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怕。」

我努力控制着身体,可它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脸上彻底没了笑容,房间里开始有黑雾漫出。

我哭着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呜呜呜爸爸,我疼,我太疼了身体才会抖的啊呜呜呜。」

呜呜呜爸爸妈妈你们在哪,这里好可怕啊呜呜呜呜。

死男人我诅咒你上厕所没厕纸吃泡面没调料包一辈子没有高潮只能做零呜呜呜。

我抱着他的腿大哭特哭,哭到黑雾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

他蹲下身,歪着头戳了下我红肿的眼皮,看起来很困惑。

「有这么疼?」

我打着嗝,没忍住给他个白眼。

翻了白眼后又开始后悔,我实在是怕了他了,生怕他又揍我。

这时他却好说话得很,就连抓住我的手时我微微后退挣扎都不发火,还帮我把手给接上了。

【有没有觉得今天大boss特别好说话?他刚才都快暴走了,我半个屏幕都是黑的,结果新人一哭就没事了?】

【大boss是有什么不可言喻的G点吗?】

【不过这个新人也惨,以前大boss杀人都是快刀斩乱麻无差别攻击,结果到了她这里,钝刀子割肉,更可怕了。】

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时,头顶忽然被人像小狗一样拍了拍。

「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话。」

我抹了一把脸,甩来甩有些酸痛的手,爬起来在他面前站好。

「知道贴身管家要做什么吗?」

5

他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手撑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若是忽略此时诡异的气氛,确实像个老板在面试人。

我低着头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暗地里给自己加油。

反正都死过一回了,再死一次也没啥可怕的。

眼睛一闭,三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微微倾身,用最灿烂的笑容、最激昂的语气开始给他画饼。

「贴身管家,自然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六天围着老板转,老板睡觉我关灯,老板吃饭我递汤,老板生病我打针,老板杀人我放火,老板……」

高祈安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在我耳朵里像夺命凶铃。

他眉眼弯弯的:「不是爸爸吗?」

嘎?

我提到半空中的心狠狠一滞,啥玩意儿?

这瘪犊子还没出戏?

我立即从善如流地改口。

「爸爸!我为爸爸痴、爸爸狂,为爸爸哐哐撞大墙。

「你是天,你是地,是我生命的奇迹。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你!就是我的神!」

我单膝跪地,捂着胸口,眼含热泪,一脸情深地凝望着他。

砰砰砰

四周安静得我能听见心脏狂跳的声音。

「唐诗。」

我条件反射地望进他的眼睛。

「我讨厌别人拍马屁。」

叭唧。

我听见了我心碎了一地的声音,以及岌岌可危的生命值。

「但是呢,看你喊我爸爸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了。」

哦吼。

缝缝补补又一年,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五百年。

「这样吧,你把这份文件送去七楼,回来我就让你入职,怎样?」

一份文件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摇摇晃晃的,仿佛我那脆弱不堪的心灵。

【来了来了,我就说大boss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这还是大boss第一次发布支线任务吧?】

我想拒绝,但我没得拒绝。

一个转眼,我就站在了楼梯口,黑雾已经散去,楼梯又出现了。

我手脚不受控地下楼,他在控制我的身体。

直到在七楼站稳,身后的楼梯又不见了。

6

七楼左侧是栏杆,右侧七个房间,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最后一个办公室。

我小心翼翼地路过第一个房间,无事发生,但提着的那口气更不敢松了。

要经过第二个房间时,我似有预感地往左边挪了挪。

果不其然。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看见我似乎很激动,但他连话都来不及喊,一张血盆大口从后将他包住,吃进去了。

我跌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嘴在我面前咀嚼,骨头、血液、涎液从那嘴里掉下来,顺着地板流到我脚下。

我尖叫着爬走,那张嘴却嘎嘎笑了起来。

「落单的人类,恐惧的人类,美味,美味。」

腥臭的味道从我身后席卷而来,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舌头已经舔上了我的腿。

就在恐惧达到巅峰时,第三个房间的门打开了。

一阵清风回来,那股难闻的味道散去。

一个红衣男子赤脚走了出来,他捂着鼻子娇笑道:「702,你要是敢把你那恶心的口水弄到我的地板上,就把你制成傀儡哦。」

那张嘴显然很怕这个人,在看见他的瞬间就缩回房间去了。

我背靠着栏杆浑身颤抖,冷汗掉进眼睛里,一阵刺痛。

红衣男在我面前蹲下,冰凉凉的手指拨开我濡湿的发。

「瞧瞧这小可怜,别怕,我逗你开心啊,七十六号,还不赶紧把客人请到房间里去。」

他身后走出一个人,面色惨白,画着小丑妆,嘴角咧到耳朵上,动作僵硬,眼睛里是一团黑雾。

我定睛一看,依稀能认出是刚才一起进入游戏的人。

显而易见,他已经死了,不仅死了,还被这红衣男制成了小丑傀儡。

情急之下,我一招猴子偷桃躲过傀儡捉我的双手,在第四个房间的地盘上狠狠喘气。

没想到都变成傀儡了,这男人的致命点居然没变?这真的不是bug吗?

刚才那张嘴不敢踏出702的范围,红衣男也只在703活动,证明他们就相当于缚地灵,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

我赌对了。

红衣男确实不敢过来,甚至脸色还有些怪异。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傀儡,又看了看自己下面,浑身一抖,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瞧那背影似乎是在怀疑人生,啊不,鬼生?啊不,恐怖生?

【弹幕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说呢,我幻肢有点痛。】

【牛逼姐,以后我就叫她牛逼姐了。】

胡思乱想间,顿觉一丝寒意从身后袭来。

「妹妹,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7

我僵硬着脖子往后看,入目是一双穿着芭蕾舞鞋的腿,白皙修长,还有薄薄的肌肉。

再往上。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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