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坐在天昭派客房盘膝而坐,眸子轻合,看似在修炼打坐,实则神识外放千里,查看千里之外的情况。来这天昭派也有几天了,他始终觉得浑身不舒服,心浮气躁的。师兄他们这几日只当他不喜这样的场合,这几日均是小心翼翼的,此次出来几位师兄对他多了尊重,少了随意,尤其是大师兄。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这样的效果很好,对大师兄他真的不能放任了。他无意与大师兄争权,可大师兄做的事情实在太过了。好在他们没有因此对他有什么不满,这也就够了,大劫将至,他也想带着毅阳派与天争一争,为此毅阳派不能出现内乱。

紫阳一边神识外放,一边思索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刻钟过后,紫阳猛然睁开双眼,随即收回神识,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怒火。果然如此,他就说这天昭派虽不及毅阳派灵气充足,却也是难得的修炼宝地,怎会让他到了此地就坐卧难安呢?仔细想了想这样的情况好像都是对他有恶意之徒靠近后才会如此。他突然想到了舞儿,舞儿是天灵根又兼之驭兽体,好像嗅觉也很灵敏,这是上天对天灵根的格外恩赐。天灵根一向被视为上天的宠儿,甚至有些人不止修炼快速,还有一些特殊的技能,比如舞儿的驭兽体。难道,他也有。是危险临近就会坐卧难安?

罢了,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毅阳派此次前来的人数可不少,多数是筑基期弟子,若是魔修进攻,他们有几分把握护住他们。

“门外何人?进来。”

外出时掌门房外永远有一名弟子守着以方便掌门差遣,他有何吩咐差人去就行了。

“尔益拜见掌门。不知掌门有何吩咐。”

尔益推门而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站在紫阳近前等候吩咐。以他的身份是不用守门口的,可是师父见他这几日跟在怎么身边修为大增,特意把他留在了怎么身边,好在同师父一起的师叔均是看着他长大,也很疼他,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其他人,那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何况他们的修为没有他高,他都愿意为掌门做门童,他们还该有什么意见不成。

“尔益,怎么是你?罢了,是你更方便。传毅阳派掌门令,从现在起,毅阳派进入一级戒备。”

紫阳说完,一块巴掌大的如太阳般耀眼金色令牌飞入尔益手中。

“掌门,这……”

尔益拿着令牌犹如千金。这令牌神是毅阳派掌门特有的金令,此令一向令出必行,毅阳派上下必须遵从,违者格杀勿论。

“你师父他们若问起原因,让他们神识放外千里查看。”

原本想让门外的守门弟子传唤几位师兄过来商讨的,不过外面既然是尔益,那就不必那么麻烦了,尔益他很信得过。何况这也是次考验,看看尔益敢不敢接,其实金令在他心里并没有很重要,只不过是个带有权力的高级传音法器而已,不过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就是世间难得的宝物了。舞儿终究是女孩子,将来如果不想接管毅阳派他也会成全她,尔益是很好的预备人选。就算舞儿将来接管毅阳派,尔益也是很好的帮手。

“是,掌门。”

尔益咬牙答应,好不容易有个接近掌门的机会,他可不想再被掌门厌弃了,从前掌门还会偶尔把他叫去正阳殿,可从三年前不知是何原因他再也没有进入正阳殿了,不过听说掌门的修为三年的时间增长了不少,想来是闭关了吧?不知道日后掌门会不会如从前那般把他叫去正阳殿亲自他指导了?掌门好像比以前更会教导人了呢!讲得浅显易懂,比他师父讲得好太多。他已经失去了做掌门徒弟的资格,可不想连得他偶尔教导的机会都失去了。

尔益一路小心翼翼双手捧着一块巴掌大的令牌,心思乱转。他被誉为毅阳派的天之骄子,毅阳派的长辈们对他关心爱护,同辈们对他友好敬重。他知道,这一切均是以为他是父亲的儿子。他们看不到他的努力,他所有的成功都是因为继承了父亲的优秀,他们甚至连他的缺点也一起包容了。说实话被人捧着,宠着这感觉很好,但能不能不要忽视他本身的。他不是不知感恩,更不是对父亲不敬,但他想做自己,而不是父亲的儿子,父亲是他的骄傲,但他不想做替身,可是他又不敢说出来。

尔益看着距离师父的客房越来越近,脚步不自觉地放慢,真是不想进去啊!自母亲陨落后,他就跟着师父一起生活。师父待他极好,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留给他,连大师兄都要靠后。但是师父,他是真的不知道师父是把他当成徒弟还是父亲的替身,明明是单一木灵根的他很非要学习父亲水灵根的法术,还要继承父亲留下的水灵根法器,那些法器留给父亲的徒弟不是更好吗?他能理解师父他们对父亲的怀念,但是能不能不要强迫他啊?好多次他都想大声喊出心中的烦闷,好多次他都很想反抗师父的安排,可是他不敢,他现在所有的一切优待均是因着他是父亲的儿子。若是他反抗了,师父绝对会认为他不孝,他绝对不是在夸张,以他对师父的了解,师父绝对能将他逐出师门,到那时毅阳派可就再无他的立足之地了。

