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琪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对于这样的问题,她究竟该怎样回答才好。
向羽明直直地看着白米琪,任凭那些钞票四散飘开,从自己的面前滑落,他对着白米琪,一字一顿地说:“所以,金钱,也能够将一个原本纯真的女孩,变成一个市侩之人,是不是?”
白米琪的瞳孔都有点收缩了。她想到了,这向羽明,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金晓霜之间的交易了,所以,他就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白米琪刚想解释些什么,就听见向羽明说道:“只可惜,你弄错了对象。”说着,他便不再理睬白米琪,独自一人上了自己的跑车。
白米琪这回可急了,这个该死的向羽明,显然是想将自己扔在这里啊,这荒野之地,让自己这个穿着高跟鞋的人,如何走回去啊。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你也装了偷听器,是不是,在谁的手机里,我的,还是金晓霜的。看来,我错看你了,你也和他们一样,你们这些人,彼此就是不信任,难道不是吗?你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啊,你以为,我离开了你,就走不回去了吗?你以为,这个世界,就连太阳也围绕着你转吗?向羽明,我告诉你,你想错了。”
向羽明那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可是,他还是紧接着,踩下了油门。
白米琪甩掉了鞋子,在他的身后狂奔,大声地喊道:“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根本就没有答应金晓霜,要做那样的事情。你不信任我,好吧,你走吧,你今天走了之后,就永远都不要想看到我了。”
向羽明的手颤抖得更加利害了,可是,他还是一狠心,一踩油门,将车开出去老远。他的心在淌血,他默默地对自己说:白米琪,你不要恨我,我和你,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你进入了我的权力斗争之中,这对你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还不知道金晓霜究竟要的是什么,她要的,其实是我的总裁位置,她是想用你来要挟我。还是趁着这次机会,脱身吧。白米琪,我真的很爱你,只是,我们相遇太晚。对不起,你忘记我吧。
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向羽明却并没有将车篷闭合起来,他的眼睛模糊了,也不知道,模糊了视线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白米琪一个人走在沙滩上,那些沙子,本来应该是很柔软的啊,可是,此时,白米琪却感到,它们全都扎进了自己的脚底,同时也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穿着高跟鞋,无法在沙滩上快速前进,于是,白米琪就索性将自己的鞋子给脱掉了,然后,赤着双足在沙滩上走路。
她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候,爸爸还是一个不出名的魔术师,他们在一个沿海的小城市,快乐地生活着,那时候的沙滩,没有那么扎脚,和父母一起在沙滩上嬉戏的日子,是多么快乐啊。
可是,很快,爸爸有了钱,出了名,成了知名的魔术师,于是,一切就变了,和妈妈的感情,那原本应该是牢不可破的感情,竟然毁于一旦。
难道,男人有钱了,就真的会变坏吗?又岂止是男人啊,就算是女人,只要能够有钱,她们也能够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白米琪又想起了向羽明和金晓霜,他们都很有钱,可是,他们真的活得快乐吗?她是那么可笑,曾经想要占领总裁的心,可是,却发现,自己却陷入了一个圈套,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混乱,如此不可理解呢?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候,白米琪觉得自己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也挪不动半步了,可是,她明明是光着脚丫子的啊,为什么,会如此沉重呢。
就连她的眼皮,也睁不开了啊,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在了自己的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身穿西服的人,走了下来,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白米琪。
白米琪勉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张益丰。
此时此刻,这个自己原本恨之入骨的家伙,竟然仿佛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白米琪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此时,白米琪的心,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张益丰坐在她的旁边,开着车,白米琪看见,车窗边上,还放着一个玻璃杯,竟然是张益丰的那个奖杯,那杯子里面,还插着一朵玫瑰花,正是自己傍晚送给他的那朵。
过了半晌,张益丰道:“怎么,表姐交给你的任务,失败了?”
白米琪听见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心说:好嘛,我说呢,这个张益丰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看来,他真的是金晓霜差遣来的。是来监视自己,还是来看自己的笑话?
就在她气哼哼地噘起嘴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张益丰却突然开口了,道:“嘿嘿,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不要噘起嘴巴,你当不了可爱教主的。”
白米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大声地说:“我白米琪,怎么说也是一个小魔女,怎么到了这个公司,处处都要受别人的欺负啊。”
这句话,本来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却一不小心,说出了声来。张益丰哈哈大笑,道:“你啊,你长得不可爱,说出话来,倒还是有几分可爱的。”说完,就兀自停下了车来。
看见张益丰停下了车来,白米琪不觉有些害怕了起来,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的,这张益丰,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于是,她就在自己的手心里,暗自准备好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可是他们白家祖传的,那是他的爷爷,千叮咛,万嘱咐,要求自己一定要好好地保存着的,只要用上一点点,就能够让人浑身奇痒难忍。
据说,当年,在江湖上,这种药粉,可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的,叫做“美女脱衣”,有些不良子弟,常常用它来干一些坏事。
不过,白家当然不是这样的,正相反,这是白家的每个女人,身边都随身携带的一种药物,那是专门用来对付色狼,或者是歹徒之类的。
给他们撒上一点之后,他们浑身奇痒难忍,就再也没有力气,来对她们造成威胁了,女子们,就能够趁机逃走。
据说,这种药物,用金樱子毛一钱、海螵蛸五分、阳起石一钱放在一起研磨,至粉末状,用的时候,放一点在手指甲里,弹在人头颈上,就能够有效果了。
此时此刻,白米琪的指甲缝里面,就悄悄地藏了那么一点药粉,然后就关注着这个张益丰的动作,看他一有奇怪的举动,就狠狠地教训他。
张益丰却并不知道白米琪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凑近了,来到白米琪的耳朵边,突然说:“你想不想,报复这两个人?”
白米琪觉得,自己并没有听懂这个人究竟在说什么,报复,报复谁啊?
张益丰见白米琪还不理解,于是,便对白米琪道:“当然是向羽明和金晓霜了,这两个人,一个利用你,一个抛弃你,你就对他们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若说不恨,那自然是瞎说,可是,若说要白米琪真的动脑筋,陷害这两个人,白米琪又觉得,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时候,张益丰又在旁边煽风点火了,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你不忍心伤害人家,可是,人家的心里,就未必是这么想了啊。”
听到这里,白米琪不觉有了一些动心。此时,张益丰又启动了汽车,道:“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讨论一下计划,你觉得怎样?”
白米琪刚想说些什么,汽车突然启动,窗外灌进来的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阿嚏一声,就将气喷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这回可搞笑了,那手中的药粉,被她一个喷嚏打来,吹散了开来。
于是,正好散落在两个人的脖子里。顿时,不管是白米琪,还是张益丰,都大惊失色,他们都忍不住身上的奇痒,开始胡乱抓弄起来。张益丰一下子把持不住自己的方向盘,车子一下子向旁边的护栏撞了过去。
等白米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在医院里了。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坠入了梦中一般,原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总裁那张焦急的脸孔。
向羽明看见她醒了过来,惊喜万分,连忙叫护士进来查看,一阵忙乱之后,白米琪的头脑也终于清醒了一些,她对向羽明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张经理……”
向羽明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道:“米琪,对不起,我不应该将你一个人抛弃在那里的,你一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了,可把我给急坏了。”
看着向羽明那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白米琪突然有些感动,问道:“你,三天三夜,一直都陪伴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