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冷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这种环境...对于某些人来说倒还真是天助我也了。

“将军,早些休息吧,子时起又要开始赶路了”

一个莫约十来岁的少年凑上前说道。此人名为何信,乃左弛将军的贴身侍卫,深受左弛的信任和器重。

身着盔甲的左弛却摇摇头,将视线移向何信,“不得大意。近日山匪东傲皓愈发猖狂,吾等护送北苍国赠与我朝廷之物回朝。眼看就要进入皇宫的境地了,想这山匪怎会不出手?”左弛虽乃篱国最年轻的将军,但他的沉着稳重却丝毫不弱于那些年长的将军们。据说,左弛是除去篱国君主外,篱国最器重的少年天才。若非与北苍国联盟之事实是重要,放眼整个朝廷除了左弛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篱国真的不情愿派出他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至于他口中的东傲皓...咳咳,那是江湖十分有名的盗匪,实力强横。他简直就像和篱国有多大仇似的,宁愿放弃更大利益的生意也要令篱国损失惨重。篱国一开始还欲将他收入麾下,毕竟这东傲皓也是十分有天赋之人,若真能让他臣服于朝廷,确实会成为篱国一大助力。只可惜.....这东傲皓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跟篱国对立到底,始终不愿,后来他越做越过分,朝廷也没法儿隐忍了,于是便造就了今天这个局面。

说曹操曹操到。

“哈哈!篱国第二天才果然名不虚传,智谋过人!”

伴着树叶沙沙的响声,一声朗笑豁然传出。只是这笑,带着难以掩饰的冷意。

话落,东傲皓的身影马上就出现在左弛和何信面前。他一袭黑衣,穿了一双黑色的长靴,玄色的腰带带着赤红的边。一盘墨发高高束起,以冠定好。他的皮肤的健康的小麦色,一双丹凤眼中斥满魅惑,高挺的鼻梁,薄唇冷酷的紧抿着。一身黑的他好似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东傲皓!”

左弛咬了咬牙。还真被他料准了。

“敌袭!”何信则是拉响了警钟,想让一众兄弟都做好战斗的准备。东傲皓出现,必然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会死,弟兄们会死……甚至左弛也会死!

可是除了拼死一战,他们别无选择。只有拼尽全力杀死敌人,保护好将军和信物。而东傲皓自然不可能只身冒险,战斗的警钟一拉响,他的人也冲了出来,与篱军厮杀在一起。一时间,战场变得非常混乱。

只见东傲皓静静的站在原地,一眼扫过周围。北苍国赠与的财物他不感兴趣,因为对他来说也没多大作用。他最感兴趣的,果然还是北苍国君主的贴身玉佩。

“左弛将军,幸会幸会!”

东傲皓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左弛的身上。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东傲皓突然笑了。笑得那么猖狂。

左弛正与人干着架,听了他的话顿时不想再多啰嗦,一剑砍死对手,然后一脚踹开。哼了一声看着东傲皓却没有说话。

“左弛将军,若能将北苍国君的贴身玉佩赠予我,或许能保住你和你这些手下的性命”既然对方也猜到了他的意思,那他也没必要拐弯子了,直接说道。

呸!把玉佩送给你?那我何必大老远的跑去北苍国带回来!开什么玩笑!就算没有皇上的命令,士兵们一路拼死拼活护着它回到篱国,光这点他也不可能给他好不好!

“那是皇上特令末将带到的物品,我岂能交予你?”左弛白了他一眼,说。

谁知他才刚讲完,何信突然冲到他面前,禀报“将军,对方人数占了极大优势,况且兄弟们长途跋涉......将军,您快走吧!我们会尽量拖延时间的!”

“开什么玩笑!迫及性命的危险临面,我怎能弃于你们不管!”左弛一听完,知道何信是想牺牲自己和其他的兄弟们保他周全,于是顿时气愤得大吼。

“将军!您是篱国的栋梁之材,玉佩也是对于篱国和北苍两国来说非常重要的信物。眼下情况危急,能保全您和玉佩就只有趁现在快跑了!属下一定会尽全力阻止敌人追击的!将军您快走吧!”何信焦急万分。

“我……”

“将军!”

东傲皓远远的看着,早猜出俩人对话的内容,不禁勾唇冷笑,“左弛将军,考虑得如何?”

左弛瞪了他一眼。

“将军!没有时间了!”

何信急切的说了一声,假状从左弛腰间摸出一块玉佩,然后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内力,一下将左弛推出十里之外,“东傲皓!玉佩在我身上!有种杀了我!”

只见一块玉佩在何信高举的手中微微晃荡着,月光下,玉佩碧芒闪闪,倒真似一块精美的璞玉。一时间竟是难以分辨真假。

而左弛基本上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何信推到一个灌木丛里。左弛摔了个大跟斗,爬起来又欲冲出去,却被远处何信坚定决然的眼神晃花了眼。左弛咬咬牙,压下心中的冲动,悄悄躲在灌木丛中看着。

“哦?”