“师父。”

就算再怎么不想,还是要进去。他可以躲着师父,却不能违背掌门。

“尔益?进来。”

平易正在跟四师弟剑锋峰主康易真君和五师弟法峰峰主泰易真君一起商议此次过几日大比的出场顺序。此次毅阳派带出来五百多人,除了让弟子们多了一次机会历练,更重要的是此次是掌门第一次带队,阵势自然要摆出来。当然这是平易的意思,其实按照紫阳的意思带上一百左右人选也就够了。不过最近因着金忠和平易闹得不愉快,他不想再和平易起冲突了,因此这次也就顺着他的心意了。

“尔益,你不是在掌门那里吗?”

平易见到尔益有些诧异的问道。这几日他看到尔益的修为因着小师弟的指导后飞速增长,他也开始反省自己。他总认为自己是大师兄,照顾教导师弟们是应该的,他也总觉得自己的思想是正确的,因而总想着把所有自己认为对的教导给别人,以防他们走歪路。但这几日看着小师弟教导尔益,比他教导得更好,他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小师弟也许比他更会教导人,也许在教导凤舞儿的事情上真的是他的错吧。当听闻因着他的教导差点害了凤舞儿时,他只恨凤舞儿愚笨,尤其是和易和影易亦觉得凤舞儿被掌门教导得很好,那时他只恨不能把凤舞儿赶出毅阳派,觉得她就是迫害他们毅阳派和睦的灾星,而今这样的念头有些动摇了。也许是他真的不太会教导人,他现在的三个亲传弟子现在均是筑基期,其中尔益是最出众的,而尔益却并不是他一人教导。尔益身份特殊,看在已逝的二师弟的情分上,谁有空闲的时候都会传授自己的经验给尔益,也包括掌门。

从毅阳出发的时候,他就让尔益跟随着掌门,他想用尔益缓解他与掌门的关系,虽说他顶撞掌门只被罚了几日,说明掌门并没有真的生气,但最近掌门对他好像疏远了些,尔益身份特殊,有他在,掌门也不会计较太多。而且有了掌门的教导尔益在毅阳派的地位又能提高不少,他也是真心为了尔益打算的。不想就那么几日尔益的修为增长的比跟了他这个师父几年还多,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无比失败,更让他怀疑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不妥?也因此他让尔益一直跟在掌门身边,若不是觉得不合规矩,他都想把其余的徒弟也送到掌门身边了。

尔益恭敬地给每位长辈行完礼后方答道:“禀师父,掌门让弟子前来传金令。”

“金令?”

屋里三位同时震惊,什么事情竟让掌门发出金令。震惊归震惊,还是恭敬起身行礼,金令在他们行礼的同时飞到了他们中央半空,尔益亦恭敬跪下。

“今日起,毅阳派进入一级戒备。”

紫阳的声音从令牌里传来,若是在毅阳派,这令牌的声音是该响彻整个毅阳派的,而今用着令牌虽有些大材小用,但也恰恰体现出事态的严重。声音一落,进来立刻消失。

“师父,四师叔,五师叔,掌门说若你们想知道原因,神识外放千里。尔益告辞了。”

尔益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就离开了,这是第一次他这般大胆没等师父吩咐就离开,相信师父现在没有精力去管他,等师父有精力了,至少也要回去以后了,那时的事再说吧,这些年他压抑的太累了,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平易当真没有心情理会叛逆期的徒弟,他现在着急查看原因呢。神识外放千里对掌门而言轻而易举,对他们就有些困难了。不过他们既然想知道原因,就要自己查看。康易和泰易心中同时有些埋怨平易,若不是他怀疑掌门,惹得掌门伤心,他们至于在这件事上浪费灵力吗?要知道从前掌门若是查看到了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他们,根本不用他们浪费灵力和精力。平易挨罚之事他们不知具体的事情,但却知道是因着平易怀疑掌门不公。掌门不公,笑话!他们的掌门一向是最为公允的。自打掌门重掌毅阳派大权以来,处事公允,让人折服,毅阳派上下无不称赞。

“这……”

三人同时睁眼,震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是被魔修包围了吗?

“我去传掌门金令。”

康易顾不得修复耗损的灵力,直接出去了。此次剑锋带的人最多,那些还是些孩子,而且还是些颇为有资质的孩子,他可不希望他们此次把命留在天昭派。心中同时对平易的埋怨加深,若不是他鼓动,他们当初就听掌门的少带些人了。

“我也去。”

泰易也直接走人,法峰带出的人也不少,还有其他峰主相托的,都要安排好。就算不能全部回去,也要把伤害降到最低。

屋里只剩下平易一人,呆呆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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