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翁,你咋混成这样?”邱用边啃猪蹄子边问,面前堆了一堆骨头。

“唉,一言难尽。”米老翁叹了口气,“自打后来那场地动,逃难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日子便变得格外艰辛。”

“人多不是好事嘛?”邱用不解,卖糖葫芦难不成人少才好?

米老翁告诉他:要知道逃难的都是穷人,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糖葫芦?开始几天,他还经常用糖葫芦接济难民,哄那些因饥饿啼哭不止的小儿,后来物价哄抬,他实在没有钱买原料周转,日子便困苦起来……

“你的病咋好的?”邱用忽然想到这一茬,萧郎中不是说:米老翁必须要靠二两黄金吞服才能固守肌体,别无他法,那既然他能活下来,想必是筹措来了金子,且不管金子是哪里来的,既然有吃的金子,稍微抠下一点,买做糖葫芦那区区一点糖水,总该绰绰有余?

米老翁好像忘了他中毒的事,吹胡子瞪眼:“我何曾有病?!”

“咦——你这老翁?”邱用大惑不解,你这米老翁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正准备和他理论,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循声一看,两个凶神恶煞的捕快已冲进店内。

邱用被抓过,见到捕快顿时心里发麻,差点溜到桌子下面,一个捕快伸手把他提溜了起来。

“大胆秃驴!胆敢破戒吃肉?!”捕快恶狠狠说。

“我,我——”邱用强词夺理,“我哪有吃肉?”明明手里还端着啃剩下的半根猪蹄,捕快一声冷笑:“还敢抵赖,你手里是什么?”

邱用颤声狡辩:“我只是啃骨头,没有吃肉,我牙痒痒,非得啃咬些啥才舒服……”自觉说不过去,陡然把声音提高八度:“我就吃肉了咋的?老子又不是吃白食,拿银子买的,哪条王法规定不能吃肉?如果不能吃肉还开馆子干嘛?”

一连串反问,倒让捕快怔住,半天才回过神,哇哇大叫;“好你个秃驴!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行!这就把你拿回衙门,给你一顿棍棒,看你还嘴硬不?!”

扯住邱用的胳膊就走。

“两位官爷息怒,”米老翁赶紧上前相劝,“有话好说,或许,这其中另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这不明摆着的吗?”另一位捕快说,顺手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抹着嘴:“大唐律法:僧侣不得饮酒吃肉!”

尼玛的!原来大唐还有这种王法?邱用这才弄明白缘故,怪不得捕快一口一个秃驴,那鲁智深咋……一摸脑壳,眼睛一转,立即大声嚷嚷:“哪个是秃驴?!”

见两个捕快大眼瞪小眼,邱用指着自己脑门心那一撮头发:“你们那狗眼看不清楚啊?!老子脑壳上明明还留着头发,居然骂老子秃驴!哼!”

当着两捕快的面,抓起一把牛肉丢进嘴里,边嚼边说:“老子又不是和尚,老子爱理啥发型是老子自己的事,你们管不着!”

米老翁忙接过话茬:“就是就是,他的确不是和尚,只是脑子有些迷糊,所以举止癫狂。”对两位捕快不住作揖赔罪。

两位捕快诧异地对望一眼:难道搞错了?!

不对!喝了酒的那位捕快突然一把抓住邱用身上的僧袍,一声冷笑:“这是什么?!”

……

的确,明晃晃穿着一身僧袍,想抵赖也抵赖不了,邱用双腿一软:完了,又要被抓进衙门,等下被那个狗官谷梁县令看到,不是要新账老账一起算?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在柴禾居呆着……

正闭着眼睛懊悔不及,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银铃一般。

“两位官爷,这是何事光临小店啊?”随着笑着,一个妖娆的身影从后面走了出来。

“孙二娘,你在店里哪?!”一个捕快松开邱用的胳膊,露出笑脸,腻歪歪沾了上去,“这么些天不见,有没有想官爷我啊?”

“快拿开你的狗爪子!”孙二娘故作嗔怒,拨开伸过来的手,“怎地?就你们两个?曹捕快曹大人呢?”

一听到曹大人,那个捕快瞬间老实了许多,讪讪说:“曹大人另有公务,这些天都没回县衙门。”“哦,”孙二娘应了声,又给捕快递了个妩媚的笑容,细声软语:“那两位官爷这是——?”

“我们得到密报,说有僧侣犯戒,偷跑到酒馆饮酒吃肉。”另一个捕快瓮声瓮气地说。

“这是哪个嘴巴子欠揍?敢捣鼓老娘的生意!”孙二娘忽然变了声调,冷着脸,朝店堂内一扫,那个告密的小二不由自主往人堆里缩,簌簌发抖。

“就是这个小和尚犯了戒律。”捕快将邱用一把拎到前面。

米老翁赶紧上前,“二娘好,实是两位官爷误会,这是小人亲戚,逃难投靠到小人门下,因为脑子不是很灵清,所以行为疯癫,冲撞了两位官爷。”

邱用听着,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好你个米老翁,居然说老子脑子有病!尼玛的!

正想反驳,冷不防和孙二娘打个照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孙二娘不是母夜叉吗?但眼前这位母夜叉,竟然妖媚无比,十二万分的俊俏,尤其那曼妙身姿,看一眼,就让人酥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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