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本不想收邱用的银子,想他一个小和尚也挺可怜的,肯定是饿坏了才到酒馆里狼吞虎咽,留些银子看看郎中也好,没想到他竟然出言调戏,大庭广众下喊她美女。

心里一窝火,就把银子全收了。

若不是看在米老翁的面子,甚至想把那个口无遮拦的花和尚赶出去。

捧着几大锭银子,孙二娘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和尚哪来这许多银两?随意拿起一锭想看看真假,猛然发现银锭上有高府的暗记。

原来这是高府的钱……

孙二娘略一思忖,不动声色让后厨蒸上一笼包子,换了套衣服,然后笑意盈盈重新出去,正看到两人要走,马上拦住。

……

面对热气腾腾的包子,米老翁直流口水,伸手抓起一个三两下塞进嘴里,直嚷嚷:“太好吃了!这肉真鲜,是刚宰的吧?”听得邱用头皮发麻,眼睛下意识往店堂里睃,发现那个招呼他的小二不见了。

心里一咯噔:莫非……

不然孙二娘咋去了那么久?还特意换了套衣服?

“小师父,快吃啊!”见邱用不动包子,孙二娘殷勤相劝,“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邱用忙一本正经学起隐虚方丈的样子,“出家人慈悲为怀,岂敢杀生吃包子!”

孙二娘噗嗤一笑,“你还假正经个啥?刚才不还在大口吃肉吗?”可不是,桌子上还有一堆啃剩的骨头。

邱用无话可说,吞吞吐吐:“刚才,刚才是被……”灵机一动,反问:“你知道花和尚鲁智深不?”

花和尚?孙二娘瞟邱用一眼,心想:你不就是一个花和尚吗?难道那个鲁智深是你的祖师爷?

见孙二娘不回答,邱用以为已经问到了她的要害,接着说,其实你们梁山的宋江,武松我都知道,还知道你的包子是啥馅做的,嘻嘻,你孙二娘的所有底细我都一清二楚……

听得孙二娘柳眉紧锁。

趁她正在纠结宋江和鲁智深都有啥关系?邱用拉起米老翁便走,几下就溜得无影无踪。

……

“邱公子,你这是作什么?”米老翁气喘吁吁追上邱用,嘴里还直埋怨:“这么鲜的包子,我才只吃了两个。”

“你知道那包子是啥馅的吗?”邱用乜斜了他一眼。

“啥馅?不是猪肉吗?”米老翁一愣,大惑不解。

“哼!”邱用本想告诉他那包子说不定是小二的肉做的,但怕米老翁会吐了他一身,于是强忍住,“你觉得是猪肉便是猪肉吧。”说完,顾自往前走。

经过县衙门,几个捕快相互搀扶着哼哼哟哟,两人不敢多看,埋头迅速走过。

“邱公子这是去哪?”见邱用穿过小巷还往前,米老翁慌忙拦住。

“我去你家啊!”邱用大咧咧说,“这么久没见米小雪,有好多话想和她说。”米老翁急忙扯住他。

“你不能去!”

“为啥不能去?”邱用诧异,“难道我当了大法师就不能见她,你这老头真是想多了,我又不会对米小雪做啥!”

但米老翁死死拉住他,坚决不允。

被邱用追问得急,才无奈地说:“其实,米小雪早就不在家了。”

“她不在家?!那你拦住我干嘛?”邱用不信,猛一下甩脱米老翁的手,飞快跑进那个熟悉的小院。

推开竹篱笆的门,果然,屋内空空如也,别说不见米小雪的身影,看那蛛网到处悬挂,明显是多日没住过人了。

……

米老翁忐忑不安跟进屋子。

“米小雪她人呢?”邱用急问,“难道出了啥事?!”

被邱用问得紧,米老翁只好道出原委:自从那天米小雪从街上讨口回来,就一直茶饭不思,神情寡郁,后来到县衙门打听,说抓住的西域要犯已被押至越州问斩……米小雪大哭了三天,随后,就跟着一个戏班子走了。

“邱公子也知道,小雪鼓打得好,恰好那戏班子缺一个打小鼓的,我拦也拦不住,小雪她说,即便走遍天涯,她也要找到公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米老翁说着,老泪纵横:“没想到米小雪对邱公子一往情深,结果世事弄人,她走了,反而邱公子辗转回到了太平县。”

邱用也忍不住两眼模糊,哽咽道:“那戏班子在哪?我这就去把小雪找回来!”

“哪能轻易找得到?戏班子长年走乡穿镇,这会儿,都不知道在哪个州县,何况,这灾祸连绵,到处乱纷纷……”米老翁长吁短叹起来。

见米老翁唉声叹气,邱用心想:也许他怕回到空荡荡的屋子,徒增伤悲,才这么多天都和街上的难民混在一起,一直不敢回家。

于是安慰米老翁不要伤心过度,米小雪那么冰雪聪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其实也是在宽慰自己……

想起和米小雪最后的约定:他会带她回一千年之后,如果真能实现,他一定不会辜负她,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想到一千年之后便想到手机,到时候遇到米小雪,即便无法带她回去,也可以把手机里的图片给她看,博她一笑。

把怀里剩下的银子都留给米老翁,才心情沉重离开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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