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两年又过去了,又是一个火热的夏天。郭美婷在玉溪村每天痴痴的望着村口,她在期待着他的绍鸣哥回来,然而,过去三年了,除了三年前他寄给她一封信外,她就再也没有得到绍鸣的任何信息了,因为思念深重,她时不时晚上失眠,一天也吃不下去饭了,原本消瘦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她也不扎辫子了,头发有些零乱的披在头上。她知道,她心爱的绍鸣哥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河滩和村中央的那棵槐树了。她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穿了绍鸣哥最喜欢的花格衬衣,梳了头发,美丽的脸庞虽然白皙,却有着一些苍白。

她走到那棵槐树下,夏日的槐树极其茂盛,她坐在槐树的磨盘下,回忆着她和绍鸣的点点滴滴。清风拂过她的身躯,她有些眩晕,之后她看见绍鸣坐在她身边,说:“婷儿,我回来娶你了。你愿意嫁给我吗?”她落泪了,哭的稀里哗啦,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抛下我就不管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绍鸣哥,以后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说着扑向绍鸣,却跌倒在磨盘上,她才知道,那只是一个幻觉罢了。已而夕阳在山,照着玉溪村,余晖透过槐树射在磨盘上沉睡中美婷的脸上,她醒过来,脸颊上依然挂着清晰的泪痕。她回到了家里,郭明厂看着女儿一天天消瘦下去,心里有些心疼,对美婷说:“你就这么喜欢那小子吗?”美婷什么也不说,饭也不想吃,就回房去了,郭明厂追进去,美婷躺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说:“闺女啊!都三年多了,他如果惦记你的话,肯定会回来看你的,最起码总得写信,或者打电话给你吧'!这些年了,别以为你爸不知道,他三年前只给你写过一次信,以后就没有过问你。说明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也许他现在高升了,你看,他家现在新房都修起来了,村里多少人都眼红呢!他有钱了,却从来不过问你,城里女孩子那么多,兴许他已经成家了都很难说,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你看剑兵也回来了,你们就成家好好过日子吧!”只见美婷已经成了泪人一个,眼泪哗哗的从脸上滑落,像泉水般涌出,眼睛红肿的不像样子,她心里疲惫不堪,只想离开这毫无意义的世界,到另一个地方去。她睡着了,梦见她在野花开遍的山坡上欢乐的跳舞,绍鸣坐在跟前拍着手静静的看着她,她向她心爱的哥哥扑过去……

经过郭剑兵家和美婷家两家的商量后,决定在今年腊月给他们两办喜事。美婷心如死灰,每天都躺在床上,只有傍晚去河滩,映着夕阳看看远山,还记得绍鸣哥给她唱【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她又禁不住思念,落下泪来,泪水滴在狼尾草,晶莹剔透,她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了,也许父亲说得对,如果绍鸣哥心里有她,为什么三年没有过问过她一次。她知道,她的一生只能随着命运的河流随意驻岸,她也心如死灰,丝毫没有拒绝的同意嫁给郭剑兵。

夏去秋来,秋去冬至。腊月的玉溪村充满年味,家家都杀猪宰羊,鞭炮齐鸣,孩子们都在村里嘻戏玩耍。绍鸣父亲司徒旺听说了美婷和郭剑兵成亲的事儿,心里有些纠结。他知道美婷 每天思念他的儿子司徒绍鸣,而他儿子呢?却怎么不愿回家来,他愤恨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薄情寡义,自己在省城发达了,就忘了旧日美婷对他的好。明天就是美婷成亲的日子,司徒旺把司徒绍梅叫过来说:“绍梅啊!你今天去省城文化馆把绍鸣叫回来,就说你美婷姐明天要成亲,不管有什么工作,也得先放一放。” 三年时间,绍梅已经成了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也懂事了不少,她也看不惯哥哥对美婷姐的不闻不问。 于是,绍梅做了去往省城的班车。

美婷躺在床上,如同死尸,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呆呆的看着房顶,眼睛红肿,却没有了眼泪,也许真是眼泪已经哭干了,明天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家里上下都在准备着美婷的嫁妆,中午过后,她的母亲进了美婷的房间,说::“闺女,起来试一试剑兵买给你的嫁衣,你看这颜色,红色的,多喜气!” 美婷一声不吭,仍然目若死灰的望着房顶。其实她母亲知道,孩子不愿意这门婚事,她说:“闺女啊!听妈一句话,我们女儿家,只能听从长辈的安排,你去了刚开始可能不太剑兵,可过些日子,你会爱上他的。再说了,剑兵从小那么喜欢和你玩儿,他会好好爱你的!”美婷转过头去,不再看母亲,沉沉的睡去了。

快近傍晚了,绍梅才下了车站。做了一天车,她有些晕车,她也是第一次来省城,竟有些不知东西南北了,一路打听,这才来到省文化馆 。冬天的傍晚有些冷,绍梅却穿着单薄的外套 ,她冻的直打哆嗦。她来到了办公室,只有何俊生一个人在办公室工作着,她走进去说:“叔叔您好,请问司徒绍鸣在这里工作吗?” 何俊生说:“是啊!你是?” 绍梅说:“我是他妹妹,我叫司徒绍梅。”何俊生说:“哦,来来来,先坐下,我是这里的主编,也是你哥哥的准岳父。”绍梅听得有些心酸,哥哥确实已经有了新欢。绍梅说:“叔叔,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找他有急事。”何俊生说:“哦,他陪你嫂子买婚纱了。晚上就回来了。你有什么急事就对我说吧!”绍梅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人性告诉她,你必须说。于是绍梅就把哥哥和美婷的事儿全部告诉了何俊生,何俊生脸色暗淡了下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准女婿竟会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他对绍梅说:“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说着,绍梅又坐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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