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考前半月开劳什子的会师宴变成了所谓的传统,那晚上,皇京城里关注的人物可是不少。

潜凉王烈楠坐在最靠近小左楼的客栈二楼,从这他甚至能听到小左楼里的曲子声。

烈楠看上去像是三十多岁的年青人,蓄着文秀的八字胡,穿着白袍嘴角噙着微笑,轻轻的夹起盘中鲜嫩的鱼肉,送到怀里漂亮小姐的嘴里。

小姐害羞用小手捂住嘴巴,慢慢的嚼着嘴里抵上平常人家几年饭钱的肉块。

“王爷,今年您看好哪些个苗子?”同桌上,有个男人满脸横肉,手指粗大,活脱脱一个屠夫,可就是这么个人,可以和皇朝的王爷坐在一起,怀里还搂着两个最漂亮的花魁姑娘。

“王克富,你先别问王爷,你家不是也有个小子进去了,怎的,自己没什么想法?”

在这屠夫般银克富对面是个中年人,最朴素的面容,一副先生打扮,在桌上三个客人,也只有他的身边没有小姐作伴。

“我家那小子,甭提了,天天跟着些混混在外面瞎闹腾,”银克富挥挥粗壮的手臂说道:“今年考不进香雪宗,我准备让他去当个几年大头兵。”

“你老婆舍得?”先生打扮的中年人嘴角噙着微笑,嘲讽般说着。

“她她她,她不敢……”银克富脸上的肥肉直哆嗦,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哈哈哈,”烈来木豪爽的大笑道:“都说你王胖子怕老婆,原来是真的啊,那你边上这两位姣俏的小娘子今晚可得陪我回王府去了。”

“富春江!尊重,这是尊重,”银克富气急了,却不好对着王爷发火,只得指着那先生打扮人说道:“举案齐眉你懂吗,好歹还读了几年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粗人”。富春江缓缓吐出两个字。

‘你’银克富话说一半,脸色突然一变,平静下来,安静的坐在两位小姐中间。

因为楼梯间有脚步声上来。

因为今天酒楼已经被承包了,被皇家的王爷。

所以来的人就很值得人想象与考虑。

脚步声很响,而且有些慢,一步一阶,步伐沉重,酒楼楼梯的木板都感觉在颤抖。

……

与此同时,皇京城各处都不太平静。

连绵的宫殿深处,大批的太监侍女们在一扇门外等候,前方停着一道凤撵。

侯着什么,候到多久,他们不知道,只是今晚带队的是人皇边上的贴身总管洪慈,这便足够让他们紧张到难以顺畅呼吸。

他们就这样弯着腰等着,有个小太监太累了,流汗多了些,眼角瞟到自己的汗珠在鼻尖汇聚,变大,变大,‘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等了很久的门同时开了,他惶恐的跪下,在地上不住的扣头,然后看到一双洁白的赤足,有道声音叫他起来,然后递给他一条雪白的丝巾,“擦擦血吧”,那道声音说,他哆哆嗦嗦的接过,但是不敢抬头看。

洁白的赤足离开了,小太监听见洪总管喊了一声“起驾”,众人开始排着队伍行走,他也想跟上,突然发现自己再也走不了路,因为他的腿已经齐根而断,只是刀太快了些,甚至血没能流出来,他现在觉得很痛,但是他不能喊出来,他的声道连着脖子都已经断了。

拿着雪白长刀那人从尸体怀里抽出没沾染血迹的丝帕,然后重新隐藏到夜色中。

前方之人视若无睹,依旧平静的走着。

“咕咕……”,几只夜莺从屋檐上飞起,洪慈手中飞出几道银光,却仍有一只逃走,他想再次出手,却被那凤撵上的主人拦下,洪慈低下了头,队伍再次前进。

……

在某些幽静的豪宅大院里,也不知这几天内有多少不知名的少年天才出世。

……

那人终于上了楼来,战靴在木质地板上行走,身上的战甲发着叮当的响动,好像有某些血红的气息沿着磷甲的细缝飘出,头盔下有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整个人充满了战场的惨烈气息。

而那王克富看到他却马上就变了脸色,犹豫会儿只能站起来打招呼道:“见过吕梁爵爷。”

人皇有十位兄弟,战火纷飞年代死了三个,又有一个修炼不成,死的早些,所以现在一共有六位亲王,加上三位异姓王,算是凑上了九位王爷。

后来建国,又封十三位大将为爵,地位但也在王爷之下,除了个别,比如今夜的吕梁爵。

“吕梁见过王爷”,吕梁微微抱拳,向潜梁王行礼。

“哦?”烈楠好像才发现背后有人来,一副吃惊的模样,说道:“原来是吕爵爷,回朝辛苦,快来坐下说话。”

“谢过王爷”,吕梁再次抱拳,说道:“只是吕梁还未卸甲,不便与王爷同桌。”

“无妨无妨”,烈楠摆摆手,笑着说道:“爵爷是有功之臣,可比我们这些只能在家吃吃喝喝的闲人好得多,我怎么还能怪你呢?”

“那便却之不恭了”,吕梁没有再次拒绝。

酒桌是摆在阳台之上,门也只开了半扇,所以吕梁也没见到坐在门后的富春江,微微吃惊,对方看上去就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

“哈哈”,见到两人有些尴尬,烈楠赶紧打个圆场,介绍道:“东神风吕梁爵,来苍书院首席先生富春江。”

“一夜破城东神风,”富春江微笑着行一挚手礼,说道:“久仰大名。”

吕梁也只是谦虚的笑笑,在香雪宗还是香雪道观的时候,来苍书院地位可是无法撼动的,更别说是首席先生,普通教师都是让人敬重的很。

“好了好了,客套话不用多说,先喝酒,”烈来木招呼道,“再拿个杯子上来,今夜为爵爷接风洗尘。”

吕梁也没拒绝,几壶酒马上见了底,场面上虽然除了银克富都是好手,但今日也没人做用真元逼出酒气那些不大气的事,不一会儿,众人都有些醉了。

“对了,吕爵爷你怎么回朝来了,东面都安好?”烈楠迷糊的问道。

“回王爷,东面一切安定,我回朝只是带个兵回来考试而已,”吕梁也早已脱下了头盔,露出面庞,只见他皮肤黝黑,神情坚毅。

“哪个兵值得你亲自带回来,”烈楠问道。

“王蒙”吕梁回道

“王蒙?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烈楠皱眉想了想,犹豫的说道:“王笑的儿子?”

“是的,”吕梁回道,“他攒足军工,换了一个中尉的衔头,王尚书就同意让他回来考试。”

“哦,小小年纪就当了中尉,前程斐然啊”烈楠赞叹道:“难怪值得你亲自带回来。”

吕梁笑笑。

众人又喝了几杯酒,吕梁借着要见家中妻儿便提早告退了。

月亮明晃晃的照在酒楼下的池塘里,亮光反射到众人的脸上,配合这红色的大灯笼显得有些阴沉,诡异。

王克富夹了块肉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着,然后说道:“王爷,您说这吕梁爵到底是什么意思,哎,他可从来都不是咱们一路的。”

“不管怎样,”烈楠眼中寒光闪了闪,“先把外面的探子收回来,好好查一查他。”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富春江,问道:“富先生,消息真的准确吗?”

“绝对准确,”富春江看着杯中的酒,缓缓说道,“钥匙一定在香雪宗手里,而且”他晃了晃酒杯,一口喝干,“今年一定开那门。”

“是吗。”烈楠一口喝完杯中的酒,眼神有些迷离,“我那个哥哥可甘愿做人下人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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