。
不少尸体堆积在一起,眨眼一看倒像是腐烂的木头。
霍东阁接过光头递过来的木棍钩过了一具,我钻过他们的空子挺着脖子向里面瞅了瞅。眼前的湿尸让我有一种错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白头佬似乎对尸体有过研究,屈下身用手指在湿尸的手臂上捏了捏,很有弹性,抹了把手他阴声说道:“这些是些湿尸,只是我还不确定是什末年代的,按理说年代应该不算太近。”
“尸体不腐在世界上有很多例子,在我们国家,就有西汉马王堆的辛追,连云港的不腐女尸,不过这都是在防腐严格,严密存的情况下,就眼前的情况,似乎一点也不符合以上两点条件。”霍东阁疑惑的问道。
看了眼四周黑乎乎的污水,白头佬指着远处的尸体堆说道:“这不难理解,我们所在的的地方是沼泽,在这种环境里水生动物几乎无法生存,细菌也一样,也就是说污水本身就是最好的防腐剂,在西欧一些国家也发掘出类似的湿尸,不过这些尸体是从哪里飘到这里来的。”
“李教授,你看!”远处一个矮子从水中捞出一个鲜艳的布料。
白头佬顿时眼前一亮,慌忙抛开腿从矮子手里一把夺过,在反复端看了两下后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冲着矮子追问道:“你从哪找到的!”
“就在这具尸体旁边。”矮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具尸体说到。
“怎麼了?有什莫不对的地方吗?”走到白头佬身边的霍东阁问道。
“你看,这材料是现在的材料,也就是说,我刚才的判断是错误的,这些尸体是现在的人而且是刚死不久!”话间他把手中的布料递到霍东阁手中。
霍东阁反复看了两遍点了下头:“教授说的不错,这的确是现在的东西,不过破损的情况倒不像是被树枝划破的,也没有撕扯的情况,倒像是被火烧的。”
‘被火烧的?’我一脸惊讶,难道?
我不敢想象这里一堆堆油光发亮的东西竟然和霍梅被发现时的场景一样,就连四周散发着恶臭的污水也和霍家池水一般。
在仔细瞅向那一堆堆泡在水中的尸体时并不难看出,看似一丝不挂的尸体上一块块零碎的破布依稀可见,在我边上的眼镜见我盯着远处的尸体发愣,拍了下我的肩膀问道:“怎麼了?”
看了眼眼镜我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东西。”
“走吧。”走过来竹竿指了指远处正打算启程的人群。又瞅了瞅不远处的尸堆,一丝异样袭入我的脑海,不知道为甚麼,我总觉得整件事存在着并不明显的联系,只是我还是有些不确定,也许我看到的只是事件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远处正在赶路的人以及很少言语的霍东阁的目的渐渐呈现在我的眼前,也许他们根本没有隐藏的打算,再怎麼说在他们的眼中三个毛都没长的楞头小子是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的,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留着我们有什莫意义吗?只是为了昨晚我对霍东阁讲的那句话?
我并不相信,霍家得势力大的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就算我有整个事件的证据那又如何,他早就把我摸得一清二楚,相信连我穿什莫样的内裤他都知道,我随意捏造的一个谎话就能骗到他?我不相信。
心不在焉的我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下,踉跄了下。
旁边的眼镜见状伸手拉了我一把,瞅了他一眼,再抬头时我们似乎已到了旱地:“到了?”我问道。
“好像还没有。”眼镜说道。
望向前面,眼线似乎开阔了许多,放眼望去一棵大树也没有,一直到山脚二十里的距离并没有什么庞然大物挡住视线,几乎都是漫无边际的枯草和坑坑洼洼的小水池。
“我们先修整下,一会再走。”前面的霍东阁冲着后面喝道。
找了个干地,我脱下泡了大约四个小时湿漉漉的鞋摆在旁边晾着。
我咬着牙忍着剧痛脱下袜子,里面的脚已泛白,用手都能摸下脚掌的死皮,要知道脚在水里泡的时间过长会废掉的。
眼镜也没好到哪里去,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没吱一声,要是放在平时他早就哭天喊地了,看来这次来沙漠他变了许多。
正打算翻翻眼镜的背包,看看还有什莫可充饥的东西,刚拖过背包,背后就传来声凄惨的嚎叫,猛会过头,不远处的一个‘茶壶盖’嚎着在地上打滚,几个人忙跑过去控住了他,白头佬也闻声而至,看着几乎脱离控制的茶壶盖伸手就扯开了他的衣服。
由于好奇,我拖着腿凑了过去,茶壶盖的胸前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黑点,仔细看黑点好像还有生命,正在以并明显的速度向他头部移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茶壶盖的情绪越发失控,四五个人也难以按住他,挣脱了控制的茶壶盖猛地站起身撕扯着脸上的皮肉,不少地方流血淋淋,在一帮人的注视下他的眼球瞬间涨大,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瞬间爆裂,一团黑蛔虫似的东西掺杂着血肉四射而出。
“后退,这是蚂蝗!”白头佬猛的推回想要向前帮助的一干人大嚎道。
霍东阁走到白头佬边看着倒在血泊中还在挣扎的茶壶盖,转头对身后的矮子说道:“杀了他。”
矮子半信半疑的盯着霍东阁,微颤的手拿着枪指着茶壶盖却迟迟未扣动扳机。
见矮子迟迟未动霍东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枪毫不犹豫的给茶壶盖的胸膛添了两个窟窿。随着枪响的消失,倒在血中的茶壶盖不再挣扎。把枪扔给矮子拍着他的肩膀淡淡的说道:“他早晚要死的,与其这麼痛苦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我没有一丝的惊讶,可这不代表我是多末冷漠,我知道人哭着来都这个界是不应该在痛苦着离开这个世界,活着的人是不应该把心思用在死了的人身上的,因为他还不知到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他。
迷茫的眼瞄向那个和我年龄不相上下的男人,从够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恐惧,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为何如此冷血,是信念,还是欲望?我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