东傲皓淡然的扫了一眼左弛的方向,然后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何信。如今对主子如此忠心的奴仆下手……倒还真是稀罕了。

至于那个左弛...就算他有多大本事,也难逃他的手掌心了。既然如此,那么陪他玩玩儿又如何。

何信话音一落,撒腿就跑。可看那东傲皓,脚步不快不慢,悠哉悠哉的。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何信暗暗咬牙,只恨自己实力不如人。不久就被东傲皓捉到掐住脖子,呼吸困难。

“我其实挺欣赏你的,小子”东傲皓冷笑了一声,说道。

“将...军.......”快走。何信只愤恨的看了一眼东傲皓,朝着左弛远远的递了一个眼神。他一心只想着将军的安危。却从来没有把他的性命放在心中。

见何信如此,东傲皓一脸的惋惜,可他眸光的深处,是更加冷漠的寒意,“只可惜,你是篱国的人。”

“所以你还是要死!”

转而残忍一笑。说罢,手中一用力,结束了何信尚且年幼的生命。

左弛在灌木林中目睹了一切,忍痛流泪,不顾一切的转身狂奔。

东傲皓拾起何信雕刻的玉佩,勾了勾唇。这玉佩果然是伪造的。是何信在赶路之间精心雕刻出来的,不知他是如何将颜色涂成了碧色。当时何信只是做着玩儿,以备一时之需,哪知这时真的派上了用场。不过不得不说,确实是雕得很好,与真玉佩十分有九分相似。只可惜....是他。

“追”

起身,东傲皓突然又变得面无表情,盯着左弛消失的地方在空中轻轻一摆手,说道。

跑,你尽管跑。我倒想看看你能跑多远。

“是!”四五个匪贼领命向左弛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们走后,东傲皓又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天空中一轮明亮的圆月,思绪越飘越远。手下的人见了,也不敢说话,更不敢靠近。老大喜静,每当周围静下来的时候老大就会看着月亮发呆。这时候他们都不敢上前打扰他,因为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引起他的暴怒。

凉凉的风吹起东傲皓玄色的衣摆,竟为他孤傲的身影添了几分忧伤。

今天的月亮真亮呢....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一天的月亮的也是这么亮吧....

呵....

东傲皓回过神,自嘲又讽刺的笑了一声,仇恨的光芒一闪而过,只一瞬便消失不见。“走吧”。至于那些去追左弛的人,他自然不会多等了,人捉到了带回大本营就好。毕竟是做山贼的,尽管东傲皓一直是针对篱国,但也是有各种敌人的。而且血腥味这么重,就是没有人也会有野兽。总之多留在此对东傲皓是不利的。

……

左弛不顾所有的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只是尽量在保持不偏离路线。

“在那!”

只可惜...又被人追上了。是的,又,不止一次了。从东傲皓下令追不久后就连连被发现,好在他实力也强横,这么久愣是没让人捉住。但也不免伤痕累累。

左弛连忙东逃西窜,也不管他偏离不偏离了。他只知道他不能辜负何信豁出性命为他创造的机会。左弛又是一个箭步,窜进了身旁的一个灌木林。

不行了不行了,他的伤口在不断的增多,内力也眼看要消耗完了。这么下去迟早还是得被捉住。

想到何信和弟兄们付出的努力因为自己实力不济而功亏一篑,左弛的目光黯然了下来。

“哥哥,起来一下。你压住那棵草了”

......

大本营。

“大王,小的无能”胖土匪低着头向他面前的东傲皓请罪。

东傲皓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大王,那小将军能逃掉确实是小的无能。可是小的总是觉得有些蹊跷”一旁的瘦土匪说。

“好了够了,拉下去”

东傲皓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不耐烦。他下意识的认为这胖土匪准备推卸责任。不过也怪不得他会这么认为,毕竟哪个人不希望多为自己辩解一下?

立即有两个黑衣人走上前,一人架住胖土匪的一个胳膊把他往外拖。

“不是的,大王,大王!您听我说啊大王!”胖土匪挣扎着,嚷嚷着。

“本来,本来我们是找到了那个小将军的,但是正当我们要去捉的时候,他,他却不见了!”

闻言,东傲皓眉头微挑,招手示意黑衣人停下。

胖土匪吐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他似乎很肯定东傲皓会因为这个赦免他的罪刑。

“是这样的。我们离他并不远,不过几步之遥。加上那小将军本就一身伤痕累累,内力几乎耗尽,理应是躲不过的。可是就在我们迅速跑过去的时候,那里却空无一人”胖土匪连忙说道。

“哦?”东傲皓挑挑眉,“你们看清楚了?“

“那是自然!小的哪有胆骗大王您啊!”胖土匪急急道。

东傲皓沉吟一声,又问“那期间你们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哦哦有,有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吧,好像听那小将军和他说了几句什么,小的无能,没能听清楚”胖土匪想了想,又说。

“小孩子?”东傲皓眯了眯眼睛。

“是的”

东傲皓目光深沉,招手示意让他们先下去。留他一个人独自思考起来。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心慈手软,去和那个废物浪费时间,这才让左弛那家伙逃脱。不过那左弛居然......

孩子么?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